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已经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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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让你孙女去找龙族麻烦没问题？”黑泽边走边欣赏亮白金属道路两旁的鲜花，“虽说龙族现在背上了覆灭二号庇护所的锅，但裴蓓塔恐怕没那么好忽悠。 当她知道二号庇护所覆灭的真正原因是内斗和一号庇护所的时候，你觉得她还能对龙族以及自己的誓言保持强劲动力吗？” “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陌生者已然了解黑泽和拉尼亚斯见过面的事，“裴蓓塔需要成长……我们没能给她最好的幼年教育，那龙族无疑是最合适的成人礼。 龙族参与过我人族二号庇护所的覆灭是事实，龙族毁灭过我人族的诸多庇护所也是事实，龙族虐杀过我人族的无数流亡者和居民更是事实！ 把它们留给裴蓓塔，留给人族新出现的年轻小子们历练成长，绝对是再适合不过的事。” “不经大事难承风雨，你们的打算确实不错。”黑泽就知道裴蓓塔所立誓言和龙族的牵连不简单，“这么说来，那三头只会盘旋嘲讽的巨龙也是你们的手笔？” “不只是我们的手笔，那还是拉尼亚斯冕下的主意。”陌生者直接透露拉尼亚斯早就在关注他。 黑泽并不是很介意自己被安排，这种事稍微习惯一下就问题不大：“嗯……你们这群老狐狸一个个都是下棋达人呢。既然如此，南极冰海的事，怎么在关键时刻你们反倒哑火了？” “这不是我们在啰嗦……”陌生者停下脚步转身把目光投向凯琳，“我们不是很清楚南极冰海之内的事，更不是很清楚南极冰海海底的事。 这位神秘莫测的存在…… 实话实说，我们完全没有印象。不只是我和阿勒米斯，连赤翼和云宁都没有任何记忆，这就让我们不得不对白君阁下追随者的强硬态度采有高度重视。” 黑泽只想知道一点：“你们没去问拉尼亚斯吗？龙族诱饵毕竟是她的主意，从这一点来看你们和她已经早有联系。” “我们不敢。”陌生者坦然淡定得让黑泽很是欣赏，“作为参与围杀拉尼亚斯冕下的凶手，我们当中没有人再敢去直面甚至询问那位宽宏大量的冕下。” “你们自己制造的锅，我可不想背。”黑泽暂且忽视陌生者果断出来挡路的事，继续跟他交流信息，“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从凯琳这里，了解到了有关南极冰海里的什么事。 所以，找我没用。” 陌生者继续盯着凯琳：“白君阁下是这位神秘存在认定的主，我们不想更不能贸然行动，这样…… 白君阁下就是我们唯一还能介入的点，也是我们保障阁下此次行动安危的一道重大关键点。” “既然如此，那就告诉我实际情况。”黑泽揭穿陌生者那隐隐不想说太多的态度，打算介入弯弯绕绕半天的真正话题。 周围没有不能知道太多的碍事者，因此陌生者这次相当直接：“白君阁下身份非凡，那么肯定见识过不少神明。 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说过另一种神明，另一种完全不能去触及的禁忌神明……” 黑泽不耐烦道：“想说什么直接说，将灭之灵还管什么禁忌不禁忌。” “邪神！”陌生者果然不愧是万死不足惜的罪人，别人说什么他真就不在乎什么，“我们这些罪人切实祭祀过邪神，我们拥有比一般超凡者更了解邪神的罪恶过往，邪神非是简单的邪恶神明…… 有资格被我们祭祀并称之为邪神的莫测存在，都是丝毫不逊色于七神域信仰神明甚至还有所超出的不可窥探之禁忌。 此等禁忌神明不在乎众生万灵的信仰、无惧世界树的威信、同视日冕与月冕，乃至于连存在踪迹都丝毫不为不够资格的生灵所知。 我们也是在诸多机缘巧合之下，才能略微发现祂们的存在踪迹。白君阁下，这种神秘莫测的禁忌神明，你有多少了解呢？” “有所耳闻，但了解不深。”黑泽知道陌生者想表达什么，“你的意思是，凯琳就是你们口中的邪神？” 陌生者果断摇头否认，胆子大并不代表他会脑残到当面承认这里有邪神：“我们定义的邪神并非主观臆断，而是那些禁忌神明的确非常不同于权柄神明。 白君阁下可以稍微想象一下，视众生万灵如尘烬、视诸多超凡者如草芥、视权柄神明如蝼蚁、视世间演化为掌中游戏，并且还不受世界树制约的存在…… 到底有多么令众生恐惧、多么令万灵不安。这种堪称禁忌的存在，难道还不能叫做邪神？”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黑泽一点都不觉得这能叫‘邪神’，顶多只是高处不胜寒的强者风范，“强者想怎么生活那就怎么生活，哪用得着你们去纠结应不应该。 况且，你怎么就确定那种存在是神明，而不是更强大些的神秘强者？” “规则权柄是成神的唯一途径，规则权柄就是兰陵界的管理权限。”陌生者知道的东西当真不少，可能这在以前也并不是什么大秘密，“既然神明手中的神格是管理权限，那么有巨大强度差别的管理权限必定存在完整状态，这就是所谓的‘极权’真理。 一方世界之内的所有规则都有极限，不存在无限不封顶的可掌控规则，一旦离开神格所处的世界权柄会失去效用是事实。 那么，意图超脱者岂会放着‘极权’这条捷径不管？ 就算有些强者心高气傲不屑成神路，来自起始世界的‘极权’依旧会是他们必定得去了解的珍贵超凡知识，掌握一种乃至多种‘极权’用于研究就极为正常。 将此等高度的存在，尽皆视为神明、视为禁忌般的邪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不是贪婪吧，是贪婪衍生的嫉妒吗？”黑泽思考起现斯拉夫星上这些罪人发现邪神踪迹的当时状况，好像真不一定会全是贪婪堕化者，“祭祀邪神是假，意图窥见那等存在的真面目是真，你们这群罪人当时的状态确实很得原罪喜爱。” “傲慢和色罪才是最后时期的无边癫狂……贪婪和嫉妒，在那时当真不值一提。”陌生者是‘大破灭’以前时代的亲历者，他对久远古时的事很有发言权，“‘邪神’之称的确有我们的主观嫉妒，贪图窥见最高处的神秘景色也是事实。 不过……‘邪神’有实例，有相当大相当令人恐惧的事实支撑，祂们没站在众生万灵这边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无情血腥的死亡清洗，肆意欢笑着把玩生命，全然忽视尘土之间的哀求和哭嚎，根本没正视过任何凡尘情感的互相依偎，完全不在乎种族大量灭绝…… 行动中除去原罪没有丝毫怜悯，眼睛里除去毁灭没有一点同情，神情只有清洗只有玩弄世间这盘掌中游戏，除此之外不具有一丝波动。 这样的禁忌存在，不是邪神难道还是正义之神、希望之神？” “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我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场面无法完全理解你们的想法。”黑泽对陌生者的言行表示理解，虽然他并不会轻易相信这群万恶不赦之灵，“然而，这跟凯琳有什么关系？跟南极冰海又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见过一些很强很强的神明，但我并不觉得祂们能有什么杀戮兴趣，除非闲到精神失常不然祂们宁愿养花种草都没有要理会尘埃的心情。 作为一位备受‘照顾’的特殊之人，我想我还是挺有发言权的，至少我认识的那几个只是稍微强一点的悠闲神明。” “你说的和我说的貌似不是同一种存在……”陌生者的感觉很敏锐，黑泽的回答在他看来是牛头不对马嘴理解错了对象，“像神明却不是神明，像超凡者却不是常规的超凡者，想生灵却古怪得让人心感异常。 这才是我所形容的邪神。 你话中的神明是真的权柄神明吧，还是极其超然于外的神明，大概率更是极权神明…… 你的身份来历真是越摸索越令我们惊异，能跟拉尼亚斯冕下同出一源果然不可小觑。” 黑泽不想把自己的事牵扯进来太多：“我的事你们少打听，我不是神明更不是扯啥啥不像的邪神。你提及邪神跟凯琳有什么联系？跟南极冰海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破局希望近在眼前，我们必须全力把斯拉夫星上的意外风险稳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由此我们可以提前舍弃绝大多数代价。” 随后，陌生者把目光扫向一直安静沉默的凯琳：“请问这位神秘存在，你会成为我等罪人挽回后果的阻碍吗？” “你想直接表明凯琳是邪神可以直说，用不着把我也带进来稳定局面。”黑泽很不爽自己又被人族拿来当一次和事佬。 斯拉夫星上这群老狐狸都爱玩迂回绕柱手段吗？ “另外，把你确认凯琳是邪神的依据拿出来看看，再把我能稳定邪神侵袭局面的理由说出来听听。 不然……在你们真正稳定完邪神问题之前，我会让你们在贪婪中尽数消失。” “抱歉，白君阁下。”陌生者向黑泽深深致歉，“我等不是在故意瞒你，邪神事关重大到不容我们有任何轻视，知晓邪神恐怖的我们只能借用星的因果缓解隐患。” “这就是你们选择轻视我意见，随便拉我挡灾的理由？”黑泽着实有点不理解，深陷极端贪婪环境的老狐狸们怎么还会犯如此傲慢之罪，“是我警告得不够明显，还是我态度表达得不够坚决？你们人族的傲慢，为什么还会发生在我身上？” “……”陌生者只能沉默不言，因为他们的傲慢是种族本质。 但面对星的代行和神降长生种，人族那种族本质般的傲慢，可不会有太多俯视资格。 无声无息间发生，潜移默化中顺应，巧无觉察里推动…… 难以提前自查的傲慢，就这样简单出现。 贪婪只是对其余罪属进行覆盖主导，而不会彻底清除其余六罪的罪孽因子，这点相当值得注意。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试图淡化转移正题。更不要卡着我的行动进度，在这儿跟你一直废话。” 黑泽的耐心很有限，他极其讨厌被人耍着玩，同时对方还认真说着作用空无效果浅淡的遮掩言行。 仿佛在骗脑袋没发育完全的小婴儿，骗毫无自主性格的无智傀儡，一点不拿他当值得尊重个人意见的同位存在对待。 “主。他不会回答。”凯琳突然打断黑泽耐心见底的追问，“他们是真正万死难还的罪人，他们全都没有继续保留真灵的资格，他们只能极度警惕所有异常因素…… 我不是罪人，拉尼亚斯星主也不是，你也不是。我们三个才是这片世界的异状，罪无可恕之人会故意警惕我们排斥我们，是理所当然之举。” “什么鬼逻辑。”黑泽非常不屑这种求助态度，“地精族的德克加米神子是异状，悠翼暗天使叶诺卡捷娜也是异状？ 死神和暗者的契约都是异状，既然这样你们还传承血脉做什么？ 不想罪及后裔，不想信任依靠异状，就让裴蓓塔麒麟麒零那样的新生命愤怒主界冷血无情？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制造没被死狱囚禁消磨的全新死魂冒险脱局吗？ 现在……我很怀疑你们那消失的半数同伙，都是去给暗魔上那些死魂送营养调剂品的。 知晓是一堆又一堆死魂还一个个往上送，如你所说除了给自己增添探路的阻碍将没有任何死亡价值。” “暗魔本身不是破局点。”陌生者这句简单至极的回答，直接让黑泽的上述猜测完全成立。 “够果断、够坚定、够狠辣、够无情。”黑泽很乐意这么评价斯拉夫星上的人族罪人，“很可惜你们着实运气不好，该死你们还是得全消失。 既然你们对我的态度是如此友好，那作为地精族和人族给我提供‘和事佬’工作的感谢，我就把你们的报酬全算作一样好了。” “我们的目的只是保全真灵，死与不死全无关系。”陌生者的身旁突然出现一大群影子，全是完全陌生的人族面孔。 局势突然发展成这样，黑泽不会太惊讶更不会意外，囚笼里的事从来没有稳定发展这种说法。 人族这边的态度，除去裴蓓塔和麒麟麒零，哪怕是赤翼都曾对黑泽拥有过控制欲…… 显然，现在这一幕，是难以避免的意见和立场分歧。 人族的高位者们极难允许唯一的脱局希望存在太多突变意外，黑泽又绝不可能任由别人拿他当傀儡随意命令，产生立场割裂甚至对立可以说是迟早的事。 从凯琳的果断臣服，到阿勒米斯所展露的首次控制想法，早就在告诉黑泽他已经被人族中的不少老狐狸给盯上。 要不是凯琳的悄然介入，和拉尼亚斯的隐性干涉，照那样发展下去。 估计这时候的黑泽，正在斯拉夫星的地核里跟德克加米聊天呢，聊怎么处理此地地精族的问题，以及怎么放出悠翼暗天使让她配合着金树去报复那些人族的问题。 现在，或许不会太过偏离应有的发展，意见分歧的种子可没那么容易被抹消。 黑泽的状况不用多说，指望他妥协成为傀儡，直接让他死于原罪会是更有概率的可能。 人族这边的状况，只能说少数服从多数是常有的事，傲慢的影响更是不可谓不存在。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然而种族本质这种东西也非是他们能轻易逆改的，指望大多数万恶不赦的傲慢妥协那真是一言难尽。 黑泽高位的本质也是傲慢常在，在三神影响下极其注重自我的他，自私得完全没理由比人族的傲慢心性差。 傲慢对上傲慢，谁妥协谁就是脚底的虫子…… 彻底撕裂傲慢的面具，会直接让傲慢变成一种未知极端，谁能接着傲慢看就看谁能继续活下去。 “索恩特利斯，你真打算这么做吗？”赤翼就知道情况不对，他的这些老同伙都是什么鬼德行，那真是用屁墩子想都知道。 不受控的变数，宁愿果断摧毁也不会任其留着，作为罪大恶极之人处理后患隐患根本就是他们的日常习惯。 “老赤鸟，你知道我们的局面，我们没有更多选择。”陌生者确实不想让局面发展成这样，招惹黑泽这位身份极为恐怖的年轻代，那绝对不是他们能安然接受的后果。 不过相比于唯一的脱局希望和即将覆灭的真灵，连邪神都敢冒犯的他们也不会再理会更多后患，死无真灵邪神都无法追溯此番因果那足以抵消一切恩怨。 “很抱歉，这次我无法跟你们站一边。”赤翼不会对自己做过的决定反悔，虽然他也不会完全站在黑泽那边。 “你这家伙真应该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云宁看上你简直眼神有天大的问题！”嫌弃赤翼邋遢年老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五十三号庇护所的祭祀。 赤翼无奈说道：“碧溪，你为什么也跟这些蠢货站一起？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傲慢真是最难应对的七原罪，连超高抗都不能彻底摆脱影响吗……” 碧溪知道赤翼说得有道理，可有些事并非己身所能选择，她只能冷漠地表达自己的坚定态度：“不要在这里嘲讽我们，亲爱、唯一、又极度窝囊的哥哥……你自己到底什么样子我根本不想让你了解，不要妨碍我们是你唯一能发挥的作用。” “……出来。打赢我，你才有继续离家出走的资格。”赤翼完全不想跟自己的meimei多废话，实实在在揍她一顿比什么道理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