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阴邪
“啊,娘子,你醒了?太好了,你……你感觉如何?”皇甫正祥情急之下,竟然挤开了那坐在床头凳子上的赵德志,一把拉住了辛夷柳的手。 那赵德志没有料到这皇甫正祥只是听了栀子只言片语,便又信任她了,还把自己挤到了地板上,他正想发话,却听到那辛夷柳的回答,也是惊愕不已。 “相公,不知怎的,我方才呕血了以后,现下居然胸口舒服多了……” 呕血了,而且还是黑色的,难道不是症状加重了吗?怎么会好转? 那皇甫正祥百感交集,“当真?是这位姑娘说了,方才你呕血晕厥,是在帮你排出体内的郁结的废血,或许是这个缘故,你才感觉舒服多了。” “是吗?那我们得好好感激这位小神医啊。”辛夷柳靠在床头,看着栀子,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笃信之情。 那赵德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栀子看了半天,嘴唇抖了几下,连那唇边的胡须也跟着抖动,心中却是瓦凉瓦凉的:完了,到嘴的肥rou没了! 栀子和安和站在床边不远处,盯着辛夷柳看,又相视一笑。 栀子心中莫大的欣慰,原本以为这辛夷柳的病症不会康复得这么快,可没想到自己配置的蜜丸这么有效,居然是立竿见影的效能,只是…… 她方才以灵力又探查了辛夷柳的身上,发现她周身的阳气依然很弱,若是这个病根不找到,她还是无法彻底康复,恢复如初的。 此处到底是辛夷柳的卧房,这么多人男男女女都围在这里,实属不妥。 就在众人应堡主的要求,要离开辛夷柳的房间时,栀子不经意间转头去看辛夷柳,却正巧见到,那辛夷柳的衣袖中掉落出一个绿色的拨浪鼓。 那拨浪鼓是由上好的丝缎包裹了鼓皮,那鼓皮上还绣着精美的图案,竟是一个大头娃娃在逗弄狮子狗玩乐的画面,绣工应当是满地绣,相当精美别致。 可不知怎的,栀子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却感觉那拨浪鼓有些异样,那上面似乎附着着一层淡淡的阴邪之力,会是什么呢? 正思忖着,却听那辛夷柳道:“哎呀,相公,你看,晨晨的宝贝掉出来了,你都不知道说一声,若是丢了,可怎么是好?” 皇甫正祥搂紧了娘子,替她捡起了那拨浪鼓,“无妨,不就在你床上吗?丢不了的,丢不了的……” 他一连说了两遍“丢不了”,似乎那拨浪鼓是什么宝贝的玩意儿,两人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拨浪鼓看,栀子注意到,他们二人脸上此时都溢满了苦涩又甜蜜的笑意。 栀子一想到方才所见,是靠着自己筑基中后期的修为,并非所有常人都能见,因而也就打消了当众说出来的念头,只是多了个心眼。 她与安和使了个眼色,便退出了那间屋子。 赵德志连续两次被皇甫家的人怠慢,他气得不轻,可到底还有点小聪明,他并没有因为皇甫正祥当众把他挤到地板上而离开平海堡,反而住了下来。 他跟自己的两个徒弟合计,那皇甫氏突然好转,说不准只是那丫头运气好,刚巧碰上那辛夷柳回光返照呢,他要在平海堡多赖上几日不走,说不准哪天就可以看那辛夷柳病入膏肓,他也可以趁此再敲一大笔。 到时候,可就不止是两座豪宅那么简单的了。 哪知他所希冀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从平海堡仆役们口中得知,那辛夷柳当真是遇上了神医,自从在此服用了那小神医配置的蜜丸之后,那辛夷柳便觉更好了。 到了服药后的第三日,辛夷柳夜里已经能从过去仅能睡半个时辰,到了能安睡两三个时辰,虽说夜里依旧多梦滋扰,偶有梦魇,但身体状况却是因为补充了睡眠的缘故,愈发见好了。 皇甫正祥也从之前的半信半疑,变为了如今的笃信栀子的医术了,不出三五日,辛夷柳已经能在夜里安睡四个时辰,脸色也有了先前从没有过的红润。 皇甫正祥也跟着娘子唤栀子为“小神医”了,这日,他设宴邀请了栀子和安和用餐,席间他问及自家娘子的病况:
“小神医,如今已经服药了七日了,我家娘子的病,照小神医看来,得等多久才能完全康复?” 栀子微一沉吟,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然通透的笑意,“就这两日吧。” “当真?”那皇甫正祥一听辛夷柳这两日便能完全康复,心中大肆快意,又冲着栀子与安和二人表达了感谢,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一场豪门盛宴也便结束了。 皇甫正祥几乎是哼着小曲儿,回自己房间去的。 因为辛夷柳患病,这大半年来,他都是跟辛夷柳分床而居的,想着若是娘子见好了,那两人是不是又可以住在一处了,心中当下快意不已。 这日入夜后,约莫二更天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整个平海堡四周一片寂静漆黑,唯独辛夷柳的卧房桌案上还燃着一盏小灯。 因为辛夷柳患病的缘故,故而仆役们有为她燃放一盏小灯,以便于夜间的照顾。 幽幽的灯火并不能完全照亮整间卧房,一个小丫头趴在桌上陷入了沉睡,这是替辛夷柳守夜的侍婢。 而辛夷柳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均匀,也渐渐睡意渐浓,在她快要进入沉眠时,一道淡淡的幽光从她放在枕边的绿丝缎拨浪鼓里晃悠悠窜了出来…… 那幽光逐渐凝聚成一个半人高的人形阴魂,它的头上身上都淌着水,可枕头被单却不见湿润,它就那么坐在辛夷柳的枕头上方,双手对着辛夷柳的脑袋拨拉着,好似在cao纵什么。 紧跟着,暗夜中它发出一声古怪的窃笑,那声音在半夜的黑暗里传出,有些让人分不清源头,但也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它缓缓低下身子,仔细打量辛夷柳的脸庞,却见到辛夷柳在它的cao控下,不住地发出一两声呓语,眉宇紧皱在一起,面容上露出了些许挣扎与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