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不科学!
九月二 翠微峰,崇真观 沈炼睁开了双眼,目光明亮。 打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辰还很早。金色日头似是刚刚出山,阳光从云朵的缝隙里撒下,透过窗户流淌进来。 忆起前尘已一载有余,自己也随着原身的作息,习惯了早起。 穿衣束发,慢慢悠悠的推开门,打水洗漱,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送入肺腑,竟然有些甘甜之意,秋高气爽,令人心头振奋。 只见他推开院门,沿着青石铺就的石阶,绕过正殿往偏殿走去。 偏殿朱红色的大门开着,一走进门,先望见的是神色肃穆的太清神像。 此方世界道门也是三清为祖师,据老道士说,太虚道宗祖师曾在太清圣人座下听讲后,修成金仙来此方界传下道统。 沈炼行至神像前的蒲团,盘坐在蒲团之上,静诵道德经。 老道士说,修行要先修心,修命不修性,修行第一病。 说到修行,一般玄门修者统称九境三关。通人关道基始,破地关金丹成,破天关证纯阳得长生。 九境又分为,藏精,纳气,道基,罡煞,金丹,阴神,元神,纯阳,道果 藏精:入定感气,引气入体,洗练周身筋骨内脏。 纳气:引气入体通周身经窍,贯通天地桥梁。 道基:打破元窍,开辟泥丸宫诞神识,能御使法器。 而罡煞期,炼罡凝煞,能腾云驾雾,御使灵器。 再之上的境界与神通。沈炼也未曾听老道士多言。 只知玄门金丹称宗师,阴神称真人,元神地仙称真君,纯阳天仙称天君,道果金仙称道尊。 ....... 做完早课,沈炼从偏殿出来,便沿着小路直奔峰顶。 来到峰顶,阁楼墨瓦白墙,沈炼见略微褪色的木门敞着,直接步入其中,刚一进门,他就闻到浓烈的酒气。 随后沈炼目光流转,看见前方香案上躺着一个道士,身量中等,方正脸蛋。 面容只是中年但却须发皆白,一支木钗插入细腻银色发丝盘起的发髻似是摇摇入坠但又像是长在雪山之上的青松牢牢扎根。 他左手拿着一酒葫芦,右手轻抚着肚子,那肚子随着他的呼噜声一起一伏,带着腰间玉佩流苏也一起摆动,一看睡的就很熟。 虽说睡得很熟,但在沈炼步入房中的一刻,老道士立刻有所警觉。 一下子睁开眼来,双目虽然带着些许朦胧,但眼波流转间似有一道道剑光浮动。 一看修行的便是玄门极为正宗的剑仙法门。 “崇真老道,还不起床,谁跟我说早课乃是修行的第一步的?”沈炼倚着门框没好气道。 不错这便是收养了沈炼的老道士,太虚道宗上一代掌教亲传弟子,李崇真,号离元真人。 “啊?”老道眼神朦胧着看了看沈炼又望了望窗外“天都天亮啦?” 随后崇真老道翻身坐在香案上,揉了揉眼睛,睡眼迷离的看向沈炼,“是乖徒儿啊,你过来干啥” 昨晚但凡配个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嗯....”沈炼抬了抬眼皮道:“老道儿,你昨个不是说,今天有事儿同我交代吗?” 崇真老道拍了拍脑袋,突然奥了一声,“是极,是极,昨日你出门斩妖,大离皇帝小儿遣人来观内,说是本月十五是他大寿,给本座发了请帖,所以...。 “所以...,我又要代劳了”沈炼一脸无奈。 崇真老道挠了挠脑袋说道:“乖徒儿,此行怕是非你不可了。”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接着道。 “除此之外也有一件十分正经之事,我接到新京太虚观传信说是大离境内似有妖孽作祟,你此去新京可趁机查探一番!” “这...倒也不是不能去,但是此行肯定凶险异常呐!”沈炼一脸凝重“师尊,不若...” 话音未落,崇真老道便打断道:“乖徒儿!怎么替为师办事还要谈好处,为师不是说过,只要你好好干,为师有的你都会有,先苦后甜嘛!” “老头,你能不能换一句话啊?什么先苦后甜,分明苦的都是我,甜的都是你!”沈炼闻言瞪着眼睛反驳道。 “这个...为师实在是身无长物,除了这个酒葫芦和腹内剑丸也没别的了!”崇真老道尴尬的笑了笑。 “这样吧!为师送你一道剑符,剑符内含为师一道剑气,可分三次激发,每次激发都堪比金丹宗师全力一击。 如若你直接捏碎这剑符,三次合为一次,一击之下便是阴神真人也必须避让,为师也会心生感应。” 说着,崇真老道取下腰间玉佩,手掐剑诀往其中封入一道剑气,递给沈炼。 沈炼双手接过剑符,眯着眼睛笑了笑。 “那谢过师尊了,徒儿就先行告退,您老再补个觉!” “臭小子!” .... 沈炼自峰顶阁楼中走了出来,笑着摩挲了一下手中剑符,反手收入储物戒内,便架起剑光飞往山下。 到了山下,沈炼心中暗道:“此去新京路途遥远,御剑而去怕是不成,找个商队跟着吧。” ...... 五日后,九月七,阴 沈炼随着商队步入新京城外城,见四周车水马龙,听耳畔的叫卖之声,随后便拜别商队。 只见他随着人群沿街而行,路过一酒肆后停下,抬头看了看酒肆招牌——平安。 平安酒肆,二楼 “客官,吃点什么?”沈炼被小二引到二楼靠窗的座位,旋即小二恭声问道。 “一壶好酒,再配一斤牛rou,多的赏你了。”沈炼说着扔出一两银子。 “一壶二月春,一斤牛rou!”小二先是喜笑颜开的接过银锭高声叫道。 随后又低声谄媚道:“谢谢客官,客官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听说了吗,最近雁翎卫调查那妖孽害人之事,死了两位千户,连副指挥使也死了一位呢,都是挖心剜目死相恐怖。” “副指挥?武道宗师都敌不过那妖孽吗?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说自从圣上昭告天下为公主选了驸马,和亲使团进京,这城内怪事就越来越多。” “谁说不是呢,两个先天,一个宗师都敌不过那妖孽,这怕是要出乱子了!” “诶,慎言慎言.......” 沈炼拿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吃着rou,闻言心里却暗自思忖。 据崇真老道所言,这凡俗武道。 分为后天,先天,见神三个层次。 后天对应玄门藏精,先天对应纳气,见神则对应道基可称武道宗师。 凡俗武道虽不得长生御器之法。 但见神武者,金肌玉骨,血气狼烟,真气可透体化形,寻常小鬼或小妖,血气一冲怕是直接魂飞魄散。
这般人物竟也死于妖孽之手?难不成这妖孽已修至罡煞,即将渡劫凝丹? 紧接着转念一想。 这大离国运烈火烹油也不似衰败之年,新京又是大离都城,气运聚集之地。 就算他即将渡劫凝丹想采集人族精血也大可找个偏远之地慢慢搜寻为何偏偏要来新京搅风弄雨? 想到这,沈炼不由叹了口气。 “谁成想自己为讨要宝物,编排之言竟真一语成谶,此行怕是真的凶险异常了!” 这不科学啊!!乌鸦嘴天赋还能继承的?沈炼心中哀叹。 ........ 与此同时,新京皇宫,养心殿内。 一老太监尖着嗓子躬身低头对着坐塌左测,低声道:“皇上,崇祯观沈仙师进京了,要不要传他...” 但见那朱红色木制鎏金坐榻上盘坐着一男子。 他身着宝蓝色大褂,大褂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 身量偏瘦,手持念珠不断盘玩,薄唇凤眼,一眼望去似是薄情寡恩的主儿。 此时闻言,转动珠串的手停了停,摆了摆手慢悠悠的道:“高恭,你真是愈发会当差了!” 那名为高恭的老太监闻言,连忙跪下磕头:“皇上圣明自是不用奴婢多嘴,皇上赎罪,奴婢自己掌嘴!” 说着左右开弓,殿内只剩“啪啪”的清脆巴掌声。 ...... 新京城,玉虚观内。 沈炼眯着眼睛端坐在殿内主座上,打量着一身着青色道袍,头戴镂空白玉冠,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此人便是新京城驻守太虚观的道士,号玄诚. “沈道友,离圣上过寿还有九日,这几日您可在此歇下,我已遣童儿为你收拾出厢房。” 玄诚子坐在殿中左侧望着端坐殿中主座的沈炼说着。 “在下就不跟观主客套了,此次前来除了祝寿观礼之事,也是师尊接到你的传信,说是新京似有妖孽作祟?派我过来调查一番。” 沈炼摩挲着茶碗笑着,却没接着往下问反而看向玄诚子等他答话。 “唉,怪老道无能,新京外城自从上月开始,每日便有青壮男子被挖心剜目,圣上下旨由东厂和雁翎卫配合老道查探是何方妖孽。” 言及此处他不由的摇了摇头,接着又恳切道。 “而后我等,非但没能查探到什么线索,反而死了两个千户和一个副指挥使。这怕是不传信,下一个死的便是老道了。” 沈炼看了看玄诚子,感到七窍玲珑心微微颤动示警,面儿上却神色依旧的笑道:“无妨,此次我前来,定是会保全你性命的!” 玄诚子闻言眼波一转旋即长舒了一口气,似是终于放下心。 “笃笃——”门外童子躬身叠指轻叩。 “何事?”玄诚子问。 “童儿已为贵客收拾好厢房了。”门外童子恭声道。 “沈道友不若先去歇息一番,老道晚上设宴为您接风洗尘!”玄诚子看向沈炼。 “也好,那晚上可要备上好酒。”沈炼闻言起身欲朝门外走去。 玄诚子见沈炼起身,连忙站起来迎沈炼出门说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