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灾难到来之际
. . . 回来了，又回来了。 视野再次变得清晰起来，术仁宫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的双手悬在空中不停地颤抖，背上已被汗水浸透。 术仁宫强行控制着双手，但双手依旧不听使唤，十指在空中钩出枯枝般的形状。 心脏跳得快的不行，屏幕上的文字竟然依旧不断出现着。 术仁宫看到了【术仁宫看到了......】。 “嘭！” 身体突然发僵，术仁宫从椅子侧方摔倒在地，浑身不住地痉挛着。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压迫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大脑，一种震惊过后的空白占据了术仁宫的大脑。 术仁宫瞪大眼睛，张着嘴，不能动弹。残存的理智也仅能让他感到事态不妙，无法让他做出任何反应。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要死了吗？要死了吗？ 嘴角吐出白沫，瞳孔略微放大，但是意识却依旧清醒，疼痛在浑身上下涌动，整个人仿佛四分五裂开来。 “咚咚咚，咚咚咚！” 关键时刻，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死亡的恐惧消去了不少。希望的火苗又在术仁宫心中点燃。 救，救命！ 术仁宫在心中大喊着。 然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 . 门外那人又敲了两次，见没有人，便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苗又熄灭了。 术仁宫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似在疑惑为何家中无人，又好像是对他生命的逝去表示可惜。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 “嘣！” ...... 癫痫，局灶性激发全面性发作，发作时长超过十分钟，暂无生命危险。 患者发病时独自一人在家，被初中同学发现拨打急救电话送往医院。 “患者有癫痫发病史吗？”医院，急诊科，大夫一边在电脑上打着字，一边询问着。 “没。” 对面，一名身着黑色卫衣的女孩杵着头靠在桌子边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道。 大夫疑惑地看了女孩一眼，接着问道：“有他亲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 “你叫什么名字？” “金玉墨。” ...... 据金玉墨所说，她与术仁宫是初中同学，严格地说，是初中三年的同桌。在上大学一年后，想到好久没见，金玉墨就琢磨着打了个电话给术仁宫。 术仁宫接通了电话，但却什么都没有说，金玉墨琢磨了一会儿，决定直接去术仁宫家找找看。 赶来术仁宫家后，发现家门没有锁，金玉墨敲了下门便走了进去，结果发现术仁宫躺在地上，浑身僵直，于是便打了电话。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金玉墨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了。见到同学突然瘫倒在地，她并没有任何慌张的迹象，很淡定地打了急救电话，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这个过程中她也没有任何情绪表达，看起来也丝毫不关心术仁宫到底怎么样了。就像她所作的一切，只是日常生活，吃饭喝水那么简单而已。 不过也只是异常而已，毕竟遇事不慌的也大有人在，金玉墨的事情也并非十分稀罕，她处事不惊的态度值得一番夸奖，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她一脸的冷漠，大夫确实是想夸夸她的。 ...... 术仁宫只觉得头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医院后情况就好了不少，也没有用上气管插管之类的，只是注射了一些药物，浅浅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 但为了配合医院，只好草草回答了医生的几个问题，签了几个字，让之后要做的乱七八糟的检查挤占大量时间。 随后便听到父亲来电话，说是正从外地赶回来，让自己好好在医院待着。 之前医生问他有没有出现幻觉时，他差点就把这两天的经历说出来了，但金玉墨瞪了他一眼，让他又不禁憋了回去。 金玉墨？金玉墨？！ 这个名字他有好久没见过了，这个人从中考后就一直失去了消息。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术仁宫自己已经在心中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当他在写小说时，来电话的那个声音本就是金玉墨的。 也就是说，金玉墨知道那事情，她应该知道那小说到底是不是术仁宫的幻觉。 “电脑我帮你关了。”正思考间，金玉墨便溜了进来。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一脸冷漠地望着术仁宫。 “你，你是不是......” “是，我知道你写了什么，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全都知道。”还没等术仁宫问出口，金玉墨便抢先一步回答，“我不仅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还想告诉你你现在该怎么做，你该马上离开医院，马上离开这里。” “等等，等等，你说慢点，你，我，我脑子有些晕，不是很听得懂。”术仁宫只觉得金玉墨的话突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瞬间有些不理解。 “我是说，你在这医院不安全，这个医院里的人会因你陷入危险中，你应该马上离开这里，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金玉墨抿着嘴捋了捋头发。 “等等，为什么，为什么会，我，不是，为什么这个医院的人会......什么，什么意思？” 术仁宫原本只是怀疑自己疯了，而现在，他觉得比起自己来说，或许眼前的这个女孩更疯。 “因为你写的东西，因为你写的那个东西，一切都变了。一切我们原本的认知都有可能失效，这一秒我们在这谈话，下一秒我们可能就要去见克苏鲁。我们必须在改变之前做点准备。” “可是，你怎么证明......” “我在这里就是证明！我在这里，相隔了四年，在这里和你解释这些东西，用这种似乎已经熟知一切的语气和你说话，就是证明！就是一切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的证明！” “你是，你是说接下来会......” “接下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严重到我没有心思和你叙旧，也没有耐心和你讲清楚细节，只能想办法让你赶紧做好准备。” 金玉墨略微低下头：“我，我们或许得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重新思考一切，我们甚至必须为整个社会土崩瓦解的一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