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诡异梦境
即刻进宫?刑部大牢的事,这么快惊动宫里了?元子攸脸色微变,拧眉思忖一会儿,沉声道“叫朱贵备车!” 刘兴忙答“宫里的车在外面候着!” 元子攸的眉拧得更紧了,宫里派车来接人,这让别人听起来是何等风光之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这跟劫持没啥两样。 他想了想,转身时脸已笑意溶溶,“小小,进房里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回来。”说着把狗剩他妹儿赶走,小心抱起鹿晓白回到厢房,又吩咐搬椅子进来的秀儿,“晚膳时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先喂小王妃吃饱。” 鹿晓白看着他,想问是不是跟她的事有关,但最后还是保持沉默。目前两人的关系既尴尬又敏感,她怕过于关心会让他误会,万一不是她的事,又显得她自作多情。只好又把微张的嘴闭。 元子攸把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坐下来帮她把脚放好,笑看着她“小小想说什么?” “我……没有,是想跟秀儿说说话。”鹿晓白无奈地回答,“你还不赶紧?宫里的人不是在外面等着吗?”别老在我面前晃了好吗?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好好梳理纷乱的心绪,下一步该怎么走?得想个万全之策,总不能真的几个月都呆在这里吧?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照样能让元子攸的心荡漾起来,小小她这是在关心我呢!一高兴,居然不着急出门了。此去宫里,祸福难料,若是注定不能朝朝暮暮,那么,多看一眼,是一眼。他作如是想。 “小小想跟秀儿说什么话?我也听听,可好?”元子攸眉间心都是笑意,那宠溺的神色与语气,令鹿晓白心生烦恼,她视线越过他头顶,朝站在他背后的秀儿道“秀儿,你以后叫我jiejie吧!” 秀儿忙不迭地摇头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王妃折煞奴婢了!” “那跟彩鸢她们一样,叫我小姐吧?”鹿晓白斜睨了笑意瞬间凝结的元子攸一眼,心里想笑又想叹,淡然道,“叫我小姐吧!反正不要再叫小王妃。” 秀儿怯怯的眼风扫向元子攸,见他没什么反应,纠结了一小会儿,才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元子攸心里暗叹一口长气,一脸的无可奈何,叮嘱她好好休息千万不能一个人下床之后便走了。走到外面,把刘兴叫过来道“你马去叫子正,把放在南院的轮椅拿过来。记住,不许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太妃!” 元子攸走了,秀儿也忙活去了,狗剩谨遵秀儿吩咐,趴在门口眯目竖耳守着小王妃。房里静悄悄的,独留鹿晓白一人躺在床,看着日光把窗纱映得透明,再把窗棂的影子模糊地印在床榻,被浪起伏,那影子也跟着蜿蜒不定。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由于今天有些狼狈所以被忽略了,此刻想起不禁极为困惑,那是,她是怎么从牢里回到王府的,这间发生了什么?这段记忆为什么会缺失?难道她昏迷了?可元子攸说她是被狗剩吓晕的,那肯定是回到王府之后的事,那么之前呢?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睡着了? 可是,她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回到王府之前是清醒的,但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似乎有着模糊的影像,却如飘散在风的烟云那样难以捕捉。 还有一个问题是,她怎么会被狗剩吓晕?算很久没见,狗剩见到她又飞扑过来,她也不至于吓成那样吧?毕竟这种场面她经历不少。 她分析了半天,勉强得出结论从牢里到王府的路,她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肯定还做着梦,而那些梦境是她捕捉不到的模糊影像。而当她到了王府门口,应该刚被元子攸叫醒,睡得懵懵懂懂的,三魂七魄还没归位,猛然间见到一只大黑狗扑来,一惊吓,于是乎又魂飞魄散了…… 结论既出,她便心安理得地闭眸睡去。只是担心睡着会把手压到,所以不敢随便翻身,便这样直挺挺的仰躺着,睡得极其不舒服。 当元子正带着轮椅来到长乐王府时,鹿晓白刚从恶梦醒来,冷汗淋漓,心头突突乱跳,想起那梦诡异的情景,她惊疑不已。她居然梦见了小时候。梦见小时候本不出,出的是,她梦见的居然是原主鹿晓白的小时候! 梦那个梳着粉绸带双丫髻、穿着嫩粉夹棉袄、挂着金锁银项圈、在“露沁晓柏”的院子来回奔跑的小小人儿,不是鹿晓白还是谁? 忽然她撞一个孕妇,那高耸浑圆的腹部裂着一道口子,紧接着血如泉涌,孕妇痛苦地向她求救“帮帮我……” 她既害怕又好地走过去,竟伸出手从她肚子里掏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她吓了一跳,而更吓人的是,这时候孕妇眼睛鼻子以及双手都在淌血,还朝她咧开滿是鲜血的红唇笑道“这婴儿是你,你是她……” 她吓得高声尖叫,一下子醒了。狗剩警觉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飞跑出去。不一会儿,秀儿走进来,看到鹿晓白神色怔然脸色发白,不禁大惊“小王妃?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做恶梦了。你倒杯水给我。”喝下一口微温的水压压惊,才又似笑非笑看着她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秀儿不好意思地笑道“一时改不了口。是了,小王……小姐,四爷在外面,您见吗?” 元子正?他消息倒很灵通。“让他进来吧!扶我起来坐着。”鹿晓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于男女交往不会扭扭捏捏。她此时行动不便,总不能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屋里的聊天吧?外面,刘兴把轮椅抬到花厅,便走了。没有得到女主人的许可,元子正不敢擅自进入厢房,便坐在轮椅,推着轮子来回滚动,体验着行动不便之人的特感受。当秀儿出来请他进去时,他便这样推着自己出现在厢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