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突然袭击（下）（求追读）
片刻之后，随着车辆的不断接近，哨兵们原本稍稍绷紧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因为大家都认得出来，这辆车属于营地的前主人，过去在这里经营养殖场的哈姆杜克。 自从他们驻扎在这里之后，哈姆杜克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过来一次，有时候是取走留下的东西，有时候是来找德里沃据理力争地要钱。因此几乎所有人都认得这辆车。 有两个人甚至已经把枪重新背到了身后。 “我听说，前几天德里沃参赞和那个牧场主达成了协议，又给了他一大笔钱。”其中一名哨兵看着正在逐渐减速的皮卡，对旁边的战友八卦道。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前两天站岗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从营地离开，看上去心情很好。” 本来嘛，在这里的都不过是普通的比利时士兵，当然也希望能和本地人搞好关系，再说花的又不是他们的钱。 “停车！” 为首的一名中士站在路中间，平举起手示意来车停下接受检查并进行登记。 虽然大家都很熟悉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否则让那个德里沃参赞发现，免不了挨一顿臭骂。 皮卡稳稳地停在了检查线前面，主驾驶位置上的车窗降下，驾驶员从里面探出头来：“是我，哈姆杜克。” “我知道，哈姆杜克先生，但是你今天来的似乎有点……太早了吧？”中士放下手来到车窗边上。 另外几名士兵懒懒散散地走上前，准备象征性地查一下车。 中士注意到这辆皮卡相比前几天增加了一个封闭的后盖，不过考虑到阿非利卡马上就要进入雨季，这样的改装似乎也很正常。 “哦……你知道，我……我比较着急，昨晚就睡不着觉，天一亮我就……就赶忙过来了。”哈姆杜克黝黑的脸上因为汗水的原因有些发亮，并且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说谎，哈姆杜克昨晚确实一夜未眠，只是原因并非哨兵所脑补的那样。 此时站岗的另外三名士兵也已经全部来到了皮卡的侧面，准备打开皮卡后斗进行检查。 比利时人并没有在路上布设破胎钉或者拒马一类的路障，没有任何人比哈姆杜克更了解这座营地。 道路尽头是第一道围墙的缺口，正常情况下，车辆在那里必须减速进行一個90°的转弯，才能通过第二道围墙，这是半个世纪前的欧洲人为了防止车辆冲卡而进行的针对性设计。 可惜今天的欧洲人早就没了他们前辈的警惕性，哈姆杜克也根本没准备用正常手段通过这里。 “呃……你就算进去，也没办法现在就见到参赞的，实在太早……” 中士喋喋不休的声音逐渐从哈姆杜克的耳边消失了。 兴奋、紧张和恐惧让他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虽然两天前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事到临头，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并没有被任何教义洗脑，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希望的父亲而已。 哈姆杜克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都是新闻报道上，儿子惨死在街头的画面。 “没关系的爸，我已经在校外找到一份兼职了，足够每个月生活费。” 这是父子之间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哈姆杜克就收到了噩耗，他的儿子在返回学校的途中被杀。 “威尔伯，等着爸爸……” 哈姆杜克挂上前进挡，松开刹车把油门一脚踩死。 刚刚走到皮卡后面的三名士兵正探出头来想找哈姆杜克要钥匙，就听到车轮和地面发出一阵剧烈摩擦的声音，同时被后轮掀起的泥土迷住了眼睛。 站在车边上的中士也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几乎是茫然地看着皮卡车一骑绝尘地冲向了道路末端的夯土城墙。 “快，拉警报！” 几秒钟后，四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中士一边朝着肩上的对讲机大喊，一边忙不迭地举起枪，并拉动枪身右侧的拉机柄。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当中士把SCAR举起来的时候，哈姆杜克的皮卡已经一头撞在了第二道围墙上，几乎在同一时间，从货箱里面发出猛烈的强光、烟尘和冲击波。 “砰——” 哈姆杜克的皮卡最大可以装载1.2吨货物，但是因为容积限制，以及还要考虑让车辆保留一定的机动性，瓦希德最终在车上装载了大概600公斤炸药。 矿用的胶状乳化炸药猛度比较一般，因此爆速不是很理想（低于黑索金但高于TNT），但毕竟够多，威力绝不会亚于一颗1000磅的航空炸弹。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这个方向的夯土城墙撕碎了一大半，位于大约30米之外的四名哨兵被冲击波如同纸片一样抛到半空中，又重重砸在地面上。 由于失去了一侧围墙的支撑，两座瞭望塔也在一阵颤抖之后变得摇摇欲坠，就连隔着围墙的营地内部，也被炸坏了不少建筑。 不过特别设计的围墙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哈姆杜克的第一次攻击几乎没有对营地内的人员造成什么损失。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睡梦之中的所有比利时人都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但却没有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大多数人第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 只有曾经参与过海湾战争的杜阿特上校保持着清醒，他赶紧起床，穿上放在床边的防弹衣，拎着手枪出门准备去集合部队。 另一侧围墙角上的两座岗哨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哨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围墙被撕碎，几秒钟后，其中一个人才反应过来，按下了手边的警报按钮。 “呜——” 类似防空警报的啸叫声响彻了整个营地，甚至连博达城区都能听到。 大部分比利时人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基地遭遇了袭击。 而在刚刚发生爆炸的方向，几乎在哈姆杜克炸毁围墙的同一时间，第二辆车头焊着钢板的轻型卡车也出现在远处。 它的速度远远慢于哈姆杜克的皮卡，但是目前整个比利时营地已经因为第一次袭击而陷入了半瘫痪状态，根本没人能阻挡这辆显然来者不善的卡车。 瓦希德在这辆卡车里面塞了足足3.5吨炸药，还在货箱最外层装了不少铁钉、碎石和金属屑之类的东西，以提高爆炸威力。 其中一座哨塔上的哨兵注意到了慢慢接近的第二辆车，犹豫了半秒钟后，他决定继续留在这座即将倒塌的建筑中坚守岗位。 哨兵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突击步枪架在墙角处，以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姿势，然后朝着目标打出了一串子弹。 公约组织标准的M855步枪弹在铜被甲内部有一个平头的钢制弹芯，具备一定的穿甲能力，但归根结底它并非专用的穿甲弹，面对防弹衣或者较厚的钢板无能为力。 “铛铛铛铛——” 几发子弹命中车头的位置，但也只是在钢板上打出了一串火星并留下了几个白色的印痕。 与此同时哨兵也看到了对方车头表面包裹着的一层钢板，显然是有备而来。 随着卡车距离他越来越近，车辆相对薄弱的侧面已经暴露出来，哨兵调整枪口，决定试着射击车轮，让车辆停下来。 枪弹很难彻底摧毁整个轮胎，而低速下的后驱卡车并不会因为一个前轮爆掉就完全无法行驶。 但是哨兵的努力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哈姆杜克皮卡的第一次爆炸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差不多两米深的大坑，由于视野受限，驾驶员在很近的距离上才发现这件事。 他迅速向右转动方向盘，但一侧轮胎没气的卡车机动性大不如前，虽然勉强躲过了深坑，但已经来不及转回原来的方向，一头扎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卡车驾驶员赶紧挂上倒挡，试图重新改变方向，把车子开到营地更深处，但刚才的撞击似乎导致动力出了问题，发动机咆哮了几声，但卡车却并没有动弹。 另一边，哨兵见到自己的射击有了效果，内心受到巨大的鼓舞，迅速取出一个新的弹匣换上，准备透过没有增强防护的车门直接干掉驾驶员。 对方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主，保佑我！” 眼见已经不可能继续深入营地，驾驶员仰头发出一声怒吼，按下了右侧档把旁边的引爆器按钮。 “轰——” 卡车瞬间化作一团火球。 这次爆炸的威力大概是前面一次的3.3倍（爆炸威力与当量的三分之二次方成正比），加上没有了夯土围墙的缓冲，营地中的不少建筑被冲击波直接撕碎，把很多没来得及离开的士兵，还有德里沃参赞本人都埋在了废墟下面。 刚刚换好弹匣准备继续射击的士兵和脚下的哨塔一同被轻而易举地吹飞，并且在半空中就失去了意识，另外一侧的哨兵刚才跑的及时，爆炸时已经躲在了内层围墙的外面，勉强躲过一劫。 在第一次爆炸发生后，部分动作比较快的士兵以及杜阿特上校已经离开了建筑，他们中的大多数因为与爆炸点的距离太近而当场阵亡，只有极少数人因为离得远以及好运气得以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