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章 神圣之地的血腥献祭
安全门的后面是一条不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又电脑和档案柜，看上去是一个办公室。夏雷从办公室的另一道门出去，又往前走了一小段，橙色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他的视线也豁然开朗，他的心也在这一刻被震撼住了。 那是百花圣母大教堂的主教坐堂，宽阔雄伟，气势恢宏。拼花的彩色地板和随处可见的精美石雕和壁画却又给这座古老的教堂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感。 耶稣的神像位于穹顶之下，那处的光是金色的。十字架上的耶稣悲天悯人，在金色的光辉下无比的神圣。祭坛的一角放着彩色的圣母子像，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夏雷走上祭坛，面对耶稣的神像划了一个十字并微微欠身，以示敬意。他不是基督徒，他甚至不相信神的存在，他这样做是对信仰的尊重。在那之后他的视线移到了穹顶之上。 圆形的穹顶上绘着，最下一层是受身旁的众生，一层层往上，最高的耶稣和天国众神。审判者耶稣高举右臂，主宰着众生的命运。穹顶上的壁画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而出现了裂痕，可这并不影响它的精美。每个人物的表情都非常的鲜明，恐惧的人恐惧，麻木的人麻木，而那无罪的人高高高兴兴的升入天国。 夏雷的视线一一扫过壁画上的人物，一个时间里他的视线忽然在一个天国人物的身上停了下来。 那应该是一个神，他的头顶上悬浮着一只盒子。四四方方的盒子，没有裂痕，有着神秘而复杂的纹路。别的壁画都是鲜艳的颜色，唯独它被漆成了类似青铜的颜色。 别人或许不认识这只盒子，可夏雷却是认识的，那是世界之盒。它的位置是穹顶壁画的最高处，看似无关紧要，可如果要去深入理解的话，它却是主宰众神的存在！ 夏雷的心中一片震惊，“根据资料，穹顶上的壁画是乔尔乔瓦萨里绘制，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画家，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世界之盒的存在。如果不是他绘制上去的，那就是有人悄悄添上去的，会是谁呢？而且，偏偏是添在末日审判这样的油画之上。” 耶稣和众神审判众生，而世界之盒位于众神之上，这是不是一个暗示？ 世界之盒连众神也能主宰？ 它凌驾一切之上？ 夏雷忽然想起了神月如一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就算你能完成那个使命，可那结果却绝对不会是你想要的。 世界之盒拼凑完成会带来什么？ 这个问题夏雷不是没有想过，可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思考，去猜测，他却连一个大致的想象或者假设都没有。 几分钟后，夏雷收回了视线，他的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如果世界之盒连众神都能主宰，凌驾在一切之上，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人类，被选定之人。如果我不找回那块碎片，完成那个使命，两个世界都会被毁灭，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后果比这更严重的呢？如果是注定的在劫难逃的末日，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至少我努力了。” 这么一想，他又释然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夏雷的双脚突然在祭坛上一踏，身体嗖一下蹿起十多米的高度，然后再穹顶的石柱上点了一下，身体再次往上拔升。几下起落，两三秒钟的瞬间，他已经从底部祭坛来到了穹顶的大圆顶之下的观光走廊里。 他侧身站在一根柱子后面，居高临下俯瞰着主教座堂。 刚才所捕捉到的轻微的声音已经变得清晰了，那是脚步声。一个人从主教座堂的尽头往这边走来。看见对方的脸，他顿时愣了一下。 正从主教座堂走来的人是克斯汀，金发碧眼，身姿挺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出奇。他的步子仿佛是经过精确测量的，每一步都是那个距离，偏差不会超过一厘米，且步速也极其稳定，不会快一秒，也不会慢一秒。给人的感觉，他是一个机器人，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克斯汀明明被杀死了，在纽约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之中，被夏雷一拳打爆了脑袋，死得可谓是一塌糊涂。可是时隔一天，他居然又出现在了佛罗伦萨。这绝对不是小说之中的重生套路，也不是鬼魂还阳，而是批量生产——依西塔布复制了不止一个克斯汀！ 克斯汀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那少女的身体还买烟发育完全，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值花季。她显得有些紧张，走路的样子小心翼翼。她也不敢抬头去看耶稣的神像，生怕渎神的样子。 夏雷的心中一片好奇，“这家伙带一个女孩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是依西塔布知道我来佛罗伦萨了，派他来给我传话，那他就应该一个人过来，为什么还带一个女孩？” 克斯汀来到了祭坛上，他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夏雷收回了视线，将整个身体都隐藏在了柱子后面，并且屏住了呼吸。如果是依西塔布和卡西亚鲁伊斯在这里，他固然无法隐藏行踪，可克斯汀毕竟不是依西塔布或者卡西亚鲁伊斯。而他却是连依西塔布和卡西亚鲁伊斯都要忌惮的存在，而且他每时每刻都在进化，都在变强！ “你过来。”克斯汀说，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 少女顺从的走了过去，也来到了祭坛上，垂着手，低着头，紧张而又小心。 就在这个时候，夏雷的灵魂离开身体，以放风筝的方式悬浮在了穹顶下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克斯汀和那个金发少女。 克斯汀忽然跪在了地上，仰望着穹顶最高处。 夏雷知道他看着的是那只世界之盒。 “末日即将来临，万物都将被审判。”克斯汀的声音低沉，刻意营造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死亡之月啊，神圣无比，我在此献祭，希望获得你的欢心，赦免我的罪……” 夏雷的心里一声冷哼，“装神弄鬼。” 不过他的心里也很好奇，“死亡之月是一颗人造星球，那上面居住的是依西塔布的族人，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蓝月人，与希望之星世界的蓝月人一样，是代表死亡世界的生命。这家伙向一颗人造行星献祭，搞什么鬼？” 他在希望之星世界打败了神月如一，战胜了蓝月人，给那个世界带来了期盼千年的和平。他对蓝月人的了解肯定比克斯汀这个复制人多得多，所以他对正在进行的仪式嗤之以鼻。 克斯汀念完了他的祈祷词，然后他站了起来，指着他刚才跪的地方，“你过来跪下。” 少女走了上去，乖乖的跪在了克斯汀刚才跪过的地方。这个时候她显得更紧张了，她说道：“列奥先生，结束之后我就能看到我的mama了吗？” 克斯汀点了一下头，“是的，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mama了。”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而且，我会给你们还掉房贷，我还打算送给你一台电脑，以及你最喜欢的限量版的艾丽丝娃娃。” 少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谢谢你，列奥先生，你是一个好人。” 克斯汀说道：“安静，闭上眼睛，这只是一个仪式，它需要你保持一颗安静而虔诚的心。” 少女点了一下头，她终于看了一眼十字架上的耶稣神像，然后闭上了眼睛。 却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克斯汀的右手抹过了她的脖子。鲜血噗嗤一下从她的颈动脉之中喷射出来，打湿了祭坛的地板。 少女捂着脖子，眼睛瞪大到了极限，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的神光，还有不甘和愤怒，悲伤和绝望。可这些情绪都于事无补，她的生命正随着她的血液一起飞快的离开她的身体。她没能支撑过一秒钟便倒在了祭坛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太快了，等到夏雷想要回归身体阻止克斯汀的时候，少女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个鲜花般的生命就这么突然的陨落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心中一片愤怒和悔恨。他的良心也受到了谴责，因为他是有能力阻止这个惨剧发生的，可因为好奇以及想获得情报而选择了观察。 这个惨剧虽然不是他的责任，可他却陷入了自责和难受之中。 突然，祭坛的地下传出了嗡嗡的声音。 这声音，酷似蓝月开启天幕的声音！ 夏雷本来想回归身体，然后将克斯汀打死，可这个声音又让他做出了继续观察的决定。他对情绪的控制与普通人控制情绪的能力相比，那绝对是天与地的概念。 嗡嗡嗡…… 祭坛的地面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可只是祭坛而已，并没有波及到教堂的别的地方。 少女的鲜血仍从脖子上的伤口之中喷涌出来，顺着地砖上的缝隙流淌。她的血液，祭坛的砖缝诡异的组成了一个图案。 居高临下，这个图案在夏雷的视线里快速形成，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