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师父来了
身边的人倏地转头,眼底喜色灼灼,似要把周围照亮,但很快脸色一沉,抿唇看着鹿晓白,满眼问询之意。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迅速在脑过了一遍有可能得罪他的事情,试探着问“师父,见到本高徒,您怎么不喜反怒呀?” 元修业嘴角微抽了抽,依然板着脸,保持愠怒眼神。 鹿晓白毕竟聪明,很快猜出原因,忙堆起笑意“师父先别生气,听本高徒我慢慢道来。唉,一句话,是我老是跑出去抛头露面不守妇道,被太后禁足一个月,所以……” 鹿晓白边说边观察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本来想派人去通知一声的,可是……结果……今晚恰好和几个朋友一起过来玩,没想到能遇你!” 元修业嘴唇紧抿,眼底满是忍俊不禁,想了想,伸手往袖里探了探,一无所获,重重叹了口气,转而望着水面。 她眼珠子转了几圈,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元修业惊地望向她,眼里满是赞许。鹿晓白得意道“我是听到箫声才猜到你在这里的。”见他满脸不解,又解释道,“乞巧节晚,你和薛大哥也在这里吹箫,吹的也是这曲子是不是?” 看到他点头,她心里更得意了,“虽说是第二次听你吹,但我一听,知道是您!别人是断断吹不出这种韵味的。”顺便拍了拍马屁。 她一会儿“您”一会儿“你”的,令元修业哭笑不得,他算是弄明白了,这个捡来的徒弟,根本没正经把他当师父,也只有在做错事要讨饶的时候才会“您”来“您”去。他执箫在她头轻敲一下,温温笑了。 鹿晓白甘心受了这一敲,道“师父你是不是没带纸笔啊?”元修业点点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有你这个善解人意的本高徒我在,还用得着纸笔吗?”鹿晓白大言不惭,还沉浸在猜透他心里话的得意。 元修业又笑,笑意暖暖,看了她一眼,复又望向水面,脸容在月色下看不真切,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像想起什么似的,朝她身后望了又望,浓眉微蹙,目露询问。 鹿晓白猜他应该是想问怎么没见到元子攸,她当然不会老实回答,于是欺他口不能言又无笔可写,顾左右而言他,说些月色很美景色秀丽帅哥美女很多之类的废话。 见元修业的眉越蹙越紧,她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暗想对策,忽听身后一声“陆哥们,原来你在这里!” 她舒了一口气,萧烈来得正好,于是向他引见了“师父”元恭元修业。其实对这个人萧烈并不陌生,只是很少见面,闹不明白怎么成了鹿晓白的师父。 刚才远远便见她与一男子相谈甚欢,心一阵无来由的紧张,走近些看时,她在那人面前不知不觉流露出的撒娇,令他心隐隐不快;而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宠溺,又令他感觉到一丝危险在逼近。 元修业微笑着对萧烈点头示意,又看向鹿晓白,眸底泛起一片深思。鹿晓白丝毫没有察觉到回流于两个男子之间的怪异电波,热情地邀请师父去画舫坐一坐。 元修业不置可否,却脚移身动,随着两人走堤岸,落后两人两步之距,看着两人一路边说边笑,又走下一排排长条青石砌的台阶,阶下泊着一只绘着七彩祥云的画舫,萧烈先矮身闪了进去,鹿晓白站定转身朝他招手“师父快点!” 元修业笑着点点头,鹿晓白刚想走回去,却被萧烈一把拉进船舱,没好气道“你师父有脚自己能走,倒是你,还不赶紧去给你师父找些纸笔来?” 岸,元修业止了身形,站在石阶,凝望着一弯谷水,及水边那艘华美的画舫,良久,轻笑了笑,转身逆着人流缓缓走着,背着月光,远离了人群的喧嚣,踏着自己的影子,渐渐走远…… 当醉意微醺的鹿晓白被萧烈搀扶着回到美容院后院时,天已亮透。昨晚师父不辞而别,令她心里有些不安,猜想他定是恼她背着老公与其他男子出去“鬼混”。想到自己从此在师父心目形象不佳,不禁有些不甘与苦闷。 又想到这场婚姻莫明其妙地开始又莫明其妙地结束,从冷眼旁观到倾情投入,也大半年时间,往后还有一辈子,如何消磨? 于是以酒代茶,喝了几杯,倒在画舫里。其他人纷纷告辞,萧烈打消立即送她回去的念头,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随着游人的陆续离去,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清冷的风贴着水面钻进舱内,击得萧烈浑身一阵颤栗。脱下鹤氅,盖在她身,坐在她身边,看着那两朵酡颜,心有莫名的满足。 很想这样一直守在她身边。相于次在邺城黑屋子里看着她睡颜时的患得患失,此刻,他便心安许多。她不是再人妻,而他的婚事,也未成定局,一切,皆有可能。然而,附马注定只能有一个公主,他与她,怎么可能? 除非坐那个高位,才可以把梦想变为现实。她说,要去争取。是,我一定要争取! ……彩鸢几人满面的忧色在见到她的人回来时,终于舒缓,小姐,玩了一夜,心情该好了吧?洗了个热水澡,鹿晓白刚准备躺下睡个回笼觉,店铺的门却被人拍得“嘭嘭”响。 不一会儿,彩鸢匆匆进来通报,说鹿府的林管家请小姐回去一趟。 回去一趟?一起过秋节?林管家你迟了整整一宿啊!鹿晓白狐疑地来到铺头,林管家神色焦急,见到她便急急问道“小姐,老爷有没有过来这边?”怎么可能?鹿麟怎么会过来?鹿晓白微微心惊林管家为何会这么问?难道鹿麟已经知道她的事?**不离十,不然林管家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当下她心虚地摇摇头,“我爹没来过。”林管家脸色发白道了声“糟糕!老爷果然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