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辩 I
“古小姐好。”李崇德一上来便很是礼貌地问候古瑶，脸上一脸的清高与傲气。 不过，在古瑶眼里李崇德脸上全是读书人的虚伪。 见古瑶不搭理自己，李崇德自顾自地说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听到这首诗不知古小姐有何感想？” “呵！”古瑶噗嗤一笑，真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否正确：“李崇德，是吧？你要问我对这首诗的感想，我只能说不错。不过，我却真的很想知道知道你此刻面对原著者有何感想。” “原著者？哈哈……古瑶，我敬古大将军却不会敬一个就知道剽窃别人诗歌为己用的小人。”李崇德脸上很是愤怒地回击道，在来之前，他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了。 “小人？难道你就没听过圣贤也说过‘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这话吗？不过，既然今天你敢出来与我对质我又有何惧怕之理？你说我剽窃你的诗词，那么请问，这首诗你是在何地所作？何时所作？所作之时心中有何情感？我想，这样一首能流芳百世的诗词不会是你李大官人随手捻来之作吧？” 随着古瑶的话语周围的人也都拭目以待，他们也很想知道这首绝句的来历，如果这样的绝句能信手拈来的话那他李崇德现在就不只是有着神童之名的举人了。 “这……”一时间，李崇德还真不知道从何谈起。 这首诗本来就是自己剽窃而来，从福郡主处拿到这首诗的时候心里那是一个激动，原本心中早已经蛰伏的心再次澎湃了起来。原先因为诗作者乃古家大小姐自己心里还有点担心，但是在听了福郡主的承诺和古家大小姐的“威名”后那一丝的担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算这首诗真是从古瑶口中所出那也一定不会是她自己之作。可是，现在让自己说此诗的来历自己之前还真没认真想过。 李崇德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古瑶，她真的无德无才无能吗？ “不好说？不能说？还是说不出？” “谁、谁说我说不出？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崇德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让自己好好深入这首诗的意境当中去。 古瑶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今天你李大官人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你李大官人的剽窃之举和本小姐一样大哦。”古瑶指了指场上的众多看客。 李崇德的额间冒出了一丝冷汗，今天若自己真的不能说出个一二的话那自己在士林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可是，这首诗的意境到底是怎么样的？悲情？伤感？离别？快、快、快点出来啊。 站在原地的李崇德绞尽脑汁在收刮着自己胸中的词，就算是堆也要把它堆出来。 福敏也在身后一个急，她怎么都没想到古瑶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出来，诗歌就是诗歌，何来意境之说？你古瑶那时候不也是随口说的嘛，这诗能有什么狗屁的意境？ 周围的群众看到李崇德那着急的神色脸上也露出了各种狐疑，若是原作者需要想这么久？直接把当时怎么做这首诗说出来不就得了？ 不过，这只是老百姓的想法，场上也有众多的读书之人，他们当然知道做一首诗词可不是信手拈来那么简单，这里面要配合当时的景物、时令、感情、事情的起因……等等很多的要素。特别是这样一首绝句，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场景和情感之下能作出的，没有特定的环境和才情没有几个“才子”能作出如此的佳句来。若这首诗词乃抄袭、剽窃之，那么不是随便想一个意境来推搪了事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笨蛋。 一些看热闹的读书人看到李崇德的样子脸上更是露出复杂的神色，笨蛋都能想到其中的猫腻。 终于，在二十多个呼吸后李崇德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好，既然大家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大家。” “这首诗乃我上京赶考时路过崇文寺时所著，那是一座破败的庙宇，但是三年前却香火鼎盛，不少学子都会去崇文寺祈福以盼金榜题名。看着寺庙的的破败、看着落下的夕阳、再回想自己的求学之路，便有了本诗。”配合着自己的话语，一股悲伤和落寂从李崇德身上散发出来。 “啪、啪、啪！果然是好湿、好景、好感人。” 古瑶虽然满口的赞扬之词但是谁都能听出她口中那讽刺之意。 “哼……古大小姐，难道你还有什么异意不成？” “异意？我哪敢，这可是你李大神童之作啊。不过，我到是有几点不明白之处。” “………………” “枯藤老树昏鸦，暂且算是崇文寺之景；可小桥流水人家呢？据我所知，现在的崇文寺方圆10里之内可没有一户人家，至于小桥和河流那更是无稽之谈。请问李大官人，这从何而来？古道西风瘦马，崇文寺只是一座十年不到的寺庙，周围也无任何古道，何来古道一说？再者，西风，现在可是炎炎夏日，可没有西风可吹。至于断肠人，呵呵……我可是听说李大官人这几日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哪有那么多的思乡之愁？” “哼……谬辩。人生得意须尽欢，谁规定就一定要时刻裹露思乡之情？只要心中有情便时刻有情。至于古大小姐你说的其它的，你知道什么叫应情应景？什么叫文学修饰？不过也难说，以古大小姐的‘才名’这些可不一定会知道。”李崇德可不怕古瑶的问题，侃侃而谈着。 不过，古瑶的“才名”不行可不代表着人群中某些人的才名不行，听到李崇德的话后脸上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李崇德的意境似乎真的有点牵强之意。不过，却也能说得过去，但以李崇德的才情，在那两句关键诗句中似乎不是他能如此点睛之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