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那老先生是‘曲奇’？”楚涡见老头子显不屑之色，再不敢提门户之事，生怕惹怒他失了传承。 “‘曲奇’不是名字，是…罢了，就当我是‘曲奇’吧！我自己名号早就忘记了。”老头子意兴阑珊道。 “嗤！你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来问我！我哪里知道你是谁！”楚涡嘟哝道。 “…”老头子瞪了楚涡一眼，一时竟无言以对。 楚涡发现管不住自己的嘴，总不经意的就将心声说了出来。这明显已经得罪眼前这老人家了，于是改用激将法。 “那曲奇前辈要传我什么功法好处？我爹当年进得大门可是得了天大好处，如今满世界的人都要抢呢。那区区一扇门怎能与前辈相比，想必小子得的好处必不会差的。” “哼！那是！那破门怎能与老夫相比！你爹就是前些年得了老夫修真传承那小子吧，这一说确实有七八分像。那不过是一些旁支末节而已，门里这样的多了去，老夫修真的精粹在于‘曲’上。”老头子得意的说。 楚涡一听有戏，立即站起来正一正衣裳便要拜倒。老头子一挥手，楚涡又坐了回去。 “拜师就免了，咱不兴这个。也别前辈先生的了，这繁文缛节忒烦人，绕的都不能好好说话了，叫我老头子吧，以前朋友都这么叫，朋友啊！”老头子想起旧事，叹了口气，意兴阑珊。 “好吧，老头子，你有什么好处要交待的都拿出来吧。免得我一样一样的问，真费劲！” 楚涡从善如流，本就没习过礼仪什么的，装模作样着实是累得很，当即便散开盘腿，手肘压在茶几上。 “这…”老头子正在怀念过去，见楚涡一下风格变成大大咧咧的，似多年老友般，眼角扯了扯，怀念过去之心一下淡了。 “老头子是上古还是远古时代的” “我在这大约有二万年了。” “二万年！人能活那么久”楚涡身子瞬间绷直。 “大惊小怪！你将自己转成器灵，也能活万年。只是没有意义，没人愿意做这蠢事。”老头子瞥了一眼楚涡，自嘲道。 “听闻上古修真文明是因‘无漏’而灭的，是你那时代不” “唉…老头子我当年求道路上也有三五知己，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可惜，求而不得。最终剑走偏锋，领世人研究‘无漏’反引灾祸，时日无多方才醒悟，悔之不及，世人所追寻的，其实一直在眼前。”老头子说着黯然落泪。 果然！是这老头子带领着整个文明走向灭亡！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才有如此魄力，左右着一个文明的兴衰！这一声叹息，似有道不尽的沧桑，楚涡似感同身受般，也落下泪来。 “我十一伯说过，世间万物皆有消亡之时，你不过力挽狂澜而不可得罢了。咱们说些高兴的吧，比如那传承之门内有没有危险，比如这茶为何叫云中仙” 楚涡感觉这样下去这泪都得流干，连忙转移话题道。 一老一少就这样时哭时笑的聊着，也不知时日过去多少，楚涡渐感困乏，趴在茶几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清晨，老头子并不在。习惯的摸摸肚子，并没感到饥饿，自个走到门外，见有一个小水潭，水潭上雾气升腾，有一股山泉落下，潭水清澈见底。 捧几把水洗了洗脸，顿时清醒不少。回身一看，这才见到老头子正面着朝阳在打拳。只见其速度缓慢，动作柔和，似随着云雾飘荡，又似在与朝阳玩耍。 这是自然！只看一眼，楚涡便沉醉其中，不觉跟着就演练起来，慢慢的，便将自身融入这云雾与朝阳当中。 云雾散尽，阳光灿烂时，一老一少同时收功。老头子问：“可感受到？” “身如浮云随风荡，又似朝阳驱雾散。”楚涡闭上眼睛回味道。 “老夫见你天生道体，灵根无迹，那门如何识得！心血来潮便引了你进来，残魂之力已耗尽，将要消散。这牌匾空间不过是老夫寄魂之所，也无甚物事可以传你。” 楚涡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老头子也正如晨雾般，在朝阳下一点点的消散！想到老头子因为自己而提前死了，难免悲从心起。 “唉！算了算了，你都快散了，我哪能还要你的东西。可要我给你立个坟？” “老夫那个时代，奋力挣扎也破不开那个天，老夫早已埋在了那个时代中，那便是坟，何须再立。” “虽然无功法法宝传你，但你已得到了打破桎梏的至宝。以自然为媒，聆听天地大道之乐曲，融入其中，识天道之奇妙；以天地大道为琴，弹奏出自己的乐曲，便是‘曲奇仙府’之精粹。” “这…不是大家修真都这样吗？十一伯写的修真要义开篇便问什么是‘真’，不识天地自然之‘真’，如何修行？”廖君皱眉道。 “修真之起始确实是如此，但路走远了便迷失了初心，只知道一味追求境界，争强好胜，你当引以为戒，时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老头子身影越来越淡，似随时要化风而去。 “那初心究竟是什么？变强、保护亲人、追求…可是初心”楚涡急忙问道。 “人生有三问，我何处来，来这世间是为了什么，又何处去。只有第二问，我可以支配。”老头子转身看向楚涡说道。 “怎么支配？若随心变化，起初想修真，现在想保护亲人，后来想变强，这还叫初心吗？” “你才十岁，也不必深思，只需要记住，修真不是初心，只是过程与手段。修真的初心自始至终都在‘真’上。到得你遇到让你奋不顾身也要去做的事，那便是人生的‘初心’，心之所向，便是‘初心’。” “奋不顾身…心之所向…吗？”楚涡抚心自问，心中浮现出… “老夫在消散前竟然能与一个小娃儿讲人生，这一辈子也算值了，望你不忘修真之初心，打破这世界的桎梏，老夫便再无遗憾了…”老头子说着，身影便完全消散在天地中。 随着老头子消散，牌匾空间世界开始崩塌，一脸茫然的楚涡还来不及默哀，就被甩进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