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异变的唇齿
“是啊,举报可以,但是你得有证据才对,毕竟大家都是红口白牙的,不能张口就来是不是。” 威斯汀这回也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诬告这种事情并不在少数,当然,现场验证也可以省去他们之后核实的麻烦,如果有意外收获,那就更好了。 “证据,当然,我当然有,就在他的嘴里。” 碧露迅速伸出右手,指向他的脸庞。 “嘴里?” 威斯汀撇过脑袋,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 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无论是和他见面还是说话,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彻底地将嘴张开过。 要么是一脸的严肃,要么就是以很小的幅度开口,只能看到洁白的牙齿,里面则是一片漆黑。 纳松似乎从来就没有笑过,一直保持着那一副冷峻严肃的面容,即使他想要巴结某人,依旧如此。 原本他还以为这个家伙只是有一些心里疾病,当然也不排除生理上的挑战。 “这······” 纳松犹豫的皱起了眉头,双唇粘的越发紧密了。 “有问题。”菲尼立刻意识到了。 “是啊,有问题。”伊丹也随之重复了一遍。 因为他们两人觉得,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应该稍微下意识地舔一舔嘴唇,表示思考或者缓解尴尬,当然也能真是对方所说的真假。 而现在,对方的行为竟然完全相反,这不由得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那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又是因为什么,你总不能说人家嘴里有伤就有问题不是,口腔溃疡的人在疗养院里,也不算少数。” 威斯汀还是十分严谨的,毕竟要让对方心服口服,狼人自爆当然是好的,但是如果能够和平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因为他所在的那个教团名叫血舌,所有血舌中的正式成员在入会之前,都需要烙上烙印,并且,在舌尖开口,让舌头变成两半,这也是血舌教会的标志:w。” 碧露伸手,在空中比划着某个特殊的图形。 “嘶~~~那这······纳松,你怎么说?” 威斯汀对于教团的了解虽然不深,但对此也素有耳闻。 与隐藏颇深,若隐若现的星空智慧教团不同,血舌的残酷可以说是被发展到了极致。 他们的口碑并不好,却有大量的信徒和成员,因为加入教团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切开舌头,烙上烙印。 根本不会考究你到底有没有了解,甚至是干什么的。 以至于他们的教会中鱼龙混杂,牛逼的是真的牛,菜也是真的菜。 他们并不担心杂碎的多少,更不在乎是否有别有用心的人物混入,一方面是因为教团广大,人数众多,每个分部几乎自成一派,根本不会相互联系。 所以像科兹沃尔德那样的分部被入侵之后,直接破灭,但是根本不会影响到整体的情况。 如同一个拥有数百条触须的章鱼,任何一条腕足断裂,都不会伤及本体,而头部,才是真正的核心,几乎不会收纳任何外来人员。 至于分部,只需要一定的时间,便会有新的血液注入。 另一方面,这是血舌教团对于人体的实验,无论是悲痛者,恸哭者,哭嚎者,血猎犬等研究项目,无一不需要所谓的外来者,亦或是,杂鱼。 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会亲身体验并且以身殉道,简单来说就是实验失败,人,无了。 这也形成了一道抽象的天堑,阻止外来者渗入血舌教会。 而现在纳松所做的,就是某项实验之一。 结合碧露之前的调查,也就不难得出,纳松很有可能是某个血舌分部的高层,亦或是,某些核心人员,再次,也是重要的下属。 那么他,必然会带有烙印与久远的割舌。 “这个······” 纳松紧闭双唇,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站在威斯汀身旁的杰克立马在此刻站了出来,用目光示意让周围的两个执法者赶紧靠上去。 “其实证明你清白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张开嘴,让大家看看你的舌头,至于那所谓的烙印,标记,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威斯汀也在一旁摆出公正的好人模样。
“啊?这······那如果她是诬告该怎么办呢,我可不能白白地被其它人侮辱。”纳松紧紧地将牙齿贴在了一起,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少女。 这回,算是两人结下梁子了。 “至于这个么,要不这样,诬告者,各反坐,到时候我们处理叛徒的时候,把她带上,这样可以吧?”威斯汀看上去好像是考虑了一会儿,实际上早就想好了。 “好!” 在众人的目光下,纳松张开了嘴唇,将他的舌头伸了出来。 细长的rou条不像常人那么的饱满,圆润,反而像是一条扁平下垂的海带,一直垂到他的下巴,丝毫没有被切割撕裂的痕迹,只是看上去微微泛起渗人的黄褐色。 纳松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尽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他的证人。 “哼。” “哼。” 伊丹和菲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我从小舌头畸形,发育不良,在一次高烧之后,它莫名其妙地迅速生长,几乎填满了整个口腔。 我不想吓到其它人,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幅景象,这样他们会觉得我是怪胎,我是受到诅咒的人,从而远离我,怀疑我,甚至想要将我推上绞刑架。 我还是没想到,就算这样的克制,我也会走到这一步,真是人心难测啊。” 纳松摇了摇头,掩面而泣。 “你······”碧露则是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几乎可以确定对方就是提普的信徒,却不知道纳松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他的舌头虽然看上去抽象,但却实实在在地长在他的舌根上。 难看,丑陋,畸变,也确实是一个正当的理由,联想起来,倒也是一个精神方面的疾病,或许这边是他正式进入疗养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