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哄骗
那声音极其婉转柔和,若烟柳微摇,冰凉却又透着一种魅惑,令那沈慈竟然更加喜不自胜。 他靠过来,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双手在离栀子身子不远的距离上下晃动,似乎不知该拿栀子怎么办,口中不住道:“仙子,你……你竟然……愿意……与我……” 栀子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柔声安抚他,“不过,这样行事太过麻烦了,我担心不能令爷满意,不如你帮我解开这绳索如何?” “好,好,好,仙子说的是。”那沈慈傻愣愣的频频点头,见栀子背转过身去,双手伸出就要去解栀子身后缚着的龙筋。 栀子银牙一咬,心中恨道:别怪我欺你脑子不好使,等一旦松绑,第一个送你归西! 哪知,等了半晌,那沈慈竟然迟迟一下手解开龙筋,忽听他声音一扬,语气中带了怒意,“我才没那么笨呢?我脑子是不好使,但绝不会笨到帮你解开这东西。我爹爹说了,这是龙筋,专门对付女修士的,仙子既然是仙子,那也是女修,解开了,你岂不丢下我逃了?” 栀子闻言,额头青筋直冒,正想再哄骗这沈慈一番,哪曾想,就被那沈慈按在了床榻上。 他一边急不可待的解她衣衫上的素罗纹盘扣,一边腾出另一只手解自己身上的,栀子在他靠近时,已经觉察出了他身体的异样,也不打算哄骗他了,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那沈慈不察,竟然被一脚踹翻在侧,滚下床榻来。 他许是身上跌痛了,竟然“呜呜”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道:“仙子你是坏人,小爷我原以为你是好人,不会像娘亲和姑姑一样骗我,我才对你客客气气的。看来小爷我不显露点本事,倒是被你看轻了去——” 他一边脸上淌着泪花,一边骂骂咧咧从床榻下搜罗出一捆绳索,勒上栀子的脖颈,就三下两下捆在了床头,跟着又去拉住栀子的脚踝,打算一边床柱子上捆一只脚。 看他那熟练的动作,这样的事情定然没少做。 栀子额上直冒冷汗,一直在苦思对策,原本是想哄骗他解开龙筋,想不到这沈慈在节骨眼上居然也不傻,而方才那一脚,许是踢中了他的痛处,这人手上使起力来,倒是一点不手软。 等等,他方才好像提到了他娘亲和姑姑? 栀子记得沈旦说过,自己干上人贩这勾当,已经没什么不敢卖了,就算是自己的夫人和jiejie也卖了去…… 栀子生出一丝丝急智来,急道:“你说你娘亲和姑姑骗你,其实你错了,那不是真的。她们爱你,不会骗你的。” “你说什么?”那沈慈闻言果然手上动作顿了顿,有些难以相信,“你又在骗人对不对?我娘亲和我姑姑走时,我才四岁大,她们说过是去远方亲戚家住一段日子,过一阵子就会回来,可她们没有回来,她们不是骗我是什么?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骗人?” “是啊,你都说你才四岁,那你知道,她们是去哪里了吗?”栀子见自己的话语果然能刺激到沈慈,至少,他只捆住了自己的一只脚,另一只脚他却没有再捆。 但问到这一点,沈慈眼神黯然,低下头再抬头已尽是麻木,“我自然是知道的……” 话才说到此处,他眼中的泪花竟然一涌而出,像是打开了什么决堤的口子,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我自幼因为生病,没有念过什么书,我的一切都是爹爹教会我的,他还教我要如何走面前这条路,前面的路,我的庞大家业,也是早就为我铺好路了,不用我多想和做选择,我爹爹告诉我,只要是我想要的,这个世上,我就要努力伸手去够到……” “那你是知道你娘亲和姑姑她们在哪里?为何不去找回她们?”栀子听了沈慈的话,心中有了一些触动,一个人的生存环境,是由自小周围的人和事决定的,这些经历,能导引一个孩子的人生路,或好或坏。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才造就了沈慈这样的人? “我说了,我知道,”他神情有些狰狞,发起怒来,又开始边说边捆栀子的另一只脚,忽然转头阴森森地盯着栀子的脸看,声音怪怪的,“就算是知道又怎样?我自小就被爹爹告知,长大了一定要做爹爹那样的狠人,我若是赎回了我娘亲和姑姑,不过是让她们再一次被我爹爹卖掉,卖到更远的地方,去到更艰难的境地罢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栀子五花大绑地捆在了那张床榻上,他盯着栀子看了一盏茶的时间,又伸出手无比眷恋地摸了摸她明丽的脸庞,甚至替她拂了拂垂下额角已经汗湿的发丝,声音幽深道: “你不要怪我,以前都没有人教过我该拿你们这些女子怎么办,有个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除了见到我中意的女子会话多,我还会特别容易……上头,不能自抑。爹爹视我这种情况为见不得人的怪癖,但我还是想做像我爹爹那样的人,走他走过的路,别看我爹爹被方圆百里的人称为大善人,可他其实做事够狠了,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会千方百计的得到。”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有些怨憎的瞪着栀子,“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说这么多作甚?春宵一刻,你且从了小爷我再说……” 说着他一边掐住栀子细白的脖子,一边开始胡乱扯她身上那件月牙白的衣衫。 栀子一时有些慌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制止这沈慈,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闯了进来,一把从背后拉住了已经到了兴头上的沈慈。 “儿啊,不能这样了,爹爹再怎么宠着你,也不能由着你了,这女修,若是你动了她,她可就不值钱了啊。就像今儿个下午那个柳眉儿,你居然还敢背着爹爹带了人去玉米地,这一要了她的身子,她就只能卖到那些不入流的勾栏院舍,爹爹最近为此已经折了好多银钱了,你这一看见漂亮女人就不得劲儿的毛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栀子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可能救她清白的人居然是沈旦! 尽管他出现的目的,只是担心女子清白身子毁了,会折一大笔银钱,就不值价了,但栀子却很希望沈旦能阻止得了这沈慈。 或许这事涉及了沈慈见了漂亮女子就不能自持的怪癖好,这沈旦估计嫌家丑,因而他这次进沈旦的房间并没有带任何外人。 他拉住了沈慈半开的衣衫,“不行,不行,这女修,是万万不能由着你胡来,儿啊,你的这种情况,可不可以忍耐忍耐……” 沈慈如今已是精气上脑,哪里肯听,他人有些憨傻,力气又大,头也没回,就一扬胳膊,推了自己爹爹沈旦一把,“滚一边去,别碍着小爷我办事儿——” 沈旦显然是没有料到沈慈这个自己疼在心间儿上的宝贝儿子会推自己,一个踉跄,打了几个滚,额头撞在那圆角凳上,瞬即见了一抹红。 “真是作孽哦……枉我沈旦一路行善,还亲自绘制那么多观音像,就是想要为我自身挡灾,为我的后人积福,可谁曾想,上天居然给了我这样一个儿子……” 那沈旦捶胸顿足,苦不自抑,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一抹见血的额角,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无比失望的痛色,“好,好,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爹爹不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