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萌妃脱困
“赶紧找御医来给这小奴好好诊治!”萧烈抛下这句话迈出木槛时,情不自禁回头一望,心头有些莫名的戚戚。 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花神花仙地府的,是被阴邪身了?萧烈摇摇头,这皇宫,秽气太重。他一刻也不想多呆,等下见过太后,马回家! ……黑黢黢的屋子里,无助的女子倦缩在墙角一动不动,满身血污未干。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进来两个身穿黑衣面目模糊之人,拖起女子往外走。“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女子挣扎。 “你死期到了!哼!”黑衣人说着揪住她头发往墙撞,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女子痛哼一声,又被倒拖着走。烛光亮起,映清女子的脸,漆黑的水眸,秀挺的琼鼻,紧抿的薄唇,一道极淡的疤痕…… “鹿晓白!”萧烈惊叫,冲前去,不想一脚踩空,整个人悬空…… “来人——”萧烈猛地坐起,抹了把汗,环视着薄纱帐,呼出一口气,还好是个梦。 随仆南生小跑到跟前“大公子!您请吩咐——” 抚额闭目养了会儿神,梦里的一切清晰地印在脑里。“现在几时?” “回大公子,是寅时。” 呵,寅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看来真是做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日有所见,照样可以入梦。竟然把在白天看到的那个犯错小奴,梦成鹿晓白! 说来也怪,奴仆犯错挨打着实是平常事,何以这次见了会如此心以致入梦?那小奴看人的眼光太不寻常,难道她竟是指望我替她求情么?她说的那话…… 霎时一阵寒意贯顶,猛地翻身下地,“快!备马!” 嘉福殿,全福匆匆而入“娘娘,长乐王在殿外求见。” 胡仙真抿了抿红唇,嘴角绽笑,终于来了!“让他到太极殿候着吧!” 全福低了声调“皇也一起来了。” “哦?这子攸,是越来越精了,知道先请来皇……鹿晓白那边,有何动静?” “回娘娘,老奴已按娘娘吩咐,暗里派了人守着,长乐王妃不会有性命之虞。” “嗯,建德这丫头,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假传懿旨……”慢条斯理地扶了扶头的步摇,“你说,哀家罚不罚她呢?” 全福满面谗笑“娘娘,依老奴看,公主殿下只是玩心重了些……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吃吃苦头也好。” “建德这丫头,到底还嫩了点,做点小事都闹得鸡犬不宁。” “那是娘娘您英明!什么也逃不过您眼睛。您看皇,不一直没察觉?” “走吧,瞧瞧去。” 见着皇帝与元子攸,太后悠悠说道,晓白遇劫一事非同小可,第一时间便宣她进宫问询,只是一直未见其人,想必晓白需仔细梳洗一番,是以迟迟未到。而哀家不巧身体微恙,召见一事便也作罢,正想等明日重宣,不想未及天亮,子攸入宫来要领人回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子攸心下冷笑,天还没亮萧烈去敲王府的门说晓白出事了。两人火速入了宫兵分两路,他去找皇出面,而萧烈去找一个小奴。只是萧烈怎么知道晓白落入建德手?他对此有些疑惑。 此时听太后把建德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他略一沉吟,应道,太后着人来宣,马便进宫了的,只是忙乱之下未曾备足衣物,眼见初秋夜寒,晓白身体孱弱,恐着了凉又引积疾,倒给太后添了麻烦,是以匆匆送来厚衣,并非领她回府。不料听太后娘娘言下之意,晓白竟是未曾入宫,这到底怎么回事? 元诩皱眉道,刚才萧烈匆匆来见,说鹿晓白被建德私自关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望了望天色道,卯时已到,哀家先与皇去太极殿处理政事,子攸你在这儿歇着,放心,晓白既然已在宫里,定安然无恙。至于烈儿说的,恐怕是谣传,建德倒有可能缠着晓白跟她玩耍,一时忘了时辰,也忘了要面见哀家的事,年轻人嘛,自然贪玩一些,待会儿见到人自然明白了……” 这边厢三个人你来我往欢快地踢着皮球,那边厢萧烈已设法找到全容儿,了解事情真相,为了不连累她,他故意另找了建德身边的人,威迫利诱套出地牢所在,此刻正逼迫着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带路。 漆黑一片的荒屋令他的心沉了又沉,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她怕是已吓晕过去吧?或者不等吓晕,已先被建德用刑致昏?想到这里,心揪了揪,若然如此,建德你可别怪我心狠。 昏黄的宫灯照着角落里那团倦缩着的身影,一头青丝散如泼墨,萧烈心颤得慌,想起那个恶梦,那情景,竟是如此相似!伸出去手,轻拍了拍她肩膀。 “啊——啊——”鹿晓白尖叫着跳起来,那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刚从迷糊惊醒,正胡乱拍打着自身,似有某种可怕的生物附在身。 看此情形,漫漫长夜,她该是已被吓过多次吧?萧烈心一痛,张开双臂揽过她,抖着声道“别怕,是我,不是耗子……” 怀里的人静了一静,语意迟疑“元子攸?”萧烈身子一僵,塞满心间的是落寞与不甘。 “啊?是你!”鹿晓白抬起头来,昏暗的光线,萧烈双眉拧成川字,满目痛惜,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梳理她散乱的长发。 几天的劳苦奔波,发丝有些滑粘,散着淡淡的脂香,他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闻着,哑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革命友谊的怀抱原来是这样温暖,鹿晓白没有马挣开,与他才见过几次面,他却救了她两次。老天太会开玩笑,救美的英雄,偏偏不是那个人。心底泛过一丝苦涩怎么可能会是元子攸呢?有些吃力地抬眼看他,扯了扯唇角,眼神迷离吐气不稳“花神……花仙,我知道……你会明白……”身心一松,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