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无聊的过渡
下午的气氛，比起晚上还要悠闲。 如果说晚上是灯红酒绿，用来发泄一天的压力的时间的话，那么下午就是并不忙碌的人用来发懒的时间。 凡是下午出现在街上的人，除了一些特殊的需要上街工作的人以外，就都是游手好闲人了。 尤其是冬天虽然有些冷，但是太阳当空的时候又还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仿佛连空气都有些发懒。 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光是气氛就容易让人觉得有些懒洋洋的。 “我做错什么了吗？” 看着前面至少和她保持了三步距离（大概一百米）的未九，小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喵玉兽问道。 但是喵玉兽却还保持着两眼翻白的状态。 大概也是昨天晚上所见到的场景对它冲击太大了吧？毕竟，两只幼女跑去情侣宾馆开房什么的。（笑） “真是够了开什么玩笑哪有两个小孩子跑到那种地方去的虽然说内在的确是已经足够了但是外在这个模样如果玩这一出的话根本就是直接会被抓的吧混蛋……” 走在前面的未九恼火地碎碎念着。 简直是耻辱。 不论是被那一瞬间「震慑」到了，还是之后被奇妙的视线看着都是。 在前台签字入住的时候，那些前台接待的人那种「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啊」的视线，光是想起来就让未九抓狂。不管他们到底是误以为两人到底是侏儒还是太过早熟的BT，这都是未九大人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她就完全没有想过，接待人的表情纯粹是因为觉得她们是搞错了这个情侣宾馆的真正职能的「天真小朋友」…… 但是未九却没有雪耻的办法，论阴谋诡计，她倒是知道不少，但是没有能够用来对付小念的办法——未九大人的计策都是逼迫别人和她正面对决的类型——而如果是正面攻击……未九只是狂，还没到傻。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以这种形式进行抗议…… 「一定要宰了你……」 未九恼火地在心中再一次加重了语气地重复着，再一次确认了彼此之间「宿敌」的关系。 “不过，日本这边的灵好多啊……” 小念环视四周说道。 灵是随时都存在着的，只不过是晚上这些阴气比较重的时间比较容易被一般人看到而已。 而对于通灵人来说，「见鬼」是最基础的能力，所以就算是大白天，而且还是阳气旺盛的午后，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游荡在街上的灵。当然，以人类灵居多。 人类是最容易产生「执念」的动物，因此在这个充满了幽灵、精灵和神灵的世界里，人类的幽灵可以说是最不值钱的——随处都可以看到的野草，有什么好稀奇的？ 尤其是小念和未九两人的眼力，甚至就算是一些已经很稀薄，随时都有可能「成佛」的游走灵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大街上人来人往，而在小念和未九的眼里，这个密度甚至还翻了一倍。 其中大部分都是游走着，只是因为灵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而存在着，随时都可能回归伟大意志的灵，其中混杂着两三只地缚灵。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发的女孩皱了皱眉。 灵越多，越是说明生死无常。 照理来说，科技越是发达，人的死亡应该越是少有，毕竟珍惜生命是生物的本能。 但是，这种死后不久的灵的数量没有减少，就说明死亡率其实并没有下降很多。不论是有人恶用了发展的科学，用在并非救人而是令人加快死亡的方面，亦或是人的心态变化导致的结果，「新的灵很多」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灵，尤其是人类的幽灵，一般都是因为心存迷茫，充满执念不愿投胎导致的结果，就算是潜意识的想法也是一样，所以灵体很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心无向，心中充满了烦恼和疑惑。 “烦恼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呐……为什么大家不能都像小九那样无忧无虑呢？” 看着前方百米以外的未九的背影，白发女孩苦恼地摸了摸脸颊，用像是担心自家孩子「哎呀怎么还不找女朋友」的老妈一样的语气说道。 “我听到了哦混蛋！不要说得我好像什么都不想的白痴一样！说到底你这个天然呆有什么资格说我！” 然后，刚才还在前面赌气走着的未九就已经以三步跨越了这个距离，冲回到小念的面前，抓住她的衣领怒道。 “哎？我时时刻刻都在烦恼的哦？” “烦恼拯救众生？” “烦恼怎么攻下小九。（理直气壮）” “你的修佛本能的设定哪去了啊混蛋啊啊啊！”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街上打闹着，所幸两个都是幼女，所以路过的人也最多只不过是回头看一眼，然后对两人的「童真」会心一笑的程度而已。 在「嬉闹」的两人身后，默默地跟随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奇特的男子。 穿着十分的嬉皮，一头油亮的黑色头发，戴着潮气的墨镜，穿着带有流苏的夹克和牛仔裤，一双厚底皮鞋光是走在路上就会发出像是节奏一样的空空声。 乍一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穿得很时髦的男人，但是仔细看的话，他有两个「奇特」的地方。 第一，是他的首饰。一般很多人都喜欢戴着项链和戒指，嬉皮士尤其如是，但是，却大多都是金饰银饰，或是宝石珍珠。但是，他身上戴着的却更像是一些古老的部落民族使用来祭祀用的，用兽骨、石头之类的材料制造而成的传统饰品。 第二，就是他的气场。 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他身上却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不是平常人」的气场。 「那两个孩子……不简单……」 虽然只是擦身而过，但是他却知道那两人的身份。 或者说，这两人其实已经世界闻名，至少在通灵人的世界，已经是世界闻名。 在这个世界的1995年来到这个世界，直到现在1999年1月，除了在甘达拉学习通灵术的时间以外，两人都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到处旅行。 虽然说她们并没有和太多的通灵人发生过接触，但事实上那其实主要是其他的通灵人在躲着她们走，在通灵人的圈子里甚至传出了「四处游走的双色风暴」的名声。 这乍一听很厉害的外号，其实并不怎么好听。 会得到这样一个称号不是因为别的，就为这两位小祖宗太三青子了。 之前在圣米歇尔山引出X－Laws的手段，并不是第一次使用，她们是惯犯。 凡是到了「似乎有通灵人」的地方，两人就会开始以「山不过来，我们就过去」的想法，开始大肆地狂飚巫力，如果是能够看见巫力的人，甚至能够看见她们所经过的地方冲天而起的金色和绿色的巫力柱，乍一看简直就是巫力产生的龙卷风，于是就有了这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外号。 正是因为她们这种完全不明意义，让人无法判断她们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的「示威」，让大多数的通灵人也只选择视而不见。也就只有X－Laws这样的组织才会站出来找碾……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时钟塔、教会之类的保密组织，也没有「神秘侧的活动必须在暗中进行」之类的硬规定，这两人估计都已经被世界围攻了吧？ 但是，只有近距离接触过，像是刚才那样擦身而过，男子才明白，这个「不简单」是何等程度。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男子感觉到了自身在颤抖。 那是发自本能的恐惧。虽然那两人看上去根本就只是在毫无紧张地嬉闹着，但是男子十足地相信着，自己只要敢动手，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做掉，甚至恐怕连使用超灵体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由得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东西。 「要不然……干脆放弃测验吧……？」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随即就被他甩了出去。 不论是他作为通灵人的自尊，还是他作为十祭司的职责，亦或是他本身为人认真的性格，都不允许他这样退却。 ===分割线=== 夕阳西斜，晚饭的气味又开始飘了起来，散在空气中。 “哈啊啊……” 躺在河边斜草坪上，白发的女孩任凭自己那一头白发散开在地上，打了个哈欠。 “看到鬼！你也会困的哦？” 坐在旁边正拿着刚买的水果啃着的黑发女孩瞥了小念一眼。 两人的体力虽然也并不是无限大的，之前小念因为天龙吼而脱力就是证据，但是也不该是这样跑了一天就累了的程度。 “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了……” “看到鬼！” 如果说刚才那句「看到鬼」只是吐槽，那这句就真的是「看到鬼！」的语气了。 未九用如同看到一头猪飞上了天一般的眼神，扭过头来瞪着躺在那里的白发女孩。 「无聊」这个词，居然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难道说明天要下红雨了吗？ “虽然说沙缇是说过通灵人激战是在这里进行预选，但是……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不是吗？连有趣的通灵人都见不到几个……” 无视了未九的惊诧，小念躺在地上，仰望着已经开始可以看见少许的星空。 太阳已经倾斜到了地平线上，很快就会落下去，路上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人造的光芒即将反袭天际的星辰。 或者说，是遮掩住自己的眼睛，产生「反袭成功」的错觉吗？ “「现代社会」什么的……真的很无趣啊……” 小念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观点。 这个世界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趣。 人们总是互相看不起，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总是麻木不仁地进行着自己的活动，总是让原本有趣的一切变得无趣，让原本有意义的一切变得无意义。 原本还更有趣一些的通灵人在心态上又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偏差」，导致原本可以变得有趣的一切又向着无趣的方向发展。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唔？我只是诚实地说出了我自己的第一想法而已哦？” 一手抚摸着喵玉兽的脑袋，小念一边将视线转过来。 “明明这是很正常的世界，为什么只有在这里，我会觉得「很无聊」呢？” “所以这个世界才需要「通灵王」吧？这个是叫什么？末法时代？” 未九抱着脑袋说道。 所谓的「末法时代」，就是「没有人相信正法（正见），只相信自己六识感受的世界，认为只有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才是真实，即邪见（就是颠倒的认识）」的时代。 “倒也是，既然连沙缇这个「弥勒」都出现了，那么说这是末法时代也没有什么奇怪吧？所以需要通灵王，将一切重置，将一切「从头来过」……不过，如果是那个叶王的话，估计不是「从头来过」，而是「到此为止」吧？” “嘛……所以需要想办法不是吗？” 小念笑了笑说道。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还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白发的女孩用完全不像是在讨论这个世界以后可能的走向的语气笑道。 除了这个说法以外，她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因为，她们根本连那个名叫叶王的人都还没有见过。 “说起来，那个叫叶王的家伙，为什么都没有来找过我们？我记得他好像也有在搜集同伴吧？” “撒……完全没有头绪。” 两只完全没有恶名远扬自觉的幼女目目相觑，却始终想不出为什么叶王没有来找这么高调的她们。 “在烦恼吗，两位小meimei？” 一个男性的声音十分突兀地插入对话。 不知何时，之前和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个奇特的男子已经站在了河堤上的一颗树旁，一手支着树木，看着正躺坐在草坪上的两人。 和白天不一样的，是他的装束。 白天他身上还穿得像是个嬉皮士一样，但是现在却换上了一身十分「部落气息」的衣服。 那是一件巨大的白色全身斗篷，将他除了头以外整个人都罩了起来，只有伸出来支撑着树的手从缝隙中露了出来。 在那只手上，还挂着像是用什么昆虫做成的首饰。 “在烦恼的时候，让心灵空无一物，去聆听星星和大地的声音就好了。这样做的话，灵魂就会找到该走的路……”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了…… 一串兽牙项链。 “能帮到你们的就是这个不错的土著首饰！现在买的话可以算你们便宜一点。” === 作者语：于是下一章开始进入通灵人激战……然后，大概顺便要教训一下道莲……反正那家伙运作是三连胜，所以输一场也没什么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