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不能不佩服
“巩永固、刘文炳，你们两个，一个是皇帝的亲姑父，一个是皇帝的亲表叔，这个时候，你们不出来帮着皇上，谁来帮皇上？” 巩永固和刘文炳惊愕，王爷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江山危如累卵，流寇还没有走远，京城还处于危险之中，他们都是皇家最亲近的人，太子刚刚登基，人心不稳，他们确实应当站出来帮着稳定局势，但祖制在那里摆着，怎么可以违背呢？咋办？ 雷鸣当然知道巩永固和刘文炳是怎么想的，便说道：“别说你们没有违背过祖制，驸马都尉不止一次动员先帝南迁，刘爵爷也先后找过先帝吧？你们这算不算违背了祖制？” 众人都惊愕，仔细想来，这王爷说的也没有错，如果巩永固和刘文炳劝谏先帝南迁确实属于干预了朝政。 “流寇打过来，你们两个都去守城了，算不算违背祖制？” “在本王爷看来，皇家之所以规定皇亲国戚不得干预朝政，主要是怕这些有地位的人与大臣们勾结，危害社稷。这条祖制有没有错？应当说理论上没有错，实际上呢？大错特错，江山社稷能不能稳固？会不会出现王莽篡政？并不是祖制能说的算，而在于皇帝本人，皇帝英明睿智，怎么会让危及皇权的事情发生？如果皇帝昏庸无道，难道大臣们就不能篡权夺位吗？赵高指鹿为马，司马家族取代曹氏，安史之乱，建国之初的胡惟庸案又是怎么回事儿？” “要是严格遵守祖制，本王是不是不应该在这朝堂上喋喋不休？如果本王遵守祖制不来勤王？敢问各位，咱这大明江山社稷是否存在？既然皇帝能让本王站出来辅理军政，为什么巩永固、刘文炳这样的忠良不能出任保卫京师的重任？” 众人都惊愕了，包括张嫣和朱慈烺。 “我们大明王朝历时二百多年，先祖的子孙后代没有五百万也有二百万，这是多大的力量呀！加上各王府的官员和佣工不说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吧？为什么各地出现叛乱，有的王爷就能站出来鼓励和带领官民守城，有的就傻乎乎的不知道站出来振臂一挥号召大家对抗流寇？如果不是流寇掘开了黄河，开封现在仍旧在朝廷的手里，难道周王做的有错吗？” “倒是福王挺遵守祖制的，李自成兵临洛阳城下，福王爷铁公鸡一毛不拔，最后结果怎么样？流寇打进洛阳，百姓被杀无数，连他老人家也被李自成混同几头鹿炖了吃了。” “太祖皇帝规定内宦不得识字，不得干预朝政，为什么这宫里还办了学堂？还派遣饱学的学士教他们读书识字？魏忠贤差点篡了我大明江山社稷，先帝也宠信宦官，结果怎么样？王之心、杜勋不是带头投降了李自成？为什么太祖皇帝制定的这条祖训就改了没有人遵从呢？” “如果不是本王来的还算及时，说不定会有好几个宦官打开城门迎接李自成呢！” 张嫣、朱慈烺听到雷鸣说的话，心里都是一惊，他们都知道雷鸣的来历，看来王爷说这话是有所指呀，这事儿不能不追究。 “朱纯臣、李国祯都不是皇亲，他们做的怎么样？魏藻德、张缙彦连勋贵都不是，不是一样的吃里扒外想出卖朝廷吗？” “所以，在本王看来，人不应当按照族群来确定可以干什么不可以干什么，用人最主要的是要看这些人是不是忠心。” “没有人怀疑巩永固、刘文炳的忠诚吧？” 张嫣听了雷鸣一系列的话，觉得雷鸣真是看问题透彻，说的是对的，但涉及天下众多的皇亲国戚，觉得也不能像雷鸣说的那样完全的放开，真要是有人想图谋不轨，还真的是能形成庞大的势力，这事儿做好稳当些，但让巩永固和刘文炳来掌握京城的守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哀家看这样吧，皇亲国戚谁出来担任什么差事，由皇帝决定，祖制还是要遵守的。” 朱慈烺听了雷鸣说的话觉得深层次的问题还是非常的多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些，现在，京城仍在危险中，雷鸣推举巩永固和刘文炳来担当京畿守军指挥绝对是非常正确的，这两人不可信，还能相信谁？但由此放开对皇亲国戚的严格管理也是绝对不行的，那样就乱套了，也许亚父有办法，但最好别同这个马蜂窝，便说道：“就按太后的意见办，任用之权在朕，在朝廷，现在情势紧迫，驸马都尉、刘爵爷，朕信得过，散朝即刻走马上任，不得推诿。” 巩永固、刘文炳躬身答道：“谨遵圣命！” 还有一个问题朱慈烺想问雷鸣，“亚父，这九门提督是怎么一个差使？” 雷鸣说道：“京都有内外城之分，内城有九个城门，这九门是朝廷安全保障的最后一道防线，九门在朝廷手里，即使流寇占领了外城，暂时也不能将朝廷怎么样，在下之所以建议设立九门提督，则是这城门的管理太松懈了，李自成在到达京师之前已经派了众多的jian细混进城里了，彰义门被人打开，恐怕就是流寇jian细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勾结起来干的，另外，在京城里恐怕也混进了许多女真的密探，我朝的一举一动，恐怕野猪皮都知道，加强九门来往人员的的检查非常的有必要，所以，臣才提出设立九门提督一职。” 朱慈烺听了大惊，“亚父，你说京城里混进了流寇的jian细？建虏的密探也混进来了？” 不仅朱慈烺大惊，所有的人都震惊，这是真的吗？ “不错！所以，臣要交代的第四件事儿就是立刻清查流寇和建虏派进京城的jian细。” 朱慈烺点头，“亚父，你快安排！” 显然，朱慈烺紧张了，我的娘！这京城里都混进了流寇的jian细，还有建虏的，这还了得？ “先前谁担任的锦衣卫首领？” 李若连和吴孟明立刻走上前，“是我们两个！卑职李若连，卑职吴孟明。” “现在，在京城的锦衣卫有多少人？”，雷鸣问道。 “六千四百六十人。”，李若连答道。 “很好，吴孟明继续带领锦衣卫守城，李若连立刻抽调两千锦衣卫对京城旮旮旯旯的全都给我仔细搜查一遍，凡是口音不对的，没有正当职业的，来京城时间不长的，没有人证明的，全都给本王找出来审查，要动员百姓检举，凡提供线索的给与奖励，亲自抓获的重奖！” 李若连问道：“王爷，奖励多少？” “提供线索的奖励二两银子，抓获一名jian者细奖十两。” “卑职这就带人去搜查！”，李若连躬身抱拳行礼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建极殿。 “第五件事儿，便是内阁和兵部立刻派年轻得力的官员接管各车门值守，原在城墙上守城的内官继续留在城上，由相应的内官头领带队负责管理，有些内官首领向来骄横惯了，本王命令，凡敢不听指挥的，杀！” 所以的大臣都震惊了，挖槽！王爷厉害！看来王爷是真的不信任太监呀，刚才王爷还说了重用内宦不对，说有的太监没安好心想投降流寇，现在看来王爷要动真格的呀？ 堂下众官员的脸上都露出喜色，还是王爷英明呀，这特么的太监们过去依仗皇上的信任，简直骑在官员的头上了，他们有什么才能？算什么东西？ 李邦华和范景文、倪元璐对视了一眼，眼睛中同样都流露出喜色。 方正化、王廉等几个站在一旁的司礼监太监首领听到雷鸣说的话感到脖子上凉飕飕的。 张嫣赞赏的瞅着雷鸣，心里却在想，还是雷鸣这王弟看的透彻，真是祖宗保佑呀！ 满堂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不憎恶太监，要问谁最恨太监，非张嫣莫属，先朝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她亲眼所见，要不是魏忠贤暗地里下毒手，她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一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第六件事儿，关于守城的人的吃饭问题，凡是参军的，由巩永固安排火头军提供饮食，其它的守城百姓，由内阁负责安排好吃饭问题，没理由让这些忠心保国守城的人自带吃的，内阁可安排专人负责这件事儿，谁出问题打谁的板子，可雇佣饭店，可动员民妇。” “第七件事儿，京城要加强治安巡逻，维持秩序，对于散布流言蜚语的人抓，带头鼓动闹事儿的，杀！自今天起，实行宵禁，亥时一到没有正当理由在街上闲逛者一律捕杀。” “第八件事儿，内阁要贴出安民告示，以户部为主，抽调其它各部官员监管京城的粮食，凡有因没有粮食闹饥荒的百姓人家，要拿出粮食给与赈济，流落到京师逃难的人要集中管理，舍粥，务必不能出现饿死人的现象，对于各粮商要加强管理，凡堆积不售者杀，哄抬粮价者趁机发国难财的杀！有不遵守秩序哄抢粮食者杀！散布粮荒制造惊慌者杀！如果市面上粮食不够，可动员有粮的大户捐献出一部分，户部按市场价购买，有拒绝捐献者没收资产，有联络带头对抗者，不论是谁，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勋贵，一经查明，立刻就地处决！抄没家产，其家人撵出京城，让他们找李自成要饭吃去。” 自上朝，堂下的官员除了对魏藻德、张缙彦喊杀喊打之外都没有说话，都在看风向。 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每个官员都懂得如何明哲保身，都知道如何捞取好处，都知道如何投机钻营。 官员们最期望的是升官，怎样才能获取高升？最好的办法就是获得皇帝的赏识。 皇恩浩荡，一句话说对了，皇帝一高兴，升职立刻就变成现实。 现在，没有人觊觎这样的美事儿，因为都不知道小皇帝朱慈烺是啥心思，万一踢在铁板上呢？ 事情不明，少说为佳，先观察一下新皇帝的品向以后再说，几乎成了大多数官员的想法。 但多数的人都对雷鸣敬佩有加，这王爷太厉害了，思路清晰，安排的头头是道，最令大家敬佩的是这王爷和其它的勋贵们不一样，关心百姓不说，关键是不惧任何人，敢下手。 也有的人认为雷鸣只是为了在朝廷上站住脚才这样说的，真的有皇亲国戚违反了，你舍得下手？说不定亲戚关系还很近呢。 “阁老，各位同仁，本王只能想到这么多，谁还有要补充的？” 没有人说话，李邦华和范景文、倪元璐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点头，李邦华说道：“太后，皇上，王爷安排的极其周到了，我们几个觉得要赶紧的按照王爷的部署尽快落实才对。” 张嫣点头，朱慈烺第一天当皇帝，她这个太后要掌好舵，“就按王爷的吩咐办吧，要尽快的行动起来。” 所有的大臣都躬身答道：“谨遵太后懿旨！” 朱慈烺没有想到这登基第一天是如此的顺利，他知道这完全是雷鸣带来的，先朝他爹朱由检朝堂议事怎么样？他太清楚了，很多的时候官员们常常和老爹作对，要不老爹为啥常常怒骂群臣都不是好东西呢？于是兴奋的站起来说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