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矛盾激化
桓冲走了，但其他人还在呢，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桓冲都没什么办法。 于是，一场作战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在桓冲走后，其他人也不愿意再多待下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等所有人起来，然后登上城头一观。 只见城外，昨天的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显然是秦军或者杂胡大军所为。 但战场好歹有三万三千具尸体，还有散落的兵器、甲胄、旗帜，仅剩下两千人的秦军显然忙不过来，那就只能是杂胡人干的了！ 毕竟在联军看来，杂胡和一群乞丐差不多，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这是联军看不起杂胡人才这么想的，事实上，杂胡人久居凉州，和凉州人也差不多。 现在，城外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诺大的敌军大营，从城头望过去，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来回跑动的骑兵。 仅存的秦军已经跟杂胡大军合兵一处了，只是这座敌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要说这座敌营奇怪在哪里，那就是太小了一点，看起来并不像几万骑兵能够驻扎得下的。 “大帅，这座营寨恐怕只能容纳一万骑兵吧？”谢艾对着一旁的谢石说道。 “我没和骑兵交手过，更没有统帅骑兵的经验，但我估摸着，就算是驻扎步兵，恐怕也顶多只有两万出头！嗯…要说只有一万骑兵，那大概也差不多吧？”谢石回答道。 “不错！大帅，骑兵一人一马，异族马匹多，甚至会一骑配双马！从此座营寨的规模来判断，恐怕杂胡骑兵少则五千，多则有一万！”谢艾分析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大致是不会有差错的！”出于对谢艾的信任，谢石很认可他的判断。 “大帅，既然敌军人数这么少，怎么办？要不出城和他们一战？”谢艾请求道。 “嗯…可以打！但不管是一万骑还是五千骑，要想减少我军的损失，恐怕都得叫上徐州军一起，可现在…” 谢石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不过了，谢艾也听懂了。 如今联军只剩下了两万八千人，不管杂胡骑兵只有一万还是只有五千，都不是兖州军能够靠自己吃下得了。 要想吃下这些骑兵，无论如何都需要徐州军的帮助，但他们昨晚刚刚还和桓冲发生了不愉快。 在双方的关系还没有缓和前；恐怕谢石这个主帅对徐州军也没有指挥权了，毕竟桓冲肯定是不会听他的。 “哎…”谢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眼下杂胡骑兵不多，显然还没有全到，来的只可能是他们的前锋部队。 面对如此战机，倘若放过，等到杂胡主力到来就再也不会有了。 战机稍纵即逝，用兵老道的谢石、谢艾当然清楚，因此显得十分无奈。 “大帅，要不我去劝劝？”谢艾建议道。 “嗯…还是派人去吧！把桓冲将军请上城头，还有萧、陈、崔三位也是！”谢石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对于谢石的吩咐，谢艾是绝对听从的。 虽然这一阵子，谢艾取得了非凡的战功，但毕竟谢艾才是主帅。 谢石不仅是这支联军的主帅，还是北府兵的统帅，更是在家族内部地位比他谢艾更高。 谢艾走后，谢石独自在城头畅想着，思索着如何劝说桓冲一事。 ……… 半个时辰后，几人一同到来，桓冲也来了。 谢石对此感到满意，看到众人到来，对他们一一打了声招呼，然后对城外的情况先是做了一番介绍。 然而对谢石的善意，桓冲并不领情：“在下自己会看，也会判断，不劳谢大帅多费口舌！” “……” 谢石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不禁尴尬，但现在有求于人，因此只能按耐住心神。 谁知桓冲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半天不发一言。 “桓冲将军？”见桓冲有些出神，谢石连忙提醒道。 “嗯？”谁知桓冲眉头一皱，一脸不悦。 要是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桓冲是主帅，谢石是部将呢！ 桓冲这个态度，顿时就引起了一旁谢艾的不满，当即就要回怼。 谁知谢艾的话被谢石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然后谢石有些讨好似地说道：“桓冲将军，敌军人数并不多，如此战机绝不能错过！不知能否借徐州军一用，一起出城杀他一杀？” “借？哼哼，谢大帅，莫不是末将听错了吧？“桓冲冷笑着问道。 “额…确实是借！毕竟我军人数虽多，但要单独面对杂胡骑兵并不占优势，尚且需要贵军相助一臂之力！”谢石说道。 “哼哼，谢大帅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杂胡骑兵到底是有一万还是五千？要想全歼他们，我军又要损失多少？莫非大帅是嫌伤亡还不够大，旧伤未愈还想再添新伤吗？”桓冲问道。 “非也，桓冲将军，眼下敌军骑兵显然只是前锋，若是我军能够将之全歼，对之后的战事必定大有裨益！若是不战，等到杂胡主力到来，我军就真的只能困守孤城一途了！”谢石说道。 “哦？那你可知道杂胡主力何时到来？万一咱们出城一战，打到一半杂胡主力来了呢？又或者不来，我军也打不赢呢？”桓冲问道。 “这…咱们兵分三路，倘若不敌那就速速退回城池！倘若杂胡主力到来，我军也可以保全！”谢石说道。 “哼，还未战你就算好了退路，想必谢大帅心里压根就没觉得会赢吧？既然这样又喊我来做什么？”桓冲冷笑着说道。 “不是…敌军人数不多，只要我等戮力同心，必能取胜！”谢石说道。 “取胜？呵，谢石谢大帅啊！昨日一战，我军阵亡两万五，可你也看到了，战场早已经被敌军打扫干净！这意味着不管是死的还是伤的，无一列外，必定都已经被敌军解决了！还有那数以万计的装备如今也都在敌军手中！那么昨日一战，我军到底是胜还是败？如今你还想着与敌军作战，那我问你，倘若我军付出了惨重的伤亡，然后全歼了城外敌军，恰好这时杂胡主力赶到，请问我等是否又得仓皇逃入城中？”桓冲分析道。 “………”谢石不禁低下了头，只觉得桓冲说的也有道理，但有感觉哪里不对。 一旁的谢艾算是明白了，桓冲压根就是不想再打了，赢了捞不到好处，输了还得损兵折将。 虽然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毕竟秦汉相争，争的是土地、国运。 “桓冲！你就给句痛快话，尔等徐州军愿不愿意出城一战！”见谢石不说话，谢艾替他问道。 “你们少做梦！”桓冲很生气，和谢艾也算是杠上了。 谢艾被他怼得不禁吹胡子瞪眼，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桓冲离去。 桓冲走后，谢石不禁无奈了，原本是想劝服桓冲的，没想到双方的矛盾愈发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