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
红衣女子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接过从空中缓缓下落的雨伞,向三岁的心脏刺去。 “这下就结束了。”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不论用多大力气,伞尖却不能突进丝毫,像是刺在了钢铁之上。 红衣女子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三岁,发现他依然还沉浸在红光之中,只是这红色的光芒比刚才暗淡了不少,他身上甚至还有泛泛金光。 心中对这诡异的变化不敢有丝毫大意,红衣女子换个角度,不断的突刺,如狂风暴雨般,面部表情逐渐狰狞。 不管从哪个部位,脸上,背上,手上,腿上,都不能造成任何伤害,红衣女子终于不再冷静,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那种不安,如果眼前的人醒目过来,怕是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领域退散!” “领域退散!” 红衣女子大声嚎叫,想将自己的惑域解除,然后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因为三岁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强烈,眼看马上要盖住红色的光芒。 红色的光芒对三岁的控制越来越小,已经可以将头慢慢抬起,双眼之中看不见任何的瞳孔,全部被金光占据,看不出什么表情。 金光比刚才又旺盛了,如同火焰,或向下漫去,或直冲云霄,红衣女子见状,心中的不安达到巅峰。 “这金光究竟是什么,好像可以随时将我抹除。”抬头望向天空,怔怔呆住,恐惧布满全身。 “快给我散开!” 红衣女子快要崩溃了,自己的惑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完全切断了联系,不听指挥。 “快点给我散开!” 将红色雨伞重重插在地上,瞬间就皲裂开来,缝隙向周围蔓延,很快就来到三岁的脚下。 三岁脚下的土地由于开裂的缘故,凹陷下去一小块,身形没站稳,往旁边打了个趔趄。 就在这个时候,红衣女子感觉到惑域又和自己建立了联系,于是马上再次尝试。 “惑域解除” 终于,自己的领域开始慢慢褪去,迷雾也消失不见,看见了公园里的花草树木,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拎着黄文才拔腿就跑,这家伙对自己还有要,不能扔下他一个人,黄文才刚看到外面,就想逃跑,谁想又被这个女人捉了回去,在她手中挣扎摆动,想尽量逃离魔掌。 红衣女子没有停息片刻,一直在逃跑着,眉头却依然紧皱不松,为什么心中的悸动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自己的领域已经解除,再往前跑一点距离,就可以远离那个带给自己死亡威胁的男孩了。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红衣女子看着不远处的出口,还有微微光亮发出,心中大喜,快了,马上就到了。 又跑了几分钟,那出口依然在自己不远处,好像近了几分,又好像没有靠近,眉头更加紧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跑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到达出口,难道自己也陷入到了某种梦境当中吗。 不信这个邪,红衣女子继续向前,这一次留了个心眼,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果然不对劲,刚刚那棵歪脖子树在短短一分钟内出现了三次,难不成自己一直在重复的道路上前进着,实际上并没有移动任何距离。 这难道也是他的手段吗,还是说是他惑域能力的另一种,可是我明明在现实世界中啊,他又是怎么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或者说,我根本还在他的领域当中,没有逃离出去。 红衣女子回头看向三岁,发现他和自己的距离还是最开始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金光愈发不可收拾,布满了天空,慢慢的变化,竟然可以看到些许虚影,貌似还是人的轮廓。 此时此刻,真正的公园当中,诺大的迷雾团聚集在一起,体表还有黄色的光芒交杂分布着,甚至照亮了公园一角。 附近的居民楼当中,一个小女孩正在电视机前看着小猪佩奇,突然间,灯光忽明忽暗,就像接触不良一样,电视上的画面也开始模糊不清,有无法斑点现出,吓得小女孩哇哇就哭了出来。 “mama,mama,我害怕。” 厨房里的妇女闻声赶来,将女儿抱入怀里,然后将电源开关闭上又合起,这才恢复正常。 “雪儿不怕,已经没事了。”妇女拍着女儿的后背,不断安慰着,女孩的啜泣声才慢慢没了影。 相同的情况发生在小区的每一处住户家里,决定明天去物业闹一闹,怎么刚搬进来的小区电路就老化跟不上了,信号还不好。 公园中,迷雾之中的场景和外界一模一样,红衣女子也明白过来,虽然自己的惑域解除了,并且三岁之前召唤出的迷雾也不知去向,但是眼前的场景绝对不是现实,恐怕就是迷雾所化成的外界虚影,和外面真的像是复制出来的,如临其境。 难怪自己怎么逃都逃不出去,此时的这片世界,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自己又怎么逃离这扭曲折叠的强大的惑域。 三岁身后的虚影越来越凝实,已经完全是一个人的模样,只不过,头部有迷雾环绕,无法看清容貌,金光形成的长长的衣袖随风摆动,如同不染烟尘的圣人,仙人一般,不容亵渎。 呆立的三岁终于有了动作,现在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将眼前的两人彻彻底底的从世上抹除,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 抬起手掌,沉沉向下拍去,如同石沉大海一样,丝毫不起波澜,但是,三岁身后的金色巨人也抬起了遮天般的大手,缓缓向下压去,刹那间,乌云遮日,威风凛凛,电闪雷鸣,其中的威压无法明状。 首当其冲的红衣女子感受到这滔天的恐怖气息,双腿竟然沉不住的发抖,想要往下跪去,而一旁的黄文才,早就被气流吹散,倒在一边,昏迷不醒。 红衣女子咬牙坚持着,自己怎么能向别人折服,可是随着金色大手越来越近,红衣女子再也无法坚持,双膝跪立,匍匐在地。 金色大手重重拍了下去,巨大的声响炸开来,如同山崩地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金色大手徐徐消散,最后归于一阵风当中,地上被砸出一个手印,凹陷下去,足足有两米之深,坑中心,红衣女子趴在地上,头发披散,衣服破烂不堪,周围都是血迹,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三岁似乎还不解气,将手又抬了起来,往下拍去,很想将红衣女子拍成rou泥,然而这一次,身后的金色虚影并没有动作,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然后消失不见。 随着虚影的消失,三岁再也坚持不住,往前扑倒,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似乎刚才那一击消耗掉了所有的精力,无尽的疲惫袭来,无法睁开眼睛。 迷雾之团并没有随着三岁的消失而退散,依然存在着,它就像是一个吸血鬼一样,不断的从三岁身上汲取着惑力,恢复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消耗的速度。 李焰秋焦急着赶去宾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三岁,只能不断祈祷着,三岁一定要平安无事。 终于来到了宾馆楼下,还好记得马老师的房间在哪里。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马伟正在看着阿加莎的悬疑小说,于是合上书本,将门打开,看见李焰秋站在门外,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李焰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还有,你怎么这幅状态。” “马……马老师,快……快去救三岁,是三岁叫我来找你的,他说,只有你能解决。”李焰秋气喘吁吁的说着。 马伟听完就眉头紧皱,只有我能解决?还是三岁说的,莫不是,有惑乱出现了? “在哪?” 马伟没有多问,心中猜到了个大概,想赶紧知道事发位置。 “在宾馆不远处的公园,桦树林里面。” 话音刚落,马伟就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可怕,没有走电梯,也没有一阶一阶的下楼梯,而是从窗户翻出,荡着栏杆来到楼下,朝公园飞奔而去。 李焰秋来不及休息,又抓紧折返回去,速度很慢,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又放心不下三岁,一边跑一边还在想着,为什么马老师都不向我了解发生了什么,就直接问在哪,难道马老师知道些什么事情,三岁又为什么坚持让自己找马老师,难道他们两都知道些什么吗。
明天就要中考了,很多学生都早早睡去,已经快九点了,县城并不像大城市那般生活快节奏,道路上已经很少有人了。 一个少女独自走在街上,身后的双马尾一晃一晃的,让路过的人纷纷驻足侧目,实在是太可爱了。 走着走着,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汀青青抬头看去,一个胳膊上满是纹身,染着红色头发,一个穿着背心,嘴里叼着香烟,两个男人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meimei,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很危险哦,要不让去大哥哥家里休息休息,我家的猫可会后空翻哦。”说完还搓了搓手。 汀青青也不害怕,却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你们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就要叫人了。” “叫吧,叫吧,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汀青青害怕的模样,更是激起了两人心中的兽性,原始的冲动在燥热,两人眼神不断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惑胸前,惑大腿,这脸蛋,这身材,真是极品呐。 两人就开始上前,步步紧逼,直到走进一个死胡同,“小meimei,这下看你怎么办。”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汀青青大声呼喊着,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往一个方向看去,严肃认真,和刚才求救的时候判若两人。 眼看两个男人越来越近,汀青青也没耐心陪他们继续玩下去,双脚发力,一个空翻,就从两人头上越过,顺势还在空中将两人踢了一脚,然后落地,跑出胡同,朝前一个方向赶去,很快消失不见。 胡同中的两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只感觉头上很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踢到了,不明白为何小女孩的身手那么好,这个高度,恐怖运动员也办不到吧,来到胡同口寻找着女孩的身影,并没有看见任何影子。 恐惧笼罩在心头,红毛开口说道,“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遇见鬼了。” “去你m的,别瞎说,人吓人,吓死人,飞机大炮都上天了,哪里还有鬼,只是她学过武术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对了,明天陪我去一趟寺庙,我有一个朋友让我给他求个辟邪符,真是迷信,你那是什么眼神,都说了是一个朋友,并不是我想求的。” …… 公园中,迷雾并没消散,红衣女子倒在血坑之中,黄文才也昏迷不醒,三岁依然没有反应。 “这里是哪里?”三岁来到了一处房间当中,眼前还有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显然是一家人,只不过,这里的样子与外面世界天差地别,三岁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穿着,全身都是红的,还被竹条固定住领口,口,甚至连头上都戴着编织好的竹条,房屋也是土砖堆成,茅草架在屋顶,简陋至极。 莫非是哪个贫困地区不成,自己都这么贫苦了,家中的房子至少比这里强,还有一点,自己可以看得到,听得到他们,他们好像并不能感到我的存在,就像看电影一样。 “阿竹,快点吃饭,吃完和阿爸起上山砍竹子,到时候阿爸给你个小竹篮。”男人说道。 小女孩赶紧大口大口吃饭,生怕吃得晚了没有和阿爸一起上山,自己的竹篮就不见了。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你看看你,非得这样说,看把女儿急的。”妇女嗔怒,责怪着丈夫。 男人也挠挠头,憨厚的笑着。三岁很羡慕这一家人,如果自己能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再苦恐怕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