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命定
观心花苑附近，白须花开的正是茂盛。白须花开不是雪却胜似雪，本就是初冬时日绽放，雪迹点点，白须花处倒是雪堆的厚些。 “枣核，半个时辰快到了，我把我哥放出来。我等会背着他，你在后面拖着点。”说着，莫宇揉了揉鼻子，从鼻中摘出一颗葫芦丸。葫芦丸刚一接触空气，就胀成一人多高。莫宇摸着葫芦丸往其中传输些源质。丸子猛然裂开，莫环离了支撑猝然往前一倒，莫宇一把抓住背到背上，“哇，哥，你啥时候这么重了，平时也没吃什么呀。” 枣核本来不想着帮忙，见莫宇确实吃紧，也不得拖着莫环脚底。“我说，莫宇，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呀。” “什么做什么？”莫宇好似被戳破，脸皮薄了下来，“我…每天都很…刻苦的。” “那你这天赋也太低了。”枣核心中翻了个白眼，“你哥倒是有个好底子。” “喂喂喂，我刚刚救了你一命…”莫宇嘴硬道，“不和你说这些了，快找王大师。” “那你用点劲。”枣核放下手，一把跳上附近的最高点朝着四周吼道，“王宝生，王！宝！生！” “司卫大哥，这附近有没有一户人家住着个算命的，叫王宝生，宝石的宝，生命的生。”莫宇拿着令牌与巡街的司卫攀谈开来，但也一无所获。 “王宝生，王！宝！生！…”枣核卖力地嘶吼，连不远处的山壁都传来回声，四处居民都出了门朝着枣核望来，窃窃私语道这王宝生是什么。 “我服了，他是不是不住这儿啊，还是走了。”枣核跳回莫宇身边喝了口水，“你刚刚问司卫有消息吗？” “没有…怎么办？”莫宇带着哭腔朝着枣核茫然地说道，“要不我们找找云川谷的医师吧。” “云川谷的医师可救不了你哥哥。”胡同巷里，漆黑处一小孩朝着二人喊道。 枣核一个箭步落到小孩处，一个念头，一团火照亮住巷子：“怎么真是个小孩。” “你是什么呀，你不是人！”小孩看枣核的模样被吓到，连语气都颤抖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是人，说你怎么知道普通医师救不了莫环。”枣核拎起小孩领子，恶狠狠地说道。 “我…我…有个小老头给了我一百币，让我等在这，说要是看到有人在喊‘王宝生’三个字，就和来人说些话…话都是他教我说的…”小孩看枣核恶狠狠的样子直接哭了出来，话都开始说不利索。 枣核看这孩子真的被吓哭，也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拍了拍他胸门口安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小老头在哪里呀，我也可以给你一百币。” “我不知道，他就是让我在这边等人，应该就是等你们了。”小孩见周边司卫来往，加之听到又能收到一百币顿时把眼泪擦干，多说些好话。 “这个王宝生搞什么呀。”枣核抱怨道，“再拖下去，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救好。” “我当然能，只要不是个死人，我都能救活。出钱就行。”王宝生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将一百币塞到小孩手中，小孩拿着一百币兴冲冲地望着枣核。 枣核转过头朝着莫宇望过去，他的袋子里只装枣，从不装钱。 听到哥哥有救，莫宇也不含糊，赶紧掏出一百币也塞给小孩子，“去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各位哥哥，爷爷们。”小孩子领着钱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走吧。”王宝生领着二人往自己住处赶，莫宇和枣核看这王宝生这般卖关子，对视一眼，心中唾弃道“架子真大。” 王宝生刚把二人领进门便提醒道，“不要乱动，乱看。” 屋内倒是整洁朴素，只是些寻常家具装饰，倒也说不上奇特。就是墙上布满了各式画符，想来就是王宝生自己画来保护自己的。 “说了别看，还看。”王宝生呵斥两人道，“把你哥摆到这张桌子上。” 莫宇也不敢多说什么，莫环的这条命还在王宝生手中，自然乖巧许多，麻溜地将莫环摆在桌子上。借着灯光三人仔细端详起莫环来。 莫环此时说不上有什么病症，好似睡着了一般，身体也是温热的。莫宇望莫环手腕处一摸，立即感觉像触电一般，松开手，“好乱的脉，前后左右，上下四方都乱了，源质在脉中乱窜。” “知道就好，不然我这二十万花币收的心里也不踏实。”王宝生将不知什么粉末掺进不知什么液体中研磨起来，“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可能直接带这么多钱，咱们签个合同就行。” 莫宇和枣核对视一眼，“怎么，二十万花币买不了楠宗少宗主的命？”王宝生见二人没有反应惊奇地问道。 “只担心你动作太慢，我哥有什么后遗症。”莫宇拿出纸笔很快签好合同，赶忙催促道。 “有什么后遗症，我包赔。我王宝生诚信做生意。”王宝生得意地将合同收入怀中，拿出一只毛笔蘸了蘸磨好的混合物。 “你俩要围观吗？我没什么意见，就怕莫环以后知道了，不好意思。”王宝生问道二人。 “这有什么，都是男的。”枣核一把坐在莫宇肩头，“我们好歹得监督你。” “哈哈哈哈，行。” 王宝生用针刺破莫环食指指尖，鲜血直流。他拿起毛笔堵住伤口，笔头一下子吸饱了血，“这毒还是复合的呀，怪不得。”莫宇又看向枣核，枣核听到这话倒是若有所思，没回看莫宇。 “等会看一眼就够了，别乱看，会伤身的，我先说好啊。”王宝生拿着蘸好血的毛笔在墨砚中转了数圈，“你俩把他衣服都脱了。” 笔走如龙，先落笔处便是指尖，从食指尖开始，先是画满右手脉络，沿着往上便是右臂，右胸直至整片胸膛，从胸膛处往下赶至小腹，大小腿，双足。画到双足，便连画到背面，直到将背面脉络也勾勒出来，收到颈部侧到面部，从面部移至左臂，终于左手食指。全身脉络尽皆被笔描绘出来，分毫不差。 王宝生又拿出根针刺破左手食指指尖，鲜血却不往外流，倒是往里吸这混合药液。他将多余的药液倒入莫环肚脐之中，便收了场。 “好了？”莫宇听王宝生这般警告也不敢多看，见他停了笔观察了一会便以为大功告成了。 “还没开始。”王宝生将窗户一把推开，窗户正对梦生，皎白的月光洒在莫环身上，“我呢，不能为了这二十万花币平白得罪檐宗，我只是将莫环定住，不让他的身体恶化下去而已。” “那你不救？”枣核生气地问道，“你不是讲诚信吗？臭老头。” “我救，但不能经我的手，莫环的救治方法，就在这个屋中，你们自己找就行。莫环被我定住，你们就算找一个月，半年，一年，他都不会有事。”王宝生好生得意道，“所谓一石二鸟，我这就谁也没得罪。” “白痴。”枣核也不管他，拉着莫宇就在屋内翻弄着书籍。 “少年郎，梦不求，既盼生，又寻死，亲友散，安天下，醒得来，终是幻，非幻非梦，如梦如幻，倒是历史旧事，不过寻常人家。”王宝生笑看二人，回过头来便又睡了过去。 俩人翻了一个书柜也没找到什么提示，心中犯了嘀咕“这个混蛋老头，不会让我们自己看完看懂吧，这谁看得懂医书…” “莫宇，你在这边找，我去仰容那边帮忙，这个老头这么自信，也不至于戏弄我们。”枣核察觉到空气中的源质乱窜，毛发像是被水打湿浑身不自在，这是危险的信号，它十分确信。 “那你们注意安全，拖过今晚，三农，良申的伍师就会赶过来。”莫宇也十分担心仰容三兄妹的安危，但一来自己能力不足，到了神女广场也是拖后腿。二来现在莫环还是昏迷不醒，他也放心不下莫环的情况。 “放心，本大爷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不就是条游龙嘛，我正好骑着它，看看到底是多威风。”枣核笑道，“你就找信号，线索之类的。这个老头肯定是这么弄的。那我走了。明早来看你们。” 莫宇又翻了一个书柜，医学之类的书倒是比比皆是，但他哪里看得懂。他向来没有学医的天赋，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学本书籍就能胜过谷中学了数十年的资深医师，这也实在是过于荒诞。 说到底还是王宝生的服务意识出众，莫宇哪里知道解救之法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解救的医书就被王宝生藏在安置莫环桌子的抽屉之中。俩人一听什么救治之法便火急火燎地去书房中找答案，倒是浪费了王大师的一片苦心。 天上乌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雷声滚滚，时不时将天空轰的煞白。莫宇将王宝生的书屋一面墙翻了个遍，也没见什么显眼的提示，气的回到客厅休息会，顺便再看看哥哥。 莫环躺在桌上，气息平顺，倒像是睡的很舒服。初冬之日，温度已经较为凉爽，莫环此时衣不蔽体的躺在桌上，莫宇本想给他盖张被子，又不知道被子会不会蹭掉身上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只得提盏灯来，加大火给莫环取暖。 他顺便提了盏灯放在王宝生身边，窗子是被王宝生敞开，以便月光可以照在莫环身上。 莫宇随意地望屋外瞟了一眼。 王宝生这间屋子好似大浪中的船，在地面上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