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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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若风走遍了整片杏花林,仍旧没有找到那神秘的梦中人。 但是,她此刻在寻找另外一样东西。 “我的小姐啊,老爷现在在前厅理务呢,您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啊……” 若风撒开书画的手,面带怒气地说道: “你别拉着我!平日里他对我不闻不问便也罢了,前些天我同他说关于我生辰的事,他用了个‘公务繁忙’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说过几日再议。可已经过了整整七天了,也不见他给我个回复。” 若风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对着书画嘟了嘟嘴,露出一副又委屈又气的模样。 “难道在爹爹心里,我就如此不重要吗?” “爹爹!”若风急忙地冲到姜瞳的桌案前,“你前几日答应我的……” 话还没说到一半,若风却见父亲匆忙地用袖子拭了拭眼睛。 “您……流泪了吗?” 若风见父亲眼睛通红,被他这模样给唬住了。从小到大,父亲在若风心中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极少动情的人。 “啊,我……为父无事……” 姜瞳见是女儿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这是什么?” 若风一眼便盯上了桌上的一封拆开的信,拿起来看了看。还未等姜瞳阻止,若风便已兀自走到一旁读了起来。 “敬启吾弟姜瞳……” “吾幽于深宫,日不可出行,夜不能言语。虽位至贵妃,犹有束翼之鸟拥翠羽而于牢中之势。念君之深切,思家之愁苦,君未于宫,自不可言。吾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故以尺素为相思结,寄于汝及汝兄姜雨……” “……愿君于延东尽自我之职,以膏泽斯民,忠于人主,忠于大秦。吾亦念君之弟云,请君代吾问好。闻君有一子一女名‘若乾’及‘若风’,吾未得和璧隋珠,遗此毛锥为礼,愿二子才高艺强,为君增光添彩……” “汝姐娴妩,书于高露十年四月六日夜。” “这是你姑母从宫中寄来的……” 姜瞳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像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姑……母……?” 若风歪了歪脑袋,显得有些疑惑。 “您对女儿讲姑母的事情甚少呢,姑母竟还是宫中人么……?” “傻孩子。”姜瞳悠悠地说着,“你姑母可是当今宫中的愉贵妃娘娘。” “愉贵妃娘娘?!” 若风心中为之一震。她确实听说过宫中有位颇有威望的贵妃娘娘,却从未想过那位贵妃娘娘竟会是姑母。 “那都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想当年陛下登基,承诺要在姜氏一族中挑一位女子入宫。恰好你姑母和陛下年龄相配,又生得琼花玉貌,初入宫便被封为了九嫔之首——昭仪,赐了封号‘愉’。如今已经是贵妃的位分了,育有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你姑母这福气可不是常人求得来的。” 姜瞳拿过若风手中的信,搁置在桌案上,又叹了口气。 原来娴妩深居宫中十几年,竟一直没有机会与家人联系。如今待到她所出的二皇子年满十四,封了亲王去王府居住,她方才写了数封信托二皇子寄与家里人。 姜瞳先前为了避免一些无必要的闲言碎语,才少与若风提起娴妩居于宫中。如今既然被若风见到,便也不将此作为秘密了。 若风见罢,来时那嚣张气愤的气势便早已灰飞烟灭。姜瞳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倒也猜出了几分她的来意。 “你可别嘟着嘴了。” 姜瞳见若风那委屈的模样,突然破涕为笑,走到那案桌的屏风后,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青灰色盒子。 若风打开看了看,只见是一把锃亮的小银剑,剑鞘上还刻着“刀剑若风”四个大字,这才抱住父亲,拿走了自己的生辰礼物。 待若风去后,姜瞳方才拿出数张信笺,提毫蘸墨写道: “臣延东省祁安县县令姜瞳敬启愉贵妃娘娘……” “臣卑微草芥,得娘娘关怜,实乃幸也。臣愿娘娘于宫中安好,自爱自珍,谨恭待上,恪守本分……” “家众安好,娘娘不必在于心。臣弟愚语,娘娘无需以此为念……” “臣弟姜瞳,书于高露十年四月十二日。” “娘娘。”娴妩正端坐于镜前兀自读着这封书札,听着掌事宫女怜云进来回道,“奴婢已经派人回了坤宁宫,说今日娘娘身体不适,不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娴妩淡淡地点了点头,叹了叹气,又放下信札,摆了摆手让怜云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 怜云见镜中娴妩那般叹惋惆怅的模样,不禁替娴妩担心起来。 “娘娘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怜云说着,理着娴妩飘逸的头发。“您心里若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大可同奴婢诉说。奴婢虽不聪敏,但好歹跟了您十几年,也知道应当怎样让您舒心。” 过了顷刻,娴妩梳妆完毕。 “娘娘,您可看看是否得体?” 娴妩盯着镜中的自己——身着一身浅蓝色齐胸襦裙,头顶金黄色花冠,手戴几支修长的银色护甲,颇有几分后宫贵妇的模样。娴妩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不想,竟有几根白发落至手中。
“可真是岁月不饶人。”娴妩轻轻地笑道,“本宫如此年纪便已有了白发,到底是人老花黄……” 还未等娴妩音落,门外却传来一阵深沉清脆的笑声: “母妃怎的便自叹年老了呢?”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长袍,长发飘逸,面携微笑的少年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这便是当今圣上膝下最年长的儿子——皇次子陈连望。 “儿子见过母妃。”连望笑着,直直地跪在了娴妩身旁。 “是望儿来了啊。快起来吧,这地上凉。”娴妩侧过身笑看着儿子,又问道:“怎的今日想起进宫来探望本宫了?王府中的事都忙完了么?” 连望抿了抿嘴,眼神低垂,故作天真地回道:“儿子才封了王,府里事务繁杂,这不是倦了才想着来宫里找母妃谈谈心。”连望又看了看娴妩手中的白发,笑道:“谁知一进来便听到母妃叹老伤世……” 娴妩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嗔怪着说:“你自己可都自顾不暇,还有时间来看望本宫?才不见本宫十几日便如此,那待你以后找了王妃,难不成还要抛下妻子来找本宫这老婆子不成?” 连望又故作委屈地看着娴妩道:“儿子这不是一片孝心……” 正同娴妩聊着王府之事时,连望瞥见了那置于镜台后书信的一角。连望将信拿出来,问道:“可是舅舅来信了?” 娴妩无力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放空,好似陷入回忆般地回道:“是啊。我同你三位舅舅一别就是十六年,竟还要靠你为我带信……” 娴妩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叫连望站得近了些,握住连望厚实的双手语重心长般叮嘱道: “如今你已是御封的定亲王,你又是皇上的最长子,前朝后宫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务必谨言慎行,莫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 还未等娴妩交代完,连望又跪了下来,面色坚定,郑重其事般回道: “母妃放心,儿子心中自有分寸。今后儿子定会恪尽职守,不辜母妃的养育之恩……”娴妩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待连望走后,娴妩又吩咐怜云取来纸墨,在信笺上奋笔疾书起来。 此后数月,那一封封书札成了娴妩同幼弟们交流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