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道，非道？
大雪山。 一道青色的身影极速破空而来破开冰冻刺骨的风雪。 嘭—— 随着一声风雪震落的声响，刘正同百晓生落在了天选寺的门前。 很难想象。 一直以来，让整个江湖敬畏让每一代朝廷恐惧和愤怒的天选寺，就是这样的一处不过几十间房屋的小寺庙。 通体都是巨大的山石建造，被风雪掩盖，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生活在这里逼格倒是有了，就是生活太不方便。” 看到这一幕的刘正，下意识的在心里想道。 很快，寺庙内就有僧人腾空出来，应该是听到刘正从空中下落的动静了。 “武神？” 六个僧人落在刘正对面，当先的那个僧人有些不太确定道。 而说话的正是元静。 他也看过画像，只是画像的相似度不咋地，刘正又不可能让人专门给他画。 不确定是正常的。 轰隆—— 刘正没有废话，直接开始出手，银白色的拳劲瞬间融化了周围的风雪，朝着六名僧人轰击而去。 刚开始拳劲还只有拳头大小，接着便迅速的增大，到了六位僧人面前时，已经将他们完全笼罩了进去。 完全不知道刘正动手风格的六个僧人，直到拳劲近身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个赶忙催动真气，却是发现已经完全来不及。 刘正的拳劲太快，威力也太强大了。 不论是防御或是进攻都没有施展出来，就见到银白色拳劲轰然撞击到他们。 而后， 拳劲肆虐，雾气蒸腾。 当一切平定下来，原来的雪地出现一个巨大的雪地坑，里面水雾蒸腾，却看不到六个僧人。 这，又是给直接打没了。 哒—— 收拳负手而立的刘正，一步迈出，青色劲力闪过，下一刻就来到寺庙的上空。 默默感知了一番后，就发现寺庙里居然没有其他人。 这让他有些疑惑。 难道刚刚六个僧人里就有天选寺的主持？ 那也太不禁打了。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佛号在刘正的身后想起。 回首望去，就看到一点黑影在远方，声音却是已经传了过来。 几个呼吸后，来人已经到了近前，却是一位身材枯瘦眼睛却是非常清澈有神的老和尚。 来人正是天选寺的主持。 “武神这一来，就如此大开杀戒却是有些过了。” 见到自己门人被杀，天选寺主持依旧一副温和的语气。 “你是天选寺主持？” 刘正直接问道。 “正是贫僧。” 主持笑着点头，只是枯瘦的脸庞笑起来有点渗人。 那就是你了。 刘正心里暗道。 轰隆—— 闪烁着电芒的银白色拳劲破空飞出，在空中几乎没有留下痕迹，一闪而逝。 下一刻，便出现在主持的跟前。 就见主持抬手，金色的真实宛如实质，包裹着他枯瘦的手掌轻轻推出。 硕大的拳劲就这么被主持的手掌给接住，而后就像是被什么给吞噬掉，就这么直接消失。 下方观战的百晓生见此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知道武神这一拳的威力的。 之前不知多少绝顶高手就被他这一拳给彻底打没了。 可现在，天选寺的主持居然这么轻易的接住了不说，还用一种很神秘的手段让拳劲凭空消失。 这还是武功吗？ “天下人都说武神的武功超凡脱俗，仿佛陆地神仙，不知道贫僧的这一招，武神可有何说道？” 主持望着皱眉的刘正，继续温和的问道。 “这不是武功。” 刘正开口说道。 他确实没有弄明白这主持出手的门道，看起来就像是法术一般。 否则，以他能动手绝不废话的性格，是不会浪费口舌的。 “不错，武神好眼力，这确实并非武功，而是武道。” 老僧点头微笑，而后继续道： “在老僧看来，天地万物无不是遵循道而运转。 花开花落是道。 潮起潮落也是道。 只不过大道万千，不同的人对道的感悟不同，这就需要则一道而求。 贫僧所求的道乃是收放之道，花开是收，花落是放。 而这收放之道老僧也在寻求的路上，武神是否愿意陪老僧同行？” 这是对刘正直接发出了邀请。 “你接下我这一拳，就是收放之道？” 听到老僧一番说教后，刘正一副若有所思，而后问道。 “不错。” 老僧依旧点头微笑，眼神清澈宛如孩童，让人看着就内心平静。 得到了老僧的确认，刘正不再说话，见老僧没有出手的意思，就开始思考起来。 一时间，两人立身空中迎着大雪山的风雪，都陷入了无言沉默。 只有下方的百晓生有些着急。 他可是听清楚了，这主持居然在邀请武神共探大道？ 你的人都白杀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这么大度的？ 还是说，你们也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知道武神太强所以就邀请他，这样就大事化了？ 百晓生有些担忧。 他可是知道武神的脾性的，这就是一个武痴，也许为了老僧口中所说的大道，真有可能加入他们也说不定。 而武神答应皇帝铲除天选寺也不过是一张丹方，和十万颗丹丸罢了。 天选寺又不是没有。 这么一想，百晓生替皇帝担忧的同时，也开始忧虑自己的下场。 一旦武神加入了天选寺，恐怕等待他的就是完全消失吧。 他见过武神的出手，他是绝对扛不住武神一拳的。 许久之后，老僧开口道： “不知武神考虑的如何了？” 闻言，刘正却是笑了，说道： “不如何，我大概知道你什么情况了。” 下一刻， 轰隆—— 刘正再次出手，只是发出的巨响并非出拳，而是他身形腾飞速度太快而发出的音爆。 刹那间，刘正就来到了老僧跟前，裹挟着雷属性劲力的拳头，轰然打出。 炮拳。 千层浪——三十层叠加。 这一刻，哪怕是下方的百晓生也能感觉到，武神认真了，而且这一拳真的很强。 嗡—— 金色光芒再现，枯瘦的手掌仿佛稍有受力就要折断，却又有种千钧难以撼动的古怪感。 而后，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 就见到刘正的拳头与老僧的手掌接触的瞬间，没有劲力的碰撞，就这么消失的干劲。 就仿佛刘正的拳头打在了测力计上，动能和劲力的威能都被吸收消化，最终消失。 只不过，刘正敏锐的感知到，老僧这次的应对有了一丝迟滞，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风轻云淡。 这只能说明，他所说的大道也是有极限的。 然而， 没等刘正继续作出什么，就立刻感受到两股强大的、似曾相识的劲力狂涌而出。 刘正不容多想，立刻催动金身不坏，双拳劲力同样狂涌而出，与袭来的劲力轰然相撞。 轰隆—— 四道劲力轰然相撞，银白色的劲力彻底搅乱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事物。 狂乱而又霸道的劲力作用在两者身上，但老僧的收放之道让一切劲力触及他的身体，就直接消失。 而刘正却是被劲力推远，哪怕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势，也落了下乘。 轰隆—— 身形刚一在空中停止，就立刻朝着老僧射去，身形一个闪烁间便再次来到老僧跟前。 炮拳。 千层浪——三十五层叠加。 银白色的雷属性拳劲躁动的威力仿佛震撼到了空间，让周围的光线都变得扭曲起来。 这一拳，相比之前的那一拳何止倍增，轰出去的同时老僧的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接着， 就见他的双手虚虚抬起，双手间仿佛存在着不可名状之物，刘正的拳头接触到的瞬间，就被快速的消化吸收掉。 不是瞬间。 而是快速。 哪怕速度再快，相比之前那样也是巨大的差别。 一拳击出，刘正瞬间继续调动劲力，双手同样虚抱，土黄色的劲力涌出，一股无形的吸扯之力顿时生成。 武技——乾坤挪移。 这是刘正结合大量的功法秘籍后，自己开创出来了的。 实际上，这不仅是一门防御性功法，更是一门身法。 随着这门功法的施展，双手间的吸扯之力只是眨眼间就变得极其强大，并将老僧放出的劲力吸引进入，而后导向了下方。 轰隆—— 导下的劲力轰然撞击在雪地中，就像是掉落一个大当量的炸弹一般，不仅汽化了风雪，雾气蒸腾，更是将雪地炸出了一个硕大的巨坑。 早就远远避开的百晓生看的目瞪口呆，而后手里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纸笔来，开始奋笔疾书。 “武神与天选寺主持决战大雪山之巅。 当是时，武神打出一记霸绝之拳，被天选寺主持接下并以莫测手段反劲力伤之。 然， 武神毫无变色，一招移花接木将其导引向下，一时间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就在百晓生书写时，将老僧“放”之反击瓦解后，瞬间继续出拳进攻。 依旧是炮拳。 依旧是叠加三十五层。 拳劲撼空，轰然震天。 刘正不是不可以打出更强的拳劲来，而是没有必要。 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老僧的相对极限，这样的拳劲他能接的住，却无法隐藏是如何接的住的。 刘正需要的就是这种状态。 他需要通过自己的感知观察，将老僧收放之道给彻底弄明白。 这并非是他异想天开。 而是他已经有了一些头绪，属性尽力就是他的头绪，但需要老僧的收放之道来对比启发。 要知道， 在战斗中发现缺陷，这是刘正的基本cao作。 他有这样的天赋，所以才自信自己可以观察到。 同时， 刘正也已经明白，这位老僧嘴里说的高大上，什么大道，什么收放之道。 但其实，这并非是大道。 毕竟，大道透着一股自然，不会出现刻意的情况。 在刘正看来，这最多只是一种模仿大道的意境而已。 他不确定这老僧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如此说大话。 反正刘正是不认的。 而随着刘正一次次的出拳，老僧“收”的速度明显在下降。 这也在表明，他施展这样的手段是有消耗的。 不仅是老僧，刘正的消耗同样不小。 叠加三五层的劲力，以这样均匀而又快速的出拳，哪怕是刘正六龙的实力也压力很大。 这样一来，战斗开始进入到消耗战中。 这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战斗的必然阶段。 看谁消耗的更少，看谁最先撑不住，看谁一直坚持着不出错。 一旦其中任何一项出了问题，那么以这两者的战斗素质，绝对会抓住机会，恐怕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此刻， 两人立身在空中，下方劲力轰鸣不断，不断的造成一个个硕大的窟窿。 而两者，刘正拳劲破空，接着被老僧收住，又被放出，刘正再引导到下方。 这样的回合不断的重复，仿佛无止境的持续下去。 不过， 看起来，两人的动静还没有下方劲力轰鸣来的大。 然而，却更来的惊险。 招式并不复杂，却是自身修为境界和战斗意识的最根本考验。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花里胡哨的已经没什么用处。 又是一个回合之后。 “武神，老僧的收放之道如何？可有了几分感悟？” 战斗的同时，老僧居然还有余力说话。 刘正当然不服输，开口道：“感悟什么的先不说，你不会就只会放出我的劲力吧？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可赢不了我。” 说完，刘正将老僧放出的劲力挪移到下方，接着又是一拳轰出。 刘正这话刺激到老僧的痛处了。 实际上， 老僧也是有苦难言。 他是真没想到刘正的实力到了这样的层次，能够收住刘正的劲力已是不易，又谈何其他手段。 他每一次的收和放真气都是巨大的消耗。 原本，他以为刘正的出拳已经是他的全力爆发，想来再通过放出劲力定然让刘正消耗更大，从而力竭落败。 可他想错了。 刘正给他的感觉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就这么跟他硬顶下去，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这样的状态让他有苦难言。 而且，随着战斗的持续，刘正仿佛还有余力，老僧猜测，武神之所以没有全力出手，很有可能在感悟学习他的大道。 对此，他并不担忧。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 能够领悟收放之道，除了他的自身天赋意外，还有上天的赐予。 他们天选寺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一些，这是上天选择的寺庙。 所以， 他们天选寺一代代下来，都是为了上天的旨意服务。 好处有很多，而最大的好处就是上天赐予关于大道的感悟。 大道哪有那么容易感悟的。 根本不可能嘛。 所以，他刚开口那句话就是故意刺激刘正，想要扰乱他的心态从而捕捉战机。 只不过，刘正反过来用话刺激到他了。 老天爷发出的工资已经不足以应付刘正了。 面临这样的状态，他必须做作出改变，否则只能越来越糟。 可是，他的选择不多了。 或者说，他只有一个选择，这是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都不愿作出的选择。 只是真的要如此吗？ 老僧心里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