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第？次写作
“他醒了。” 术仁宫的眼神平静地聚焦，停留在了医生身上。 “CNM的世界！” 术仁宫对着医生比了个中指。 “......”父亲在一旁沉默着，担忧地望着孩子。 “谢谢。”他冲着医生喊道，然后叹了一口气。 “爸？”术仁宫环顾一周，愣在了原地，他的表情不断变化着，由不可思议，变成了委屈，再到一种难言的欣喜，“爸！！！” 术仁宫搂住父亲。 “没事了，没事了......”术长言嘴上答应着，怕打着孩子的后背，内心却如同滴血，他强忍着哭意，作为一个父亲，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变了，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但是不是往坏的方向变，是往好的方向变化，一切又都回来了。 原本以为金玉墨说出那段话来，代表了之后的一切只会变得更糟，但事实上是一切都变回去了，变得更好了，曾经的生活，又回来了。 “爸，我们现在是在......医院吗？”痛哭后，术仁宫终究还是要回到当前的形势下来。就当是作为新生活的开始吧，这次一定会比之前更加珍惜。 在见到术仁宫的情况后，医生走到一旁，给术仁宫和父亲留出一点空间。 “你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儿子？”父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紧皱的眉头却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 术仁宫往后缩了下身子，笑了笑。看起来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但只要一切都变了，什么都好说。 “我知道我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爸。”术仁宫摆了摆手，“但是相信我，没问题的。” “......” “......” “我是想，我可能已经离不开这一切了吧。”没有人说话，只有病房挂着的电视发出声响。 “？呃，还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到此情此景，术仁宫意识到不对劲，他挑着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 父亲和医生相互对视，最后医生走上前来。 “你是术仁宫吗？”医生笑着，打量着这个青年人。 “是。”术仁宫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基本消失了，他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您不妨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医生望向父亲，父亲闭着眼睛脸色凝重。医生转过头来向术仁宫问道：“你最近的记忆在什么时候？” “您不会想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向看不见的东西说话吧。”术仁宫尬笑着，摇了摇头。 “别紧张，别紧张，放心吧，你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简单问问罢了。”医生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术仁宫平复下心情，“昏迷这几天有遇见什么吗？或者做梦之类的？” “......”术仁宫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2月13日，我在电脑桌前昏迷了，当时正在写点东西。” “嗯嗯，那你知道现在是几月几号吗？那之后有没有梦见什么？”医生边询问着，边用一个本子记录下来。 “现在不知道是几月几号，那之后我也没任何印象了。”术仁宫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比那一切都要好。 “那你见到父亲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呢？能讲讲原因吗？”医生笑着，补充道，“没事，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术仁宫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就，之前......醒来的时候感觉心情不大好，有没想到他在旁边，所以就......” “嗯嗯。”医生没有表态，只是点了点头，“你看，你也知道你昏迷不久了，为了预防万一，接下来我们带你去做几个检查，可以吗？” “......好......”术仁宫点了点头。 似乎不知觉间，陷入了如何在精神病院里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的难题中，不过这一切都可以接受。 就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自己是不是分裂成了两部分，那边也有一个术仁宫，将在昏迷一个小时后醒来呢？ 不过倘若是这样，那写完那几个字后自己应该会接上2月13日写完第一章一个小时后的自己的意识才对。 “......” 但现在醒来的地方却是医院，不出意外的话，还是精神病院。 “孩子家爸，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事想和你谈谈。”那医生向术仁宫的父亲喊了一声，往病房外走去。 离开前，她对术仁宫说，待会儿会有人来带术仁宫过去检查的，术仁宫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 . . . 怪异，术仁宫皱着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但是又不好直接询问，两人似乎都不是很愿意说，只能等自己的父亲回来再问他了。 “不会真的是我疯了吧......” 一名护士赶来，将术仁宫带离了病房。 ...... 精神病院，青少年住院部，术仁宫走在走廊上，顺着一间间病房向内看去。从表面看上去，这里的人们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每个人都一脸的平静，除了眼神有些涣散，这些人与普通人的区别或许只剩下他们的身上都透露出一股情绪——无聊。 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窜到术仁宫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术仁宫只能打马虎眼，哈哈地笑过。 最关注的问题还是得在自己身上，既然有机会回到原来的生活，就得好好活着。 但万一真的是自己疯了呢？ ...... 一道铁门分割了两个世界，一边叫作病人，一边叫作正常人，在寻常人的眼中这里是关押疯子的地方，但在这里的人眼中，他们并非不正常，只是有病罢了，就像感冒一样。 但无论是铁门，还是电梯口坐着以防止逃跑的工作人员，都让人感到不适应，没有被强调特殊的地方，却被处处强调着特殊，似乎这里的一切和外界都不一样。术仁宫被盯着不自在，但也不敢说什么，跟着护士下了楼。 随后便是一系列的检查，头颈部核磁共振，脑地形图，神经递质检查，心理量表测试。虽然术仁宫都往好的方向回答了，但神经递质检查依旧出了问题，测试结果初步证明他处于抑郁状态，情绪低落。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在之前的末日般的环境下，他确实心情比较低落，这只是一时的罢了——不过当然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 “儿子，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检查完后，医院便没有再要求做啥，术仁宫和父亲回到了病房，父亲坐在病房旁，轻轻抚摸着孩子的手。 “......爸，你就直说吧，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啊。”思索了会儿，术仁宫只能笑笑，求着父亲讲清楚情况，毕竟自己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亲叹了一口气，抚摸着额头，“儿子啊，今天是2月28号，2月的最后一天，你患病的16天。” “你的事情我没敢通知其他人，你的爷爷奶奶，包括你姑姑她们，我都没说。” 术仁宫这才注意到，父亲两鬓似乎又生出了不少白发。 “13号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却没接。我本来想着你在忙，但是又打了几次电话，你还是没接......” ...... 2月13日，给儿子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接通的术长言出于担心，驱车回到了家中，却发现儿子僵直地立在电脑桌前，一动不动。 在尝试叫醒儿子无果后，术长言立刻驱车，带着儿子去往了医院。 医院一番检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器质性病变，术仁宫的情况被诊断为精神疾病，送往了精神内科。年过半百的父亲在这一刻却手足无措，只能寄托希望于医院，希望医院能救救他的孩子。 诊断、住院、观察，大夫初步判断为木僵状态，但又不敢确定，建议住院观察，父亲咬了咬牙，当即联系公司，请了接下来数星期的假，理由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然而住院的第二天，术仁宫自己便醒了过来。他先是冷漠地观察了一周，嘴里骂着什么，向着四周比了个中指。随后，他见到父亲，突然愣住，向前抱住父亲，大哭起来。 失忆，想不起这几天发生了什么，神经递质紊乱，5-羟色胺过高，中度抑郁，虽然术仁宫自称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两天的一切已经暴露了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在之前的事情发生后，术长言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同意住院治疗。 医疗见效地异常快，两天的时间里，术仁宫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他似乎很珍惜这一段时光，珍惜地过头了。那天中午，术仁宫去往青少年住院部的娱乐室，在那里写下了几个字，随后再次进入了僵直状态。 接着便是这样的重复，僵直，一动不动，眼睛也几乎不眨一下，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随后莫名其妙醒来，大骂这个世界，环顾一周后发现父亲在身旁，抱着痛哭一顿，记忆依旧停留在2月13日之前。 当地的医院对于这份古怪的症状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术长言没办法只好去往大城市，找一家更好的医院。一次次的换医院，不同的治疗方式，一次次检查，钱花出去不少，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这次，已经是术仁宫第四次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