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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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日，夜。 周小雨手托着腮帮子，趴在窗沿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与身旁蹲在窗沿上的月亮说着话。 “你说，唐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好人。” “这算什么回答啊！而且，哪有好人上街，别人都躲着走的？”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反正唐先生是好人就对了。” 楼下卧房里，唐方嘴角上扬。月亮这小兔子，还是挺好的嘛！不枉我一番教导。 外面树丛中安静趴着的大黄睁开眼睛，斜睨了眼二楼窗口，片刻后不以为然地又闭上眼睛。 而在“黛雨门”府邸上空，以术法隐去了身形的一位青年样貌的五品修士，坐于虚空，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仿佛没听到底下一人一兔的对话。 … 瞿清燕站在院落中，也在看着月亮，身边一枚法宝盾牌上下翻飞，时而膨胀为门板一样的巨盾，时而缩小到手心大小。 有时候还会直接从瞿清燕身体一侧撞过来，却仿若无物一样与瞿清燕重叠、再从另一侧出现。 这是法宝初步祭炼成功的体现。 … 散修山顶，白玉宫城内，雷公陈文、春仙重林、静水仙子三人刚刚分开。 陈文回到了他闭关的洞府，重林和静水各自在一座宫殿中打坐调息。 … 这一夜，散修山的修士们都不太平静。姜老板的小酒馆里面，竟还有一个身材笔挺的白发老妪在喝酒。 “老jiejie，还不回去吗？我要打烊了！” 姜老板难得对一个客人这样客气，可惜客人不太领情，抱着一个酒壶，醉醺醺地道：“要不你直接关门吧，老身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了。放心，我不会给你弄坏什么的，喝了多少酒，明日一并算给你。” “服了你了，怎么就这样爱喝酒！” “唉，人生无常，及时行乐，免得哪天散修山没了，想找个喝酒的好去处都没有……” “老jiejie认为令狐生是来收服散修山的？觉得散修山会被昆仑吞并？” “我可没这样说……看不透啊看不透……” “有什么看不透的，若非这样的大事，令狐生会亲自出动？这种快死的老牌七品，放出来就是个令人忌惮的绝世神兵，她不怕死，谁能阻止？谁敢阻止？” “哦，我不是说这个……嗝，我是说，结局看不透。” …… 第二天，唐方没再出门，而是让醉仙楼将一日三餐送上门，先订了半个月的。 醉仙楼的掌柜千恩万谢地把外卖费给免了，只求唐方不要亲自去吃了。 大黄还是在院子里呆着，月亮鼓起勇气去找大黄讨教修行问题，大黄便认真给它讲解。 周小雨吃过早饭后，到处看了看，路过书房门口时，见唐方敞着门在里面写着什么，一张纸写到一半又停下来想了想，把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地上已经有一堆的纸团。 唐方看到周小雨，笑着点点头，周小雨便走进屋子，捡起地上的纸团，收拢到一个竹筐里。 “谢谢。” “唐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设计法阵。” “法阵？” “嗯，就是把不同的材料组合起来，发挥特殊的效果……将来你也要学的。” “哦。” 法阵听起来简单，各种属性转换而已，但实际上，法阵主体功能要强大，控制方法要简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想用电提供动力的机器，基础原理也不过是杠杆和压强，齿轮变速是变种的杠杆，切削是对压强的应用。而控制系统也无非就是那些元器件，二极管、三极管、电容、电阻、电感、滤波器、继电器、开关等。 实际上发明一个新机器，或者在一个旧机器基础上改进有多麻烦，相信见过稍微复杂点的机器的人都能想象。 法阵只有更复杂，各种材料的性能不像人工制造的那般标准，唐方也只能一遍遍模拟计算，然后拿出多个方案让重林仙子尝试、调整。 唐方也不避讳，拿了设计好的一部分给周小雨看。 周小雨看不懂，却没有去打扰唐方，而是出去泡了茶端进来。 到了傍晚，重林和静水的阳神化身突然联袂而来，找唐方商量事情。 等到周小雨出去后，等重林用术法做好屏蔽探查的结界，静水仙子立刻变了脸色，气鼓鼓地说起令狐生来散修山的事。 “那个老东西现在天人五衰，臭都要臭死人了！” 静水仙子上来就先进行了人身攻击。 天人五衰，六品之上才会出现的情况。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汗流、身体臭秽、不乐本座，出现天人五衰，即代表着寿元将尽，活不久了。 “昆仑派欺人太甚！她竟真的想要吞并散修山！” “呃，不知二位前辈来找晚辈所为何事？” 令狐生想要吞并散修山这种大事，告诉我一个小小的二品散修有什么用？让雷公陈文展露一下七品的实力，想来问题不大吧？ 就算陈文只是初入神境境，而令狐生是神境境中期，但对方已经天人五衰，实力必然下滑严重，真打起来，估计也吃不了亏。 “令狐生带了五名六品，二到五品各八人，要与我散修山赌斗。她也真是不要脸，自己身为七品修士，要下场和我们这些六品比试！” “陈文前辈是七品……” “令狐生又不知道，那她不是不要脸是什么？而且，大姐找不到人，二哥在海外，想要找到也需要很长时间，四哥又不动……” “那不是输定了吗？” “不，六品的比试，我们有一半的赢面！”静水仙子忽然嘿嘿笑了起来：“本仙子略施小计，先让他们认输了一场！” “天人五衰……伤脑子？不然令狐生凭什么要先认输一场？” 旁边的重林一直都很平静的样子，这时候解释道：“我们二哥外号杀星，同阶无敌！令狐生要么承认二哥不战而胜，要么就等我们出海找到二哥。” “那你们大姐，火神衣妭前辈不是更难找？” “嗯，作为交换，大姐这一场算输了。” “……” 一换一有什么好得意的？更何况，昆仑派完全可以去掉两个最弱的，以最强四人……不对，顽石黎典骰大概率不会动，人还在散修山，只能算他输了。 “六对六，昆仑派田忌赛马，结果最弱的三个换了两场胜利？剩下三场，你们至少要赢两场，才能平局啊！哪来的一半赢面？”这不是亏了吗？ “不是，一胜两平也是平局。田忌赛马…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用了解。一胜两平那不是一样难吗？” “三哥今天没露面，等到最后一天，他可以先隐藏境界，打令狐生一个措手不及，很可能拿下这最重要的一场。而我和小妹，虽然不善战斗，胜出很难，但我们擅长拖延，只要不被对面短时间击败，后面就不会败，最多两败俱伤。” “原来是这样。嗯，所以，两位来找我做什么？我又插不上手！” “我们听说你杀二品巅峰如同杀鸡，想问问你，有没有信心打一场二品的比赛？” “什么规则？” “五丈擂台，一对一，可以认输，分胜负之前，生死不论。” 唐方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 生死不论吗？ “如果我赢了，可不可以打第二场？我是说，能不能改成挑战赛？两边各八个，败者退场，胜者继续，直到一方再也无人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