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误打误撞
罗刹海,水元宫。 姜子牙再次来访的消息,被报告给敖丙。 太子心里万分疑惑。 明明上次把对方气的够呛,这回怎么又来了? 莫非阐教亡我之心,当真不死?! 他一时惊怒,不由动起嗔火。 有心给姜尚一个厉害瞧瞧,但又怕延误封神大事。 思来想去,决定先抓他一个把柄,省的老姜头一直找事。 于是,他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向下面人悄悄吩咐。 准备好后,率领五路龙神、黄天祥等众,到凌香阁处接待。 姜子牙不知详细,被武士引导着,过花园,穿廊庑,走向阁楼。 龙须虎一蹦一跳,紧随其后。 那虎儿久居山野水泽,没见过世面,路上处处东张西望。 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高兴地像个孩子。 姜子牙几次呵斥,仍掩不住徒弟好奇,心里简直社死。 等到一座阁楼面前,龙须虎又嚷嚷起来: “师父,好漂亮的楼哇!” 子牙皱眉,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带他进来。 这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然而等他好整以暇,抬头观望时,心里也不禁生出赞叹: “好一座华楼仙阁。” 但见: 金铺文石,玉裹香楠。 金铺文石,房栊掩映扶疏花木。 玉裹香楠,几案堆积幽雅琴书。 雕栏曲楹生折转,委宛留住春意。 复道回廊划东西,逶迤待候月光。 奇峰怪石拼补,作個嶙峋假山。小沼流泉穿凿,出道叮咚活水。 春风、暖日,相映成趣。梅花、茸草,馥郁带香。 果是水元仙楼藏华府,人间不见几回闻。 姜尚暗赞一声奢华。 相比玉虚宫的清冷,显然这里的水秀温乡更让人着迷。 一旁武士客气微笑,以手作“请”,带二人入内。 便见锦堂里,敖丙端坐主位。 下首处, 分列“黄白青赤黑”五路龙神,个个面貌严肃,正襟危坐。 黄天祥则乖乖站在敖丙身后,悄悄侍候。 见到姜尚,太子露出笑脸,忙邀其上座。 龙须虎也准备跟着坐,被子牙暗暗戳了一下,示意站到背后。 那虎儿委曲地不敢出声,蹦到老头儿后面,也学黄天祥一样肃穆。 敖丙道:“道友几次来访,皆属匆忙,今番再临蔽舍,吾方想起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话间,举掌拍手,对外喝一声“上菜”。 下一秒。 一名名美婢侍者穿红戴绿,巧笑盈盈,迈着莲步捧上一堆斋供。 却是些野芹家苋,雪藕胡桃;鸳鸯鹤鹿,茶食香糕。 林林总总,花样繁多,摆满一整张桌子。 姜子牙尝了尝,感觉清淡沃心,酸咸适口,忍不住赞不绝口。 心想这才是玉虚宫弟子该有的待遇。 敖丙嘿嘿一笑,目中闪过狡黠,再次挥手。 侍女款款而来,奉上仙露玉酿,杯盏白盘。 敖丙举杯,大笑道: “道友虽成道年浅,我却是一见如故。请满饮此杯!” 姜子牙闻一闻酒味。 他是玉虚弟子,戒律森严,多少有点不太想喝。 但敖丙盛情相邀,不好驳人的脸面,只得为难道: “太子容禀,我教戒律,不能吃荤酒。” 敖丙故作耳背,听不清他说什么: “啊?道友还要歌舞?” 立刻叫人献上舞曲。 但闻金石丝竹,八音响奏,一大队美女满身绫罗珠翠,涌上明堂。 伴着音乐窈窕起舞。 一时间,缓歌缦跳,鸾回凤翥,雪白的藕臂、如玉的腰肢,在老姜头面前晃来晃去。 小老儿一把年纪,只见过一个68岁的马老太太,何曾瞧见这种场面。 瞬间羞的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反倒是龙须虎,嘿嘿酥着手指,脸上乐个不停。 敖丙抓住机会,假装不悦道: “姜尚,我好心邀请,又是吃又是喝,还叫美女为你跳舞。 你却连头也不抬,酒也不喝,莫非是瞧不起我?” 姜子牙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道友,我玉虚戒律,见不得这些人间声色,你还是把歌舞撤了吧。” “那你先把酒喝了!” 他连连催促。 又叫美女跳到老头面前,轻搭肩膀,呼气如兰,蛇一样扭来扭去。 姜子牙只觉香气扑鼻,温软在身,小姜儿忍不住翘头。 刹那间如坐针毡。 忙道: “我喝,我喝,请太子把歌舞撤了。”
说着,掩面仰头,一饮而尽。 敖丙哈哈一笑。 对着舞女使了个眼色,顿时声乐止歇,全场寂静。 这时该到五路龙神上场。 玉龙三太子率先举起金杯,恭维道: “久闻姜道友师承玉虚法教,道法高深,敖烈可谓仰慕已久,在此先敬道友一杯。” “太子,我真的不能喝。” 姜子牙苦着脸,连连推拒。 敖丙的声音顿时再一次传来: “什么?道友还想听歌舞?” 老头儿脸色一变,慌不迭的举杯: “我喝,我喝!” 敖烈敬完,又换一人。 众太子车轮儿似的,一圈接一圈,直把姜尚喝的五迷三道,人事不省。 第二天。 老姜头在一间香喷喷的大床房里慢慢醒来,浑身酸痛,头疼欲裂。 回想昨日,脑子里晕晕乎乎,记忆也时隐时现。 忙运内气法力,驱散酒意。 然而随着酒气被清除,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脸上瞬间神色大变。 “昨天我到底破了几条大戒?” 原来玉虚宫中,教法森严。 一不得杀生以自活;二不得银欲以自悦;三不得盗他物以自供给;四不得妄语以为能;五不得醉酒以恣意;六不得杂卧高广大床;七不得普习香油以为华饰;八不得耽着歌舞以作倡伎…… 众戒之中,四五六八,他昨天全犯了一遍。 姜子牙呆若木鸡,出神恍惚。 他虽学道不成,被赶下山峰,该享一世人间富贵。 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封神完毕,请师父带契自己成仙。 如今八戒破了四戒,元始天尊还能有好脸色? “敖丙,敖丙!!” 他起身大叫,慌乱穿衣,匆忙间撞出门户。 恨不得立马宰了对方。 敖丙哪里管他。 此刻他坐在花园凉亭,正拿着“杏黄旗、乾坤秘要”,翻来覆去的查看。 原来昨晚上众人把姜子牙灌的酩酊大醉,席间老头儿自夸己能,非要显摆他的“戊已杏黄旗”。 太子虽二世为人,到底也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宝贝,便借了一晚上查看。 谁知此旗霸道非常,仅仅随手一刷,竟把空白的《乾坤秘要》,生生刷出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