第十三章 涨房租
此后几天,福丽饭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在这片蜀州大地,好吃狗儿的嗅觉是相当灵敏的,再加上网络传播速度太快,福丽饭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竟然上了当地美食APP的热搜。 慕名而来的当地人很多,甚至还有网友自驾两三个小时从附近区县赶来品尝。 可以说是人声鼎沸,顾客络绎不绝。 不少顾客当时吃不到鱼,先预定好桌子,竟然在周边酒店住下,第二天再来吃。 大姐徐丽看到生意如此火爆,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落下过。 她还想涨价,但是张福友和老爸徐崇远都不同意。 徐丽稍稍生一会儿闷气就忙得气消了,毕竟真金白银在眼前摆着,算账算得心花怒放。 草鱼68块钱一斤,每天光是卖鱼的毛收入就是一万五千块左右,再加上其他小菜和酒水,毛收入两万往上是轻轻松松。 刨除各种成本,每天能净赚一万多,想想就美得睡不着觉。 有几句老话是这样的说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还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福丽饭馆不仅吸引了一大群好吃狗儿的注意,更是引来一些麻烦。 首先遇到的是租房问题。 福丽饭馆的堂子是租的,他们两口子已经租了十几年了,租金从当年的四千多一个月慢慢涨到如今一万多一个月,租赁合同是两年一签。 从时间跨度来讲,房租在十几年时间涨得并不多,很人性化。 这个房租价格在周边商铺来讲已经是很亲民了。 特别是在张福友两口子经营困难的时间段里,房东也很人道,允许他们拖欠几个月房租。 所以这些年他们和房东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 每年张福友都会做些美味腊rou给房东送去,房东偶尔也会返一些小礼物。 可是福丽饭馆生意爆火以后房东就眼红了。 房东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姓王,退休在家,也没个正经事情做,在福丽饭馆生意火爆时,她悄悄来店里查看,又偷偷翻看了徐丽做的账目,大概知道每天的流水。 以前吧,福丽饭馆平均每天的流水也就两三千块钱,生意好的时候有五六千。 那时候房东体谅他们挣的是辛苦钱,刨除成本剩的也不多,房租涨价幅度都是签续租房合同时商量着涨,双方都挺满意的。 可是现在福丽饭馆每日流水竟然暴涨到两万块,并且还有不少上升趋势,这下子房东就坐不住了。 特别是房东远在外地的两个子女,通过她得知福丽饭馆生意爆火,都一致同意增加房租。 那对儿女这几天几乎天天打电话来让房东涨房租。 于是房东在早上不忙时找到徐丽。 此时徐丽正在收银台对账,张福友没在店里,去徐元枫那里拉鱼去了。 “徐丽啊,听说最近生意很好啊,你们忙都忙不过来。” “哪有哟,王姐,就是看起来忙个,又挣不到几个钱。” “耶,徐妹儿你不老实,你莫豁你王姐哈,虽然我老了迈,眼睛还是看得到噻,以前你们的草鱼标价是35块钱一斤,现在是68块钱一斤,据说很多人想吃一时间还吃不到,还要排队。这个我没说假吧。” 徐丽被当场戳穿谎言,只得尴尬笑笑。 “哎呀,我的王姐呀,你先坐到耍,楞个,中午让张福友给你端个清汤鱼,绝对选个头最大的。” “算了,我一个老偏偏吃不到好多饭,鱼就不用送了。我们说个掏心掏肠的话,这些年我对你们怎么样?” 徐丽脸色微变,她虽然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毕竟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二十年的人,这话中话她已经听出来了。 “王姐,有啷个说啷个,你对我们真心不错,特别是那几年饭馆经营不善,王姐你没少帮我们,要不是你帮忙,我们怕是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这话说到王房东的心坎里了,让她很是受用,脸上也漏出笑容。 “徐妹儿说话有长进,不像以前那样说话冲人得很。” “哪有哟,以前是生意做不走,心头焦得很。” “嘿嘿,我是听懂了,现在生意挣大钱了,说话就好听了哟。” “哪有嘛,王姐确实是对我们有恩,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哎呀,真是羡慕你啦,老公又找得来钱,娃儿又听话。不像我屋那个死老头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日子过得苦啊。现在这一儿一女又不孝顺,你看他们是人不嘛,在京城上班,天天喊着我把饭馆卖了去享福,屁个享福,我还不晓得迈,他们就是想让我把饭馆卖了拿钱给他们买房子。” 听王姐把话说到这份上,徐丽在心里止不住鄙视。 这位王姐曾经在朋友圈里高调怒骂她的儿子给她买了价值几万块的按摩椅,是浪费钱。 又因为女儿给她买价值不菲的乳胶床垫被她在朋友圈里抱怨了几天,说睡着乳胶床垫这里也不舒服那里也不舒服。 妥妥的凡尔赛本赛。 所以徐丽知道王姐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拐弯抹角提到涨房租问题上来。 王姐继续说来。 “你是不晓得,当初为了你们,我就是打死不同意卖这个饭馆,都差点跟儿子翻脸了。”
“是是是……感谢王姐这么多年来的大力支持。” “唉,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儿女再不孝也是我身上落下来的rou,他们在京城日子过得苦,我也心头痛啊,特别是儿子一直没买房,我那儿媳妇天天跟他吵。若是……若是我退休工资再高点,可以支援他们部分房贷,他们能买房住就好了。” “哎哟,王姐莫说这些话,你儿在京城都是开起公司的人了。没买房子是因为钱都花在生意上,未来前途无量。” “啥子生意哟,就是个搞家政的小作坊,我去看了,办公室还是在那种老旧小区里面的。一年还没得你们两口子剩得多。” 徐丽哪管王姐说怪话,一个劲地奉承王姐的儿子女儿如何如何优秀,实际心头不爽得很。 王姐听着也很受用。 两个人在那里极限拉扯,几个服务员大姐反倒听着都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我贬低的话,怎么她们听来就觉得酸溜溜的呢? 某个服务员想想她刚跳槽过来,工资涨了一千五百块,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多出来的钱可以给孩子改善生活。 对比之下,自己这种幸福状态突然就不香了。 不过并不影响几个服务员默默吃瓜。 王姐毕竟要多活十几年,绕过来绕过去终于相当合理把话题绕到房租上面。 两人又是据理力争一阵极限拉扯。 “哎呀,徐妹儿,那些东拉西扯的都不摆了,房租就变成三万六,你们吃rou总要让我老太婆喝口汤噻。再说,你们能挣钱还不是有这个饭馆的风水影响,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这个地利可是我出的,你们挣大钱我分小头是应该的噻。” 此时徐丽肺都快要气炸了,三万六还是王姐不断让步的结果,这死老太婆一上来狮子大开口竟然朝她要六万六。 要不是怕吵起来会影响生意,徐丽恨不得把王姐麻袋套头。 虽然王姐最终让步到三万六,但是徐丽没有松口答应。 开玩笑,这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就答应下来。 徐丽推脱她不是一家之主,要等到张福友回来一起商量。 “快月底了哟,也要放暑假了,下个月的房租费必须要在这几天定下来,否则我这老太婆只能把饭馆卖了上京城带孙子,给他们节省点开支。” “要得,王姐你慢慢走哈,我和张福友商量了来。” “莫拖。” 等到王姐离开徐丽的视野,徐丽气得一巴掌打到计算器上面。 “哎哟!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