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境界未知
远处的春绿,看到此等场景,不由得惊呼出声。 “主子!!!” 话还没说完,却被身后的柳壮死死地捂住了嘴。 “小声些,这时候打乱他的思绪,很可能导致元气失控,经脉错乱。” 柳壮眼看着春绿卖力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那边的楚乘龙依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带着千钧之力的雷霆不断落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声势可怖! 良久之后,又宛如溪流汇入大海一般悄无声息,没惊起一点波澜。 可随着越来越密集的粗壮闪电从天空轰然落下,楚乘龙的表情也越发的狰狞。 他的上衣已经在闪电的作用下化为尘灰烬,紧皱的眉头里充满了痛苦。 线条分明的肌rou上似乎还遍布着闪电之力,时不时闪过细碎的紫色光芒。 天上沉闷的乌云还没有散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雷劫就要结束的时候,层层的遮掩之下,一道更加粗壮无比的闪电骤然轰下。 底下的楚乘龙再也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沫,身体也瘫软下来,如此,雷劫才仿佛满意了一般慢慢的散去。 足足十九道天雷,当真是没有丝毫的怜悯,只见此刻楚乘龙的周身已经彻底沦为废墟,一地狼籍。 见得乌云尽散,守在外围的一群人才担忧的一拥而上。 柳壮小心翼翼的将楚乘龙扶了起来,跪在他身边的春绿满脸的泪痕,一些人的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担忧。 “主子!” “大哥!” 半晌,地上的楚乘龙才终于有所反应。 “咳咳咳,我没事,扶我去休息吧!” 说完十分疲惫的闭上眼,不知是睡去了还是昏厥了。 一行人瞧着他的模样,也只能慌乱地答应着。 “好好好!快把大哥抬去休息……” “……” “……” 再次睁眼,窗外的半弦月遥遥挂在枝头,蝉鸣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略显聒噪。 许久未曾饮水的楚乘龙,开口想要说话,喉咙却发出一阵嘶哑的咳嗽声。 桌边正撑着脑袋候着的春绿,听到了声响,一个激灵,立马就跑了过来。 “主子,您醒了?怎么样了?” 楚乘龙虚弱的呼唤着。 “水,水!” 反应过来的春绿忙不迭拿起桌上的茶盏和小银勺,小心翼翼的喂着。 喝了几口水之后,可算是缓过劲来的楚乘龙,倚靠着软枕,面上看着十分虚弱的模样,但他自己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体里元气十足充沛,精纯无比,正顺着经脉慢慢运转。 “孤没事,你下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的春绿满脸的焦急。 “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床上的楚乘龙打断了,他抬起手摸了摸春绿因为担忧而有些苍白的脸颊。 “好了!孤真的没事,你看看这才多大会功夫,春儿都憔悴成这副模样了,孤瞧着都心疼,去吧!” 三言两语就将春绿哄骗走了,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楚乘龙闭上双眼,盘腿而坐,脸上哪还有一丝的虚弱。 感应着身体里的元气,感觉就像是掉入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无边无际。 难以想象,若他全力催动,这股元气的洪流会造成怎样的破坏效果! 这次雷劫并没有让他飞升,可他隐隐的觉得自己确实是离那最后的门槛更近了一步。 如今这个境界在当前这个世界却并没有记载,就连他的皇兄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就好像从前到达的那些境界,都只不过是一个基础罢了,从此做起才真正窥探到一方崭新世界的大门! 这些还无法理解的情况,或许只有飞升之后才知道,可却又十分奇怪,此次雷劫并没有像皇兄一般的飞升迹象。 想不明白的事就顺其自然,楚乘龙也不再纠结,运气而出覆于手掌,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手掌包裹,宛如置身温热的河流之中。 暗流涌动,轻轻的拂过他的手掌,楚乘龙索性将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陷在这片柔软的温暖中沉沉睡去。 天一亮,天书学院的晨钟悠远的回荡在书院之中,楚乘龙来到山顶上,从来不觉得这晨钟如此喧闹。 明明只有三下晨钟,却硬生生在院中不停回荡,梅长天带着学生们上早课去了,柳壮和张一衫倒是早早的就候在门前。 直到听到房中传来一阵哀怨的叹息: “哎!咚咚咚烦死了,孤迟早砸了它!” 门外的两人止不住笑出了声,这钟还是他自己建议要的,如今却又嫌烦了。 耳聪目明的楚乘龙,自然是听到了几人低浅的笑声。 “来了就进来吧!在外头站着做什么?” 两人相视而笑,推开房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看着楚乘龙靠着软枕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想来是没有起床的打算,两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当即朝他开口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就在大哥你闭关之时,皇宫遭遇大批神秘高手刺客,宫中守卫死伤无数,所幸太后和凯皇子住在后宫,倒也还是安全。” “只是不少无辜宫人和禁军就……” 老家都被人抄了,楚乘龙怒火中烧。 “知道谁干的吗?” “不出意料,应该是北冥来的修行者,近来京都中也是流言不断,特别是大哥,你这几日在闭关,没有出面,有些话当真是不堪入耳。” 瞧着柳壮越来越放肆的话语,张一衫拽了拽他的衣袖。 柳壮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当即就闭上了嘴。 “无妨,有什么就说吧!还有什么话是孤没听过的?” “就……就有人故意在京都传播流言蜚语,说您之所以多日没现身,多半是在那个花床上,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睛的。” “到处都在传扬,南唐即将兵败国破,你要趁着最后的光景,做一个风流皇帝。” 话已说完,房中却是一片静寂,楚乘龙的脸上晦暗不明,半晌突然讥笑一声。 “还挺能扯,上次偷袭皇宫是在什么时候?” 柳壮歪着脑子思考了片刻。 “就七天前吧!” “是吗?那如今民间百姓是不是人心惶惶。” “是啊!大哥,所以你可得快些出去主持大局,这群王八羔子打不过我们,就使这些阴谋诡计,有本事来我天书学院闯一闯呀!” 楚乘龙瞟了他一眼……说大话也不脸红的模样。 “得了吧!天书学院,可是孤的底牌,你还是给孤小心看着点,这要是给孤祸祸了,小心孤送你进宫当太监!” 柳壮瞬间觉得自己胯下一凉,立刻缩了缩头。 “那大哥,你准备怎么办?” 楚乘龙哼地一声。 “孤如今这副重伤在床,卧病不起的模样,只怕是熬不过明日了,孤生为南唐的皇帝,自然是要让百姓为孤沐浴更衣,斋戒祈福。” 柳壮顿实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啊!?” “那百姓们不得更绝望了?民间流言蜚语不断,大哥你这样,不是更坐实了那些人的谎话?” “流言止于智者,说的再多他们都不一定会相信,有些事还是要拿事实说话,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吧!” 柳壮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张一衫扯住了衣袖往外走。 柳一衫暗暗点头,显然,他听明白了楚乘龙话里的意思…… 在柳壮和张一衫的大力渲染下,民间人心浮动,百姓议论纷纷,市场上的粮食更是被买卖一空,还好有事先定下的法令,粮食的价格才没有一路水涨船高,突破天际。 即便如此,那也是手慢者无,许多粮铺天还没亮就开始排队了。 这种紧张的氛围一路蔓延到了朝堂之上,皇上都已回京,却连着半个多月没有在朝堂之上冒头。 一切政务皆还是由右相代为处理。 一大早,朝堂之上,三三两两的官员聚集在一起嚼着舌根。 右相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就被团团围住。 “右相大人,这民间百姓人心浮动,议论纷纷,这皇上究竟身在何处?龙体可还康健?如今南唐上下一片混乱,必须请皇帝尽快主持大局啊!”
为了配合自家皇帝演出的右相,刚才已在家中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遍表情,如今也是手到擒来。 沉重的叹息,隐秘的话语,透露着满脸的担忧: “诸位同僚,稍安勿躁,皇上身体暂时无恙,只是在天书学院中与几位修真大修谈经论道几日。” “民间流言不可尽信,大人们还是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话虽如此说,但脸上却是化不开的愁容。 在场的官员瞧着他的面色,心中已是了然,面上虽答应着,但心里却都是一沉。 就在几日的流言造势之下,蛰伏在暗处的那些臭虫们,终于又蠢蠢欲动的龇牙舞爪起来了! 是夜,高悬的弯月莹莹的笼罩着深宫红墙,整个皇宫遮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长长的官道上,时不时有举着火把来回巡视的禁军。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谁也没注意到,往日高耸的屋檐之下,漆黑的角落里,三三两两的“臭虫”聚集成堆。 小心翼翼的避过几轮守卫,这些黑影直抵皇宫前殿,他们的目标即是卧病在床的楚乘龙。 乾清殿外,刚刚路过一队守卫的士兵,四个角落里的守卫刚交接完班,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守在殿门口的宫人也正靠着房门打盹。 蛰伏在屋檐上的黑影们得意的勾起嘴角,阴鸷的目光看着底下,透出森冷的光芒。 ……那南唐皇帝的头颅,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领头的黑衣人,朝着身旁打了个手势,手下的人立刻就会意了,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些守卫和宫人。 这名手下离着那些侍卫几丈开外,面巾后的嘴角高高扬起,似乎面前的侍卫已经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手掌刚刚贴近侍卫的后颈。 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冷箭,月光下化作一道银色残影。 前一秒还洋洋得意的黑衣人,此刻却捂着被剑羽洞穿的手掌,哀嚎出声。 “啊!!!” 原本还漆黑一片,寂静无比的乾清殿四周,立刻亮起了明亮的火把,前后的宫门外,一群身着白衣,领口处绣着几片竹叶的男人悠然而出。 乾清殿里也是灯火通明,敞开的房门中走出四人,为首的正是黑衣人今晚的目标楚乘龙。 此情此景,再蠢的人,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 然而领头的黑人却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反而是潇洒的带着剩下的黑衣人大方现身而出。 柳壮喝道:“事情败露了你们还不跑?出来送?你怕不是个棒槌!” 却不料那黑衣人极其自信,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就凭你们这些凡人,就算再给你们加一倍的人,我也不放在眼里。” 也不怪这黑衣人过于自信,他可是一位惊玄三重境的大修! 整座大陆难逢敌手。 上次夜袭皇宫,上百名训练有素的禁军,都未伤他们分毫。 如今面前这些高矮胖瘦,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还能将他们怎么样吗? 四面围着的皆是天书学院的学子,也称得上是南唐修界的佼佼者,何曾受过如此轻视?一个个皆摩拳擦掌,想要上去比试一番。 这次柳壮算是深刻的认识到,千万不要跟傻子讲道理,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当即也不再多言,一个眼神示意,底下的学子们皆心领神会。 擅攻的学子们一个个开始释放元气,缓缓朝着黑衣人逼近。 负责阵法的学子,配合默契,悄无声息的将十里之内封锁。 有不小心闯入阵法的黑衣人,当即深陷幻境之中,神情迷惘。 负责药修的学子就会趁机使出自己的新研发的丹粉,然后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 这么一番折腾之下,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场上的黑衣人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黑衣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面色大变,谨慎的围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