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居拍卖会
所有参与拍卖会的人都已经落座许久，有侍者递上了饮品。 宁惟玉刚刚入座，拍卖会就开始了。 整个空旷的房间忽然暗了下来，灯光熄灭，玩家们不再窃窃私语，凝神屏气。 “欢迎，远道而来的各位客人们，欢迎你们来到缘居作客，这是我们的荣幸。”有个女声从一个角落传出来。 “大家都知道，掌柜一般三个月才开一次拍卖会，而我总是这个古玩拍卖会的主持人兼拍卖师。想来大家都对这次拍卖会抱有很高的期待。”有一束聚光灯照在檀木做的长桌上，拍卖师向众人微笑致意。 “正好，我们也接收到了许多委托拍卖的请求，有一些难得一见，有一些古玩则要求是以物易物。毕竟有许多人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来的拍卖会，他们更在意古玩后面所寄托的历史和记忆，我们也理解。” “所以被要求以物易物的古玩将会在拍卖会后的鉴赏会一起展出，各位可以在会后留下来选择，我们缘居还可以提供一些古法制作的菜肴、点心。” “那么，接下来请仔细看好了。” “现在有请第一个展品！” 人群稍稍沸腾，房内有淡淡熏香，被机械包裹着的雅致房间内无论是气温还是湿度都无比的适宜。 刚开始大家还互相谦让着，后来就再也不顾友谊开始沉默竞价，即使有着空调在不断制冷、加湿和换气，众人体内的血流都不可避免地奔涌起来。 男人们面红耳赤，女人则会摇着扇子互攀交情。其实不需要拍卖师再去做什么热场工作，人们之间的交锋着的话语就是最好的兴奋剂。 终于到了中场时间，众人稍作休息，有服务生端上来了手工制作的零食和鸡尾酒等饮品。 “下一件展品，马踏飞燕！”客人中不断有人发出惊呼，但最主要的几个竞拍者并没有展露出什么表情。 “这是一件阴朝时期所铸造的铜质文物，造型上无比的优美，一足踏飞燕，三足腾御风，马首昂而嘶，铜躯连三彩。它不仅在历史的领域的拥有无比悠久的底蕴，其内含的奇巧工艺，也是十分值得品赏的。” “起拍价是，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 “一百万！”一位脸蒙着黑纱布的女孩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在起拍的第一时刻就报出了自己的试探价格，声音可人，但略有些稚嫩，像是一个二十岁左右，从大家族里溜出来的小姐。 从拍卖会开始到现在，这个少女都没有表明自己的姓名。 另一旁有一个老者立刻挺直了脊背：“一百零五万。”他紧紧地跟随着少女大肆挥金的步伐。 “一百一十五万。”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六十万。” 一旁的人也开始一起竞价，可是老者和少女总是会立即地追赶上一个报价。如同交际场上的一曲探戈，或者是电影中西部牛仔式的拔枪对决，他们精准地踩在了对方的节奏上，心惊rou跳地进行相互袭击。 两人报价的速度越来越快，价格一路扶摇而上，那快速攀升的交易额度让在场的人都略有吃惊。 但他们并不是吃惊于这个未达成的价格，事实上他们并不缺乏金钱，三彩铜马也值得上这样高昂的拍卖价，他们只是吃惊于两人能随意地洒出大笔的钞票铺路而毫不犹豫。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而执着，若是不清楚前情的人突然进来，大概会认为两个人早已结下了血一般的仇恨。 “两千七百万！” 这高昂的价格让少女有些头晕目眩，她不知道为何今天会有人为了这件古董追逐了她这么久。她观察了老者许久，然后对老者说：“不知前辈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件宝贝后面还有压轴的宝贝没出现，现在却为了这个巧妙的铜马花上了这么多钱。” “我是梁家现任家主的二女儿，我外婆喜欢收藏古代的青铜器，正巧她今年八十大寿，我是为了她而准备买下这个马踏飞燕。不知道您是否肯割爱呢？” 老者大声笑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不用以什么家族身份或者地位压我，也不用和我说什么理由。我从来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放弃对一件合适的古玩的追求，我夏九墨这一生与古玩一起出生入世，未来也一定会死在追求那无尽的历史瑰宝的路上。” “我平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寻找过往世界的遗产。我就只爱一个词，那就是‘古董’；两个词，就是‘拥有久远历史的古董’。” “如果你想要这件宝贝，那你就在价格上赢下我，你如果能出到我给不起的价格了，你拿着我绝对是心服口服；但如果你没能赢下我，那就是不如早早地放弃吧。看你是第一次来到的这里，你对这里不熟悉，对我不熟悉是很正常的，但这拍卖会上的众位朋友都知道我这个脾气！” 最终的时候还是少女放弃了，夏九墨乐呵呵地让保镖把那个马踏飞燕装了起来；接下来的第二件和第三件，夏九墨一件不差地都拿下了。 而即使那个戴着黑纱蒙面的少女不断地竞价，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九墨以“四千二百万”拿下了压轴展品。 也是因为她的一个女保镖不断和她劝慰着，她才一次次压下了怒火。 拍卖会结束之后，她只得带着一个由其他人刚开始买下的，价格“七百万”的青铜酒杯离开了缘居。 其他人则在拍卖会后移步走上了二楼，等待着掌柜亲自出来开一场同样少见的鉴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