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6

    立秋以后，天气渐渐有了凉意，白天也变短了。

    中午放学后，杜云沿着河堤往回走，大川迎面走来说：“杜云，咱们去河堤南摘枣吧，现在枣都红了。”杜云一听说：“好”于是两人一起跑向河堤南的玉米地里，大川几下就上了枣树上他说：“我摇树枝，你在下面捡。”说完就听哗啦哗啦枣落在玉米叶上的声音，杜云放下书包捡起来，有的枣落到头上咚的一声，还挺疼，杜云哪顾上这个，低头一阵猛捡，不一会儿有小半书包。这时只能有人大喊：“谁在偷枣，让我逮到有你们好看”大川说：“坏了，有人来了”说完溜下树，拉着杜云猫着腰跑向别的玉米地，玉米快成熟了，有两米多高，人钻进去很不好找，杜云和大川跑了一会儿，听到后面没动静，就停下来，两个人坐到玉米地的龚沟上，相视一笑，又赶紧捂住嘴，仔细听听，确实没动静，松了一口气，大川说：“我看看，有多少枣。”杜云把书包打开红红的枣子油亮油亮的，大川说：“真好，吃吧”说完拿起来就吃，杜云也吃起来，那个时候小孩们就这样，卫生意识很差，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当时地里的庄稼很少打农药。坐在初秋的玉米地里，天已不是前段时间的暑热，秋风阵阵，玉米叶子互相磨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这一刻，杜云彻底放下伪装，开心的笑着，他问大川：“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大川说：“没想过”“我想时间过快点，我快点长大，离开这个家，走得远远的”杜云说。“为什么呀”杜云没法解释，对于家里的事，杜云从不愿跟人提起，她觉得很丢人。“我爸说再过两年让我跟我叔出去打工，挣钱给我妈看病。”大川说。是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能有什么大理想呢，他们村里只有村大队里有台电视机，虽不是山区，但是很少有人出远门，人们基本上都种地为生。杜云生在这样的家庭，虽然早熟，但她有的想法也是长大了逃离这个家。

    时间也不早了，杜云想回家，于是提议把剩下的枣分了。大川却说：“你都拿走吧，我不吃了。”下次咱们还来，于是杜云背上书包，两人猫着腰一前一后钻出了玉米地，在玉米地直起腰会被玉米叶子划到脸的，大川家离河堤近，而杜云家在最北边，每次回家路过大川家，他家有棵桃树伸出墙外，每到春天满树的桃花很是漂亮，但杜云从没去过他家。

    杜云回到家，看奶奶阴沉着脸，就知道大事不妙，她也不敢提摘枣的事，悄悄的进屋放下书包，大气也不敢出。弟弟坐在炕沿上，眼睛红红的，肯定哭过了，杜云抓了把枣给他，立刻笑了，弟弟还小，杜云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也讲不清。不过杜云知道，肯定爸爸mama又吵架了。这时奶奶喊杜云吃饭，她拉着弟弟来到堂屋，没看到mama，她朝mama他们屋里一看，只看到躺在炕上的爸爸，她也不敢问奶奶，因为奶奶只会朝她撒气，没有好话。算了，什么也不说了，吃饭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