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新晋骁骑将军
卫南瑞率先捏着一个圆滚滚的果实,凑在鼻子前闻了闻,泥土的芬芳混合着甜香。 他也不拘小节,随意的擦了擦表皮,咔嚓一声拦腰掰断,对着里面粉白的薯rou啃了一口。 “甜的很!” 闻言其他的将军也试探性的小口的咬着手里的红薯。 “早就听说皇上在西郊种一种名为红薯的东西,莫不过就是这个?” “正是,这东西在西郊地里生了千担。” 令人咂舌的数字,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卫南瑞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红薯,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 “皇上您才来了三个月,上千旦的粮食就长地里了?” “这地瓜的生长本来也只要三个月。” 楚乘龙淡淡笑道。 又简单吩咐两句,他便施施然起驾回王府了,留下一营帐还沉浸在惊喜中的众将,在思考着怎么押送这地瓜。 只有卫南瑞,还啃着地瓜,神经兮兮的念叨着: “我就说皇上是神仙,你们不信,当初在辽海关,一剑平了一座山的……” 神叨的卫南瑞决定对西郊严加看守。 押运地瓜的任务也交给了素来以小心谨慎,思维严密的左副将江年生将军负责。 地里的地瓜,由着亲卫看守,只有那些劳作的老兵才允许靠近,手艺娴熟的老兵们,地位和待遇也是水涨船高。 看守的士兵瞧着他们车接车送的情景,那叫一个羡慕。 随着最后一匹一千担的地瓜装车,地里的地瓜总算是全部挖了出来。 给予北疆希望的土地,也在萧瑟的寒风中悄悄入睡。 仔细检查了车马,确定毫无问题,江年生拜别了楚乘龙,押送着车队上路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最南边的哨卡大雁关。 大雁关上路途遥远,山路陡峭,补给的粮草一般都是两月才去一次,好在山势高峻,常年积雪,内部有好多大型冰窖。 可条件比起其他地方还是要艰苦许多。 层层叠叠的崇山峻岭上,白茫茫的一片,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碴子,刮的脸生疼。 灰蒙蒙的天空偶尔有飞驰而过的苍鹰,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在荒原上徘徊着,伺机而动。 枯树上的秃鹫似乎是吃饱喝足了,正懒散的立在枝头上休息。 四周诡异的寂静,不由得让江年生蹙起了眉头,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 “快!加快步伐!早些从山谷里出去!” 江年生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看着面前的出谷口,心中的不安却好像愈演愈烈。 战马好像预知了危险将至,不安的踏步着。 可都找到这了,也没有别的退路,让先锋在前面开路,自己押后。 却不料前面的队伍刚刚跨出谷口,一阵地动山摇的颤抖,伴随着轰隆的声响,四周的山上,滚滚而来的巨石铺天盖地涌出。 江年生瞪大双眼,焦急的大声呼喊着。 “快!躲避!躲避!” 翻身下马的江年生紧贴着四周凹进去的山壁,眼睁睁看着逃避不及的士兵,被压在巨石之下,变成了一摊血rou模糊的rou泥。 涨红的双眼,捏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却只能无力的呼喊着: “贴着石壁!石壁!” “快呀……” “该死的!” 滚动的巨石终于安静的停了下来,江年生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抽出手中的长剑,冲了出去。 “来呀!尔等宵小鼠辈,偷偷摸摸的是什么汉子?有胆子的出来和你爷爷一对一啊!” 怒吼之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谷之中。 “哈哈哈!就你们这些软脚虾,还敢大放厥词,本大爷在这呢,你能奈我何?” 粗犷的声音,自半山腰上传来,闻声望去,一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身上穿着灰色的兽皮,肩头上扛着的大刀,泛着阵阵寒光。 看清来人的江年生,冷哼出声。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达瓦你这个怂蛋,怎么?养好伤又来找打了” 显然两人是老相识了,甚至还很有渊源,被掀了伤疤的达瓦立刻恼羞成怒,握着手中的大刀,卷起漫天风雪,飞扑而下。 手中的大刀,直冲江年生的头顶,江年生也早有准备,脚步交错,朝着一边闪去。 轻松的躲过了达瓦的大刀,巨大的冲力,让达瓦落下的土地都出现了裂缝。 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空气中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火药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相向而动,刀剑相撞,铮铮声中带出一片火花闪电,元气四溢。 达瓦的一身腱子rou自然不是白长的,手中的大刀大开大合,一招一势皆带着千钧之力。 江年生自知在力气上是敌不过他的,便也不同他硬碰硬,凭借着灵巧的身影,戏耍着他。 达瓦眼见着自己的攻击一次次落空,心中的恼怒之情更甚。 “嘿!你这孙子不是要跟爷爷我正面干吗?此刻又躲个什么劲?” 一阵费力的追砍,已经让达瓦有些气息不稳,停在原地放着狠话,不敢再贸然进攻。 可江年生怎么会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 直接提着手中的长剑,冲了上去,刚对上两招,却又脚尖轻点,飘飘然的朝后撤退几步。 一来二去,对面的达瓦却连他的衣袖都没有碰着,被戏耍的恼怒再也压抑不住。 挥动手中的大刀,气息节节暴涨,势必要取他首级。 “江年生,有本事别跑?打不了两下就跑,算什么爷们?” 达瓦双手握刀疾驰而来,刀尖卷起的沙尘迷了眼,江年生一个不慎被破空而来的刀锋划破了盔甲。 血腥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达瓦闻着这甜腥的味道,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泛着诡异的笑容,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倒在地上的江年生喊道: “下地狱去吧!” 就在江年生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之际…… 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破空而来,迅以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钉入了达瓦高举的手腕。 “啊!!!” 随着达瓦一声惨叫,手中的大刀也应声而落,抱着被贯穿的右手,疼出一身冷汗,直在地上打滚。 地上的江年生,立刻抓住机会,抽出藏在短靴中的匕首,抵在了达瓦的脖子上。 本处于劣势的江年生,因为援军的到来立刻逆转了局势,达瓦的手下很快也都被擒拿在地。 江年生将捆绑结实的达瓦推给了一边的手下看管,自己则径直朝着对面手拿箭弩的年轻将军走去。 那人的皮相嫩的很,个子也不高,站在一众士兵中还显得有些矮,应当是年纪不大,但就凭着这一手极准的弓弩,也是不容小视的。 面上清冷如霜,一双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一身玄黑的铠甲称的周身的气息更是冷傲。 瞧那打扮应该也只是一个先锋,但这么小的年纪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江年生十分客气的拱了拱手。 “多借这位同僚搭救了,今日要没有你,只怕我与这么多兄弟都要交代在这了。” “不知阁下是哪一个将军麾下的,回去了我一定上奏将军,论功行赏。” 闻言的司马观澜,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也朝着江年生抱了抱拳。 “司马无忌,卫南瑞将军座下先锋。“ “哈哈哈,你就是司马无忌?早有耳闻,一直听说卫将军手底下新来了一个智勇双全的猛将,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司马光微眸子中并没有多少欣喜,毕竟这离着她的目标还远着呢,低着头继续道: “我在巡视哨卡的过程中发现大雁关所有守卫都死了,这才顺着痕迹一路追踪至此。” 江年生紧紧的捏着拳头,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脑门上更是青筋爆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该死的!” 大雁关不可无守卫,江年生只得先行留下看守,等到军中派来新的守卫。 顺着边防线一路巡视的司马观澜,收获颇丰,夜袭北冥两个突击队全歼敌人,活捉了赞布副将军。 回到城中大营时,江年生的请功文书早就到了。 古老的城墙满是岁月的斑驳,城墙上朱红色的楚字大旗迎风而动,指引着归家的士兵。 军营的主帐内,各级将士以列坐在堂,正中间的主位上,一身华服的楚成龙正拿着御笔写着什么。 “启禀诸位将军,司马先锋已在营帐外候命!” 楚乘龙欣赏着自己行云流水的笔墨,嘴唇轻启:
“传!” “属下叩见皇上!见过诸位将军!” “起来吧!” 楚乘龙看着底下的人,边关苦寒,不过三个月的工夫,她面色虽不如从前娇嫩,但楚乘龙可以看出来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楚成龙抬了抬下巴,一旁的楚佑骑会意,立马上前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马观澜智勇双全,斩敌一百二十三人,活捉两位副将,战功赫赫。” “玆上承天意,下顺民情,特封司马观澜骁骑将军,亲率精兵五千。” 宣读完毕,楚佑骑将圣旨递了过去。 “恭喜了!骁骑将军!”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军营不过三个月,便被皇上亲封骁骑将军,可以说是风头无两,一旁的将军们皆是一叠声的祝贺。 紧接着,还有另一道圣旨,就张贴在军营的军榜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但凡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者,按人头论功行赏,封官进爵。” 底下附带的便是司马观澜封官的旨意,立刻就引起了一些酸柠檬的注意。 “这司马先锋,怕不是有什么来头吧?” “不然他能爬得这么快?” “你懂什么?我听人说,这位新晋司马将军,有可能是女儿身……” 八卦之声络绎不绝,立刻就引起了路过的卫将军的关注。 “咳咳!都干什么呢?不用训练吗?” “人家的战功就摆在那里,军中就是能者居上,不服气你也可以拿人头说话。” 一句话立刻封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嘴巴,简单的规则,却是最有效的。 自打进了冬季,北冥在边境上也越为活跃,时不时的便烧抢村落,属实是让人头疼不已。 一群将军对着沙盘来来回回的研究。 “我们兵力实在不足,边境线如此长,实在无法面面俱到。” 楚乘龙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曲起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自打地里的红薯挖完了,他就每天前来军营参与议事,大多数时候微笑看着众将筹划,偶尔吩咐几句。 感觉又回到了京都中上朝的日子,不喜约束的楚乘龙不由得有些无精打采,但身在其位,肩挑天下,也只能尽职尽责。 “既然如此,就撤!” 楚乘龙的一句话让将军们一个个都震惊的回过头来。 “撤?” “嗯,撤。村里的人全部撤进县城中,统一管理,组织所有的青壮年组成自备队,帮着一起巡视和守卫县城。” 新奇的战策早已让几位将军叹为观止。 “好!好呀!这一下就解决了两个问题……” “只是如此多人进县城该住哪呢?” “这有何难?那些县城中的大户不早就跑了吗?就住到他们家里去,还有商铺酒楼全都别放过。” 几个将军在心中盘算着,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都觉得此法可行。 “……” “……” 年关将近,漫天的飞雪稀稀落落的下了三天,北境城内外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连天的飞檐上也盖着厚厚的白雪。 北境城中一片寂静,半点也没有要过年的氛围,清冷的街道上只有时不时的马蹄声。 镇北关外,北冥的二十万人马,已经拉开队伍,直逼而来。 “南唐的软脚虾们,这大冬天的也不请爷进城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关的这么严实,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北冥的将军冲着城墙骂骂咧咧。 威武将军柳志勇站在城墙之上,恍若未闻,只是沉默地瞭望着局势。 战备城中只有守兵八万,再加上即将赶到的五万人马,也不过十三万。 怎么看这都是一场艰难的大战。 “孙子别嚣张,爷爷们忙着过年,没空收拾你们,要不怎容得你在此大放厥词?” “去你妈的,有种把城门打开,让你们吃咱北冥的砍头宴!” 双方轮流骂阵,人都换了好几波,却没一方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