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壮大的晨练队伍
【特殊事件调查部，主任办公室】 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浓眉高个子的魏志国，一个是长相敦实忠厚的高老师。 两人中间的茶几上，高老师面前是一个青花瓷杯，一看就是给客人用的。而魏志国面前却放着两个粉彩瓷器杯，从高老师的角度看过去，两个茶杯上各有一只喜鹊，一只朝左，一只朝右，正好对称。三个茶杯热气袅袅，里面都泡着茶。 魏志国端起右边的茶杯，吹一吹，喝了一口茶道：“师弟，你找我有事儿？” 高老师：“师兄，你是不是把小涛派去监视顾一晨了？” 魏志国：“哦？你怎么知道的？” 高老师：“顾一晨告诉我在冥想的时候有被监视的感觉。现在能‘出窍神游’的人能有几个？” 魏志国：“呵呵。这个顾一晨不简单啊，居然能感觉到被监视。看来他的天赋比小涛还高。” 高老师：“师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魏志国：“这还用回答？监视顾一晨是很正常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顾一晨一面之词，起码需要有个证据吧？如今小涛已经可以证明确有其事了。另外，这么大一个隐患放在那里，没有人看着，你能放心我不放心。你别忘了我们特殊事件研究部是干什么的。” 高老师：“干什么的？我们就是研究特殊事件的啊。现在顾一晨很配合，我们应该借此好好研究一下。你这样一旦被顾一晨知道，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让他产生反感，到时候反而更不利于我们控制事态的发展。” “那我问你，我们研究来研究去，目的是什么？”魏志国放下茶杯，茶杯上的喜鹊依然对称，分毫不差。“是保护国家，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其他都要摆在这个主要目标之后！”他把语气缓了缓，接着道：“师弟，我明白，你们去研究，也是为了科技的进步。从根子上说，我们并不冲突。只是方式上略有不同。你放心，我就是让小涛近距离看着，能及时通报消息，咱们不能全凭顾一晨一个人说。他还是个大学生，是非不一定能分得那么清楚。我们肩负着这么大的责任，小心一些能有错吗？” 高老师低头想了想，道：“也对。我从来也不反对你的谨慎，我就是觉得手段温和一些比较好。还有，你为什么派小涛去啊？我还想等他毕业了好好训练训练他。你不是可以派……” “派谁？”魏志国盯着高老师道，“你希望我派眠风去吗？” “呃……”高老师犹豫了。 “呵呵。我要是派眠风去，你早就跟我摔桌子了吧？” “……不会。”高老师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笑了一下。在师兄面前，他时不时地还是会露出小时候的模样。 魏志国：“小涛刚毕业，到学校去正合适。再说他也需要自己出去锻炼一下。另外，我也没打算瞒着你。因为任务关系，我确实给小涛换了手机，也叮嘱他不要和其他人联系。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真要想联络谁，那还不简单吗？我也是没想到，小涛这孩子倒也听话，连你这师父也没有说。” 高老师：“嗐，师哥。现在已经不是咱们那个时候了，师徒之情已经很淡薄了，所以我更喜欢人家叫我‘老师’。我也就是指点一些修行的方法，跟教文化课的老师没什么区别。要说个人感情，小涛这孩子肯定是跟你的感情更深呀。” “我看你对顾一晨这个孩子好像挺欣赏，是不是想再收个徒弟？”魏志国端起左边的茶杯，往沙发上一靠，打趣道。 高老师：“徒弟不徒弟的无所谓，我也确实比较欣赏他。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就是希望把这些功法尽量散播出去，好让这些瑰宝不至于消失。” 魏志国：“呵呵，这我知道。先不说了。咱们俩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走，一起去喝点酒。” 高老师：“师兄，说好了啊。我最多喝半斤，多了不奉陪！” 魏志国：“走吧你！”他放下茶杯，拉着高老师就走。 两人走出门去。茶几上两个粉彩茶杯上的喜鹊一左一右地对视着，分毫不差。 —— 【明霞小区，顾一晨家】 这天是个阴天，早上天气比较凉爽。 顾一晨盘坐于床上，完成了今天的冥想。高老师教了一套冥想技巧，大致来说，就是可以将意念（可能就是脑电波）集结成“束”，增加强度，此时如果有人来“偷窥”，应该能够很容易感应到。这个方式当然并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偷窥”，也是锻炼意念强度和韧性的方式。 然而这段时间并没有察觉被“偷窥”，可能是林涛住在学校的关系。——当然，目前这还只是一个猜测。究竟是不是林涛还不能完全确定。 关于四维桥，顾一晨渐渐有一种“开悟”般的认知。四维桥应该并非存在于他的脑中，而只是和他的大脑建立了联系，以前是四维桥“主动”联系顾一晨，现在顾一晨可以主动联系四维桥。但是，似乎他和四维桥之间又不仅仅是“联系”那么简单，两者似乎有一种他还不知晓的关系，四维桥的成长和他应有莫大的关联。 顾一晨退出冥想，客厅中传来蛋黄“喵呜”的轻叫声。顾一晨笑了。蛋黄已经摸清了他每天的生活规律，知道早上这时候是该他醒来的时候了。 他打开房门，果然蛋黄已经在门边仰望着他。他蹲下来，伸手挠蛋黄期待已久的后脑和下巴。蛋黄舒服地眯上了它的眼睛。和蛋黄玩了片刻，他去收拾了一下猫屎，添了点蛋黄喝的水。又自己快速刷牙洗脸收拾了一下，然后换上运动T恤出了门。 【东海大学宿舍区cao场】 不管承认或者不承认，公开还是不公开，顾一晨已经进入了恋爱状态。 早上的晨跑变成了约会，是属于两个人独有的甜蜜。 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大学宿舍并没有配置独立的浴室。有时候太热跑完步出汗比较多，没地方洗澡，很不方便。左诗本来因此犹豫着是不是等天气凉快了再去跑步。但是被江欣语拉着去明霞小区洗了几次澡，她也渐渐放下了矜持，一旦出汗了就去明霞小区冲一下。 宿舍区的cao场上基本没什么人，一是时间还早；二是自从左诗和顾一晨成双成对以后，来跑步的男生少了。 顾一晨跑了一圈后，左诗穿着一套带粉边的白色运动衫和短裤出现在来路上。但是今天她旁边却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却是江欣语。 江欣语穿了套白色带绿边的运动服，和左诗穿的是同款。她身材高挑，两条修长的大腿跑起来像小鹿，比左诗不安分得多，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很兴奋的样子。 顾一晨迎面跑过去，对江欣语道： “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想跑步啊！”江欣语瞪大眼睛道。 顾一晨看看左诗。左诗笑道：“欣语要来，就带着一起跑呗。” 顾一晨道：“行。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江欣语道：“哥你别小看我，有诗诗姐带着我肯定能坚持。” “行。我拭目以待。” 三个人上了跑道，刚刚跑了一圈，远处跑来一个穿黑色运动套装的人，那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的刘海，皮肤白皙，在黑色运动套装的映衬下，更是白得炫目。跑近了一看，竟然是计算机系一年级的詹佑文。 江欣语认识詹佑文，虽说平时说话不多，但是怎么也是一个年级的同系同学。江欣语很自然地停了下来，让顾一晨两人先跑。她向詹佑文招了招手： “詹佑文，你也来跑步了呀？” 詹佑文看见江欣语也有些意外，点点头道：“是的。我想锻炼一下。今天是第一次。” 江欣语欣喜地道：“这么巧！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跑。一起吧。” 詹佑文点点头。 跑了两圈，江欣语跑不动了，跟詹佑文打了个招呼到旁边休息。而顾一晨和左诗这样经常跑的人，连汗都没有出。顾一晨跑到江欣语身边打趣道： “怎么？这就不行了？” 江欣语气喘吁吁道：“哎呀，人家是第一次跑嘛。” “那你看看人家，”顾一晨转头望向cao场上依然在匀速奔跑的詹佑文，“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跑步，她是你们同年级的吧？”那次林涛摔伤了脚，顾一晨见过詹佑文。 “嗯。她叫詹佑文。美女哦。”江欣语眨眨眼睛。 顾一晨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那你歇会儿，我继续跑了。” 江欣语又歇了会儿，等詹佑文跑过来就又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詹佑文忽然问：“那个人是谁？” 江欣语：“谁？哦，那是我哥顾一晨，另一个是他女朋友左诗姐。” “你哥？” “不是亲哥啦，不过我跟你说，我家和他家是邻居，从小就跟一家人似的。说是亲哥也差不多啦。” “哦。是这样。” 江欣语才跑了一圈多又跑不动了。詹佑文则又多跑了一圈，跟江欣语打了个招呼，独自回去了。 顾一晨和左诗也跑差不多了，准备收工。 江欣语浑身是汗，要去明霞小区冲个澡。要拉左诗一起去。左诗今天没出什么汗，再则两个人去怕时间来不及，就让江欣语自己去明霞小区，她就先回去了。 江欣语除了不在明霞小区睡觉，基本是把明霞小区当半个家了。她单独买了个简易的衣柜，专门放衣服，所以她去明霞小区洗澡，根本不用带衣服。后来左诗图方便，跟着照办，也放了几套衣服在那里。 顾一晨作为篮球社的副社长，想到一件事。他对江欣语道： “欣语，刚刚那个詹佑文，是不是懂一点医？” “我不知道呀。” “那要不你帮我问问看。我们篮球社缺一个医护，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帮个忙？其实就是在有人受伤的时候，负责递个药什么的。” “好呀。” 【东海大学宿舍区，林涛宿舍】 林涛独自一人在宿舍，绑着绷带的右腿搭在床上，左腿下垂，半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 林涛是个孤儿，6岁父母遇车祸去世，家中没有什么亲戚，去了孤儿院。孤儿院的环境还算好，但是父母的缺失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弥补的伤。林涛变得内向，沉默寡言，孤儿院对他来说既像是保护他的摇篮，又像是脱不去的枷锁。他根本不敢想未来，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未来。 直到有一天，孤儿院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魏叔叔，一个是高叔叔。魏叔叔就是魏志国。两个人在孤儿院里转了一圈，和一些小朋友聊了会儿天。然后选了几个小孩，问他们愿不愿意学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如果学得好，将来能报效国家。 林涛选择了学。他也是孤儿院唯一一个学有所成的小孩。尤其是在“内功”方面，他进展尤其迅速，被那个教他的高叔叔称为“少有的天才”。于是他被带出了孤儿院，住在一个专门的院子里，有专人负责照顾，他过上了几乎和普通小孩一样的生活。他的学业也不错，考上了大学。林涛的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他变得自信而阳光。 大学期间，魏叔叔告诉了他“特殊事件研究部”的情况，希望他毕业后能加入。林涛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对此早有准备。对他来说，魏志国给了他两样最重要的东西：未来，亲情。 对于顾一晨，林涛有自己的看法。首先顾一晨这个人是个不错的人，为人开朗、谦和，从他的球风也能看出他的人品，而且很聪明。至于脑中的这个所谓的“门”，相信也不是顾一晨自己修炼出来的。所以，他本人对顾一晨是抱有好感的，这件事的解决，最好是大家携手合作，而不是发展成对抗。 不过有一点，他是同意魏志国的观点的，即如果这个“门”的威胁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会威胁到整个人类的程度，那及早将它控制住甚至是扼杀，是最佳的选择。——尽管在看到那个“门”的时候，他也不自禁地会被它所吸引。 林涛除了练习内功，还练过一些基础武术，以实用为主。因此他身材匀称，反应速度快，身手矫捷。脚受伤纯属是意外中的意外，打篮球崴脚就不说了，后面被黄明皓踩那一脚，按理是应该能反应过来的，可能当时看球过于专注了吧。 他又想到了詹佑文，这个总是一身黑衣的女孩自带一种神秘感。她为什么会来看打篮球呢？真的喜欢看呢，还是来看谁的呢？如果是来看林涛的，为什么以前不来看？她又为什么一副很懂伤病的样子？医学世家？为什么读计算机呢？ 林涛不情愿地拿出《高等数学》，准备稍稍复习一下。原来虽然也学过，但是一考完就扔一边了，没想到居然还有重新拾起的一天。虽说来东海大学的目的并不是学习，但是自尊心不允许他在学习成绩上摆烂。 看了没多久，宿舍门打开，黄明皓拎着个袋子走进来。走到桌边，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饭盒。这是两个人的中饭。 “谢谢！”林涛由衷地道。这段时间主要就是黄明皓给他带饭。 黄明皓坐下来打开饭盒盖，一边拿出筷子，一边道：“没事儿！”——也是出于内疚，黄明皓主动担负起照顾林涛的责任。 他迅速扒了两口饭，道：“告诉你一个事儿，我今天才知道。詹佑文是以咱们系最高分考进来的。” “哦？”林涛刚刚从床上挪到凳子上，闻言很惊讶。 “怎么样？有压力吧？”黄明皓笑。 “我有啥压力？” “切。”黄明皓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接着道：“不过学霸女通常喜欢运动男。我看好你哦。” “你不喜欢詹佑文？”林涛问了一句。 “这个嘛，怎么说呢。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冷了。再说人家也不可能搭理我。你就不一样了，被她摸过脚的人了都。说说，当时啥感觉？” “那确实是有感觉！” “说说说说，啥感觉？”黄明皓一副八卦脸。 “疼呗！”林涛说着话敲了黄明皓脑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