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振奋的云铁（2）
父子两下意识摇头，表示不知道。 顾青青道：“因为不值得呀！这么个粗糙的小玩意，会编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自己回去鼓捣两下也能编出一个，为啥要花费银钱去买？也只有特别有钱的人家，完全不在乎那么一两文钱，才有可能掏钱来买。但是，特别有钱的人不多呀，所以我们的目标，不能全部放在他们身上。” “嗯嗯，确实是这个理。”父子两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顾青青接着又道：“所以，我们要把质量提上去，最好是把这个当成一门手艺，那就不一样了。试想一下，如果这些小玩意精致漂亮，赏心悦目，一般人都编不了这么好，只能从咱们这里买，人家还会介意花一两文钱吗？” “可是青青，我听人家说，一般手艺都是木工、雕刻这一类啊。”云万河忍不住说道。 “那都只是其中一部分，天下手艺多着呢，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听说过吗？”顾青青煞有介事地问道。 “没有。”云万河老老实实地摇头，“青青，那是什么意思啊？” 顾青青笑着解释道：“具体来说，就是只要努力，不管做哪一行都能做出优异的成绩。比如这世上人人都会唱两嗓子，可要说唱得好、唱得动听的，却不多，所以那好戏就值钱。再比如说，谁人都会画画，可是画得漂亮画得好的却不多，所以那好画就赚钱。” 云万河恍然点头，“青青，我好像有点懂了。” 其实云万河也不是真笨，就是很多时候都一根筋，所以顾青青这么一解释，他就明白了几分。 云铁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他那颗压抑了大半个月的心忽然火热了起来。 这个坚强了半辈子的男人，在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自己废了的那一刻，只感到天都塌下来了一般，茫然、崩溃、不甘、愧疚、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他心里，可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眼睁睁看着儿子减负重担却无能为力。 他不得不将消沉的情绪收起，不愿让妻儿在为家中生计奔走时，还要分出精力来担心他。 天知道，他心内深处有多么愧疚，多么痛恨自己的残废，多么希望能够替妻儿分担一些劳累。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他的腿废了，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顾！ 但是现在，顾青青的一席话，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青青，编这些小玩意要怎么变成一门手艺，你有啥主意？”云铁有些激动地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青青。 要不是他脑子里还有一丝冷静，记得自己是长辈，他几乎都想揪住对方的衣领逼问了。 “嗯，我确实有些想法。”顾青青点点头，却是没有说下文。 看到云铁的神情，顾青青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他的心情，只不过她心中虽有计划，却不能保证一定能成，毕竟她以前也没做过生意，需要实践一番看看成效才能确定是否可行，所以现在还不能说，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虽然云铁病急乱投医，竟向她这个七岁小萝莉取经，她却不能马虎对待。 “有些想法？青青，那啥，你可以跟云叔说说，就说一点，成不成？”云铁小心翼翼地征询道，老脸一阵穷迫发红。 他也看得出来顾青青不愿多说，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顾青青看着云铁，看着这个坚强了半辈子，用了半辈子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的山里汉子，此时却对着她这个七岁小丫头，露出一脸做错事般的局促表情，心中忽然有些酸涩，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心疼的。 这一瞬间，顾青青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个计划必须成功。 即便不是为了挣钱，只为了给眼前这个可爱又可敬的大男人一个希望，她也一定要成功。 思及此，顾青青笑了道：“云叔，就算您不问我，我也要跟您说，因为我要给您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看似简单，但咱家就只有云叔您能完成。” “是什么任务？快说来听听！” 云铁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就是制作模型。” “制作模型？” “嗯，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把云叔您会编的小动物都编一遍，一样一个，但每个都要尽量精致，这些模型是要存放起来的，并且咱们这门手艺想要做起来，这些模型就是根基。” 顾青青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了下，用通俗的语言表达给云铁听。 而这也的确是原本就要给云铁的任务，只不过先前时候，她没有想过要这么正式地提出来，现在既然正式化了，她承受的压力也大了很多。 原本只是试一试的计划，一下子变成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计划，其中的难度可见一斑。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青青，你给我几天时间，我都给你编出来！” 云铁一口答应下来，依然是低沉的男中音，听上去却比之前爽朗畅快，有种拨得云开见月明的轻松感。 “那么云叔，咱们可就说好了，就十天，十天之后，我要看到模型。” “嗯，这个时间完全足够。”云铁点头表示可以。 云万河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青青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坚持，爹问一句她就说了，先前不是商量好，这个计划要先瞒着爹的嘛？ 先前那些对话，一多半都是顾青青和云万河商量好的。 虽然其中的一些道理，云万河也确实不懂，需要顾青青解释，但不管怎么样，那番话的目的不是把计划告诉云铁，而是让云铁认同“去粗存精”的思想，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找借口让云铁把所有样式的小动物都编出来，用来作为模型。 可结果，却是原本还秘密进行计划，就这样轻易地公诸于众了…… 和云铁敲定了模型的事，顾青青就扭头对云万河道：“万河，去把这些天准备的上等竹篾取一些过来，给云叔编模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