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情况有变
二叔忍了半天,憋出一个屁,说道:“哎!以前都是春夏吃,我也是第一次冬天吃,谁知道这玩意吃完这个效果,不过你感谢吧,没拉肚子说明这草还是对得起我们了。” 歹猫说:“哥,我吃得最少,现在也是忍不住,你确定这草不会要人命吧?” 二叔怒道:“哎!我春天和夏天吃了都没事儿,几个屁就睡不着了?真是吃不得苦!快睡!” 二十分钟,整个密不透风的帐篷里,臭气熏天,我肚子咕咕直叫,不行!这是最吓人的,我爬了起来,快速穿上衣服,胡乱地穿上鞋,出了帐篷,突然之间,干冷的空气是那么清香扑鼻。我提着裤子就爬出了小缝隙,随便找了一处岩石,脱下裤子开始了舒爽之旅,但是却并不舒爽,冬季最冷的夜晚,海拔二百米的博格达峰,脱下半个裤子,一阵风吹过,屁股就冻得受不了,我将屁股转向了背风面,还是冷,我咬着牙,一分钟内解决了问题,可是刚回来,肚子又咕咕开始作响,我怒道:“天养,你个王八蛋,你喝羊rou汤就喝嘛,非要搞什么回头草,我这晚上就跟在这往雪地里回头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冷不,你知道这帐篷里有多臭不!” 二叔似乎也很怒,爬起来说:“你好歹也是西域人,怎么雪地里没拉过屎吗?你就不知道去雪地里挖个坑再拉,那样风不就吹不到了嘛!” 我也怒道:“你给我一边忍着一边挖去!忍不住嘛!” 二叔也穿起了衣服,抄着铁锹爬出了岩石缝隙,他见我和歹猫捂着肚子跑了出来,说道:“哎!帐篷留个缝儿,你们这两货肚子里怎么消化的!这么臭!” 要是白天,二叔一定看到我足以杀人的一个瞪眼儿。 二叔终究是没忍到挖出那个足以放下半个身子的坑儿,顿在刚过脚脖子的坑里拉了起来,一边拉一边看着歹猫,说道:“猫儿,你挖大点,我方便一下,咱们三个都蹲进去,嗯!我天那!珉儿,你…..哦,你也跟着帮忙!咱们都舒服!” 话音未落,干冷的空气中一股子草叶腐烂的味道弥漫,歹猫似乎在这股子臭味中加快了刨坑速度,五分钟,仅仅五分钟一个可以容纳三个人的雪窝子挖出来了,我再次蹲了下去,这里要比刚才那个山面要好很多,二叔已经顾不上提裤子,呼地跳了下来,于是,三个人屁股挨着屁股地方便了起来,我用纸堵着鼻孔,蹲了五分钟,完毕后,一站起来,二叔怒道:“哎哎!你等我们完了再站起来啊,透风啊!” 我无奈,提好裤子又蹲了下去,二叔说道:“珉儿,这次二叔对不住你!不过嘛,这拉拉肚子也好,什么宿便啊,什么肠虫子啊,都拉出去了,对了,我给你说啊,以前我跟几个哥们喝大了,倒在草地里,手里还有酒,草地里跑过的大头蚂蚁直接抓到酒杯里,一口闷那,这叫什么,这就叫蚂蚁酒,你都不知道,我那几天拉得腿都软。” 话音未落,一声响亮的屁声伴随着二叔舒爽的呻吟,让歹猫都赶忙擦屁股走人。我冻得已经受不了了,爬出了坑儿,二叔低声骂道:“哎!你们两个能享福不能患难的家伙,还想回去请你喝点,算是赔罪了,哎!回去没酒喝!” 等我们再次躺下,整个帐篷里已经是透心凉,我依然隐约闻到木乃伊睡袋里残留的臭味儿。但是睡意让我很快陷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早醒,是因为睡袋的不舒服,因为回头草事件,让我对二叔准备的口粮十分不信任,甚至他自己也没有再去吃馕和马肠子,肖文杰的行军口粮还是足够的,他当然知道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笑道:“你们今天能不能上啊?不行的话,在这等我们!” 二叔晃晃脑袋,说道:“没问题,止泻药吃了好几片。我还想看看谁长了个三头六臂要整我们!” 肖文杰笑道:“土鸡瓦狗罢了,不过你们别拖我们后腿!” 可是二叔这次却真正掉了链子,他昨天吃得最多,还没爬出岩石缝隙就说道:“哎!珉儿,我陪不了你了,我估计到下午才好,你们上就好!” 歹猫看了看二叔又看了看我,说道:“那我也不上去了,天养哥没人陪,万一有个好歹那就糟了!” 我点点头,说道:“那你好好照顾我二叔!” 说罢,背上背包,爬出了岩石缝隙,跟了出去,早晨的博格达峰雾气弥漫,但是天空却很晴朗,这是因为我们正在云层间往高处爬,这雾气很快会散,我们并不着急,只是风很大,夹杂着地面刮起的浮雪打在脸暴露出的部分生痛无比,我们用绳子彼此相连,慢慢地往上走,雪有的地方可以到大腿深,这里最可怕的并不是下雪或者刮风,而是你不知道脚下有没有裂缝,一旦遇见,掉下去,可是神仙都救不回来,我们沿着山脊走,大约走到中午时分,我们停下休息。 我们在山脊侧面挖了个雪窝子,蹲了进去,维克多看看表,说道:“老板,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来?” 肖文杰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可能,得到地图不最快赶来,那么他们才是脑子坏了。” 维克多说道:“可是一路上根本没有他们的痕迹那!包括第一休息区,如果是我,会在那里布置一点麻烦给我们。” 肖文杰看了看地图,说道:“我估计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能听到爆炸声,是死是活也就那会了!那里我可是花了快十万布置下的!莫老说那是死局,不论怎么解都会爆炸,引发雪崩。” 莫老头儿有这个本事,我并不做声,不看到最终结果说什么都是空话。我们吃了一些行军食品,自热食物只能打开一个缝隙,否则瞬间就会凉下来,一分钟就会结冰。 距离下午六点还有五个小时,路越往上越难走,我估计一个小时能走五公里就是极限。不过好在雾气散开,晶莹的雪在日光照耀下显出夺目的白光,小的龙卷风不时从身边划过,每一道风吹在身上都感觉有人将你往山脊下推,要不是半个身子扎在雪里,恐怕人顺山倒的压势惊人。 我们还没走出半个小时,前面的山脊回转,我知道此时我们才算是真正看到了博格达峰的临界点,这时,我隐约看到了博格达峰的侧面那里似乎有一些黑点,移动速度很快,从山坡往下飞驰。 我取下眼镜,细看了起来,四周黑色的岩石夹杂着白雪,我以为是雪盲症,但是细看又什么都没有,我问肖文杰道:“如果那帮人已经到达目的地,现在能不能看到他们?” 肖文杰笑道:“转过这个弯,就能看到我的设伏点,一切自然了然。” 肖文杰的笑声都还没停,不远处的转弯处传来了咻咻声,我们吃了一惊,维克多反应最快,侧过身,趴在了雪地上,顺手将登山杆反握。 我也跟着趴了下来,电光火石间,我就感觉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接着第二道,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维克多人翻身倒地,发出一声惨叫,身后的肖文杰也发出一声惨叫,我急忙转身,眼前的一幕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四道脚踩滑雪板的人从身边疾驰而过,他们全部穿着白色的防寒服,在雪地里不细看根本看不出,而第一人技术似乎最好,用雪杖勾住了肖文杰的背包,肖文杰的背包后面也挂着两块滑雪板,肖文杰直挺挺地倒向后方,被拖拽着往山下滑去。 此时的我心里一紧,而OK和KO反应最快,他们两人一人在维克多身后,另一个人走在最后,第一个滑雪板滑下的时候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并没有袭击他,而走在最后的因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也趴在了雪上,躲过了一劫。OK和KO从雪地里跳了起来,身子往前飞冲几步,又直挺挺地倒向了后方,他们的背包表面与我们的一样,有十几块滑片组成,如果遇见雪崩,那么他们这样可以快速下滑,一旦属于失控状态,可以一拉肩带,失控中的滑片会立刻竖起,再快的速度也会在很短距离让使用者停下来。 维克多站起身,拍了拍防寒服上的雪,我看着他吃了一惊,他的胸部被对方的手杖戳了一个大窟窿,甚至隐隐有血迹,我还没开口,维克多大吼一声,将背部的滑雪板取了下来,双脚一蹬,直接从四米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我急忙凑上山脊看,如此高硕的汉子尽然如同鸟一般滑了下去,溅起的飞雪瞬间被风带走,他以极快的加速度冲向那几人。 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也不做迟疑,往山下跑,虽说一路走上来,我对地形也了解,但是我对自己滑雪板技术不自信,只得侧着身子沿着来时的路往山下快步地挪,这个方法对膝盖损伤最小,但是却心烦意乱,也不知是不是走神,一步没走稳,我一个跟头趴在了雪上,我隐约听见不远处发出了一声咆哮,但我却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看到的就是OK和KO滑下去的痕迹和来时的雪痕。 我一咬牙,爬起来,往前猛跑,身子往后一躺,整个人开始往下滑,速度越来越快,我试图用脚来掌握速度,但是这个速度,我的脚一挨着积雪,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偏移,我有些慌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调整过来,现在我是头部朝下,而且已经隐隐有些往山腰部滑,我猛地一拉肩带,我听到了咔吱咔吱地扣雪声,而我的身体开始如同一个陀螺般旋转,背包也开始从肩部发生了巨大的偏移,我的半个身子挨着雪地依然在急速下滑,背包已经到了我的腋下,我的脚尝试狠狠地扣进雪里,但是速度太快,扬起的雪花如同小刀片,瞬间扑在我的眼镜上,我一抹脸,眼镜也从脸上飞了出去,但是却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