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宗宣武帝实录47

    陈牧：寡人之愿，国家安如磐石，炽如焱火，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为国家者，任官以才，立政以礼，怀民以仁，交邻以信，是以官得其人，政得其节，百姓怀其德，四邻亲其义，夫如是，则国家有磐石之安，焱火之运。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以为人君？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生俊民，其势不能自治，必相与戴君以治之，苟能禁暴除害，吊民伐罪，以保全其生，赏善罚恶，使不至于乱者，斯可谓之君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治国之本有二，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此乃刑、德是也，二者相须而行，相待而成，天以阴阳成岁，人以刑德成治，故虽圣人为政，不能偏用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百善孝为先，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执一术，而百善至，百邪去，天下从者，其惟孝也，故论人必先以所亲，而后及所疏，今有人于此，行于亲重，而不简慢于轻疏，则是笃谨孝道，先王之所以治天下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道可以守之终身？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有一道，大足以守天下，中足以守国家，小足以守其身，谦之谓也。夫天道毁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鬼神害满而福谦，人道恶满而好谦。是以衣成则缺衽，宫成则缺隅，屋成则加错，示不成者，天道然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汤降不迟，圣敬日跻，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否，天之道，成者未尝得久也。夫学者以虚受之，故曰得，苟不知持满，则天下之善言不得入其耳矣。昔汤履天子之位，犹允恭以持之，虚静以待下，故百载以逾盛，迄今而益章。是以圣人不敢当盛，升舆而遇三人则下，调其盈虚，故能长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持满有道乎？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有之，此乃损也，自损者益，自益者缺，高而能下，满而能虚，富而能俭，贵而能卑，智而能愚，勇而能怯，辩而能讷，博而能浅，明而能暗。是谓损而不极。能行此道，唯至德者及之。《易》曰：不损而益之，故损，自损而终故益。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辞之绎矣，民之莫矣，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出言陈辞，身之得失，国之安危也，夫辞者，人之所以通也，人而无辞，安所用之，昔子产修其辞而赵武致其敬；王孙满明其言而楚庄以慙；苏秦行其说而六国以安；蒯通陈其说而身得以全。夫辞者，乃所以尊君、重身、安国、全性者也。故辞不可不修，而说不可不善。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