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占星律
月神竟也来了。 陈默暗叹了口气，对月神有些鄙夷：竟不相信大司命的能力，竟亲自出手，真不是个好领袖。 此时月神在前，大司命在后，陈默陷入了前后夹击之中。 这一点已十分要命，最要命是： 月神实力远在他之上，大司命的武功也比他高上一筹，硬碰硬简直自寻死路。 所以，唯一的生路：避其锋芒，通过逍遥游逃出生天。 可这条生路的机会也不大，虽然能摆脱大司命，可月神的速度明显在大司命之上，是否能摆脱月神呢？ 脑海闪过千百种念头，陈默冷静分析此刻的利弊，现实中不过一瞬间，决定已做了出来。 大司命追了上来，想到多次被陈默戏耍调戏，心中更恨，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双手再现妖艳红光，向陈默攻来。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陈默不攻不守，竟还剑入鞘。 剑回鞘中，下一秒更被他丢在地上，然后做了一个投降认输的动作。 大司命呆滞当场。 已封锁住陈默进退之路的月神，也露出惊讶之色。 任谁想不到陈默竟这么干脆利落投降认输。 陈默当然并非想投降认输，此时虽然做出投降认输的动作，却并没有就此认命。 他这么做的原因有二。 一，月神、大司命明显不是为杀自己而来，放弃反抗是最有可能获得生路的。 二，麻痹月神、大司命。一般来说，剑对剑客来说，意义深重，世上没有那个剑客会轻易弃剑。他故意弃剑，让两人以为他彻底断绝逃跑的念头，实际上却是一旦苗头不对，便施展逍遥游身法做出最后一搏，尝试逃出生天。 没有剑的累赘，或许更有机会逃走。 不得不说，陈默确实已脱胎换骨，破茧成蝶了。 此时的陈默几乎回到了高考时候的状态，脑子前所未有的灵活转动，整个人也前所未有的冷静，最了不得之处在于前所未有的自信。 ‘少年一时能狂，敢骂天地不仁’，这正是陈默此刻的状态。 陈默微笑道：“如果只有大司命一人，我若要逃走，未必没有机会，可月神既然来了，那么我也只好决断这个想法。”停顿一下道：“两位此来，向来并无杀我之一，既然如此，缴械投降又有何不可呢？” 陈默这番话合情合理，任谁也不得不赞同。 月神一双眸子敲了他一眼，道：“你愿意随我们回阴阳家？” 陈默摇头道：“诸位大概也知道，我要去往农家拜访侠魁田光，如今还未到农家，怎可中途去往其他地方。”略作停顿，不等月神、大司命开口，又道：“虽然我不会随两位回阴阳家，但是我愿意解答两位的疑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默这一番话除开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有推断两人来意的意思——他认为两人这次找上自己，十之八九应该和战神图录有关。 道家天宗掌门人赤松子也见过战神图录，他也认为其中蕴含宇宙天地的奥秘，也看出战神图录残缺的事实。阴阳家东皇太一比天宗掌门人水平只高不低，自然也能看得出来，而战神图录又从他手中传得，如今发现战神图录残缺，找上他，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一些都只是推断，需要从两人这里得到验证。 以前的陈默绝不可能如此快想到这么多，更不可能在这等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不得不说韩申的法子确实好用。 他的目光与月神接触，忽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下一秒，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已被看穿了。 只听月神清冷嗓音耳畔响起。 月神道：“你猜的不错，本座答应你，只要你回答我的疑问，就放你离开。”略微停顿，抬起下巴，看向大司命道：“若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或许我可将大司命许你为妻。” 陈默心叫厉害。这個女人不但看出了他的用心，更看出他对大司命有强烈的征服欲望，如此软硬兼施，又有几个人能吃得消。 他甚至有些不敢再与月神对视，害怕他又看出什么秘密。 陈默道：“若月神愿意将大司命许给我，纵然叫我加入阴阳家，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好，我们一言为定。”他脸上露出一脸沉醉贪婪之色，不过余光却在打量大司命。 倘若大司命能因自己一席话心乱如麻，难以自控，那么他从大司命方向突围的把握大大增加。 只可惜他失望。 月神到来以后，大司命从女王一下子变成了乖巧听话的小女孩，听到月神要将自己许配给别人，竟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 陈默暗叹阴阳家的教育实在出色。 月神目光再一次望了过来，陈默尽管不想和月神目光接触，却也知道一旦退避，必定引起月神的怀疑，对自己的逃跑计划，大大不利。只好硬着头皮与月神对视。 两人目光接触。 陈默发现月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颇为意味深长。 陈默心在狂跳，暗忖，难道他看出我的想法了？ “你随我来。” 月神大步而去。 陈默拾起地上宝剑，跟了上去。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怀疑，现在却有些肯定了——这个女人很有可能看出了他的心思，否则既然问问题，为何要去往其他地方呢？ 陈默跟在月神身后，脑海不止一次浮现乘此机会逃走的念头。按照常理来说，月神不可能反应过来，毕竟背对着她，只要越过大司命，就有机会利用盗跖所传授的逃跑功夫，在树林中脱身。 可月神真会这么大意吗？还是月神有充足的自信呢？ 陈默正在犹豫。 他很清楚自己犹豫的时间并不多：一旦出了树林，空旷地带想要脱身便是难上加难。 他们走出树林，陈默终究没有逃走。 月神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望向陈默，叹息道：“可惜，你错逃走的机会。” 陈默一脸微笑道：“我没有必要逃。”心中却在狂叫真是厉害的女人。 月神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穿过林间小路，便可瞧见小村庄。 村庄一共不过十多户人家，人也不过十多个，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兵役战乱对百姓的伤害实在极为沉重。 院中杂草丛生。 月神迈过杂草丛生的院子，退开嘎吱嘎吱响的破旧大门，走了进去。 陈默虽然表面不在意，却一直在打量。 发现并无其他恩居住的痕迹，四周也没有阴阳家的人。 屋中大部分地方都是灰尘，但有一片地板明亮如镜，显而易见月神或者大司命曾在此歇息。 陈默咳嗽一声，望向盘膝而坐的月神，道：“月神，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他本只打算随意看上一眼便收回目光，但话语说完，目光还忍不住扫过月神的玲珑娇躯。 这个女人如广寒宫仙子一般清冷，如果我将她的衣服剥下来，会是怎样的场景呢？陈默心在狂跳，不知道自己为何脑海冒出这样的想法，连忙低下头来，不敢让月神发现自己肮脏的思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月神终于开口，却并未直接提出疑问，而是谈论了一件阴阳家的事。 月神道：“你可知东皇大人对战神图录做何等评价？” 陈默当然不知道，他知道月神会自己说。 月神道：“东皇大人认为战神图录是一本窥视生命乃至宇宙奥秘的典籍，若能参悟其中之秘，或可一窥天人极限，故而让众人日日参研。”眼角看了大司命一眼，道：“你与大司命已交手，自然看出他的阴阳术又有精进，这也多亏了你的战神图录。” 陈默心中暗骂自己，为何没有这些人的悟性。 陈默道：“世间之事，各有缘法，或许上天便是希望借由我之手，将战神图录送至阴阳家。” 月神眼眸一亮，轻笑道：“世间之事，各有缘法，此话颇为奥妙，看来伱有修道天赋，或许真应该让你加入我们阴阳家。” 陈默轻笑道：“如果能取大司命为妻，此事我不是不能考虑。” 大司命不言不语，似没有听到，但衣袖中的玉手已攥紧，而且由白转红，显然内心没有表面那么淡然。 月神回归原题，道：“东皇大人却也认为你所提供的战神图录是残缺的。” 陈默笑道：“月神若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完整的战神图录，那就只能让你失望了。战神图录一书是根据本人胡思乱想再加上梦中所梦的一些事情糅合在一起的，纵然残缺，我也无能为力。” 月神道：‘我的话并没有说完。’ 陈默只能听。 月神道：“东皇阁下得知此事，希望便想通过占星律寻找战神图录残缺的部分，通过推演，东皇大人发现，战神图录竟在久远之前便存在。” 陈默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战神图录真在久远之前就已存在？ 不对，这应该是月神的言辞陷阱。 陈默虽然认为这是月神的言辞陷阱，但月神的话语却有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陈默叹息道：“或许这世上真存在战神图录，只可惜我并不知道他在何处。” 月神淡淡道：“此物是东皇大人通过占星律探寻战神图录所刻画下来的，或许能帮你回想起一些东西。”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来。 纸停在陈默面前。 陈默接过，打开一看。 下一秒，陈默一屁股软倒在地上。 脑海承受前所未有的冲击，已无法思考。 整个人陷入呆若木鸡的状态。 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变得无比失态。 大司命也吃了一惊，陈默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