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超越天阶之品的斗器？

    莫上苍的话，犹如重锤，再度在韩尘心头狠狠砸了一下。

    天阶之上，果然还有更高的层次！怪不得号称天阶极品斗器的玄冥如此敬畏两界环。韩尘早便有所怀疑，见到雷神之锤后，疑惑更深，莫上苍这番话，总算证实了他的揣测。

    韩尘忍不住问两界环道：“你便是那天阶之上的斗器吧？雷神之锤也是！”

    这次两界环倒没有推诿，直接回答道：“天阶之上的斗器，是为圣品，那并非寻常能炼制得出的。便是整个炼金术历史，也没出现过几件圣品斗器，我说了你也不能理解，知不知道又有何意义？那只会增加你的妄想而已。”

    圣品斗器啊！

    韩尘苦笑道：“的确是无法想象的东西，我已经迷惑了。”

    “……圣品之器虽为器之顶峰，然，吾与另外两位人族炼金术师均认为，即便圣品之巅，亦有瑕疵。逐思考，圣品之上，是否还有更高明之境？”

    莫上苍所说的另外两位人族炼金术师，想必便是另两位炼金术元祖了，其中就包含了两界环的铸造者。但“圣品之巅，亦有瑕疵”这句话，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对圣品之上的思考，更是如同异想天开！

    超越天阶的斗器居然还嫌不完美？圣阶顶级斗器还有进化的空间？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之大，实在难以消化，若非见识过两界环和雷神之锤，韩尘定然以为莫上苍是在说书。

    “为验证所思，吾与另外两位人族同僚，便将想法告知吾主奥格帝洛兹。吾主开明，竟愿促成此事。但矮人族始建未久，资源有限，无法满足炼器之需。吾主深思以后，逐决定求于其父泰坦之皇。”

    “世人皆知，吾主与泰坦族早已决裂。然，内乱与异族侵袭，已伤及泰坦族之根本，泰坦族急需能令之恢复强大的力量，加之无法割舍之情，奥格帝洛兹之提议，在泰坦皇的牵引下，竟出乎意料的顺利。泰坦族同意资助吾主一切资源，交易之条件，是为泰坦族打造一件相同品级的斗器。”

    “超越圣阶之器，吾等暂称为‘圣器’！如何补足圣阶斗器之缺陷，开创出炼器之全新领域，实非轻易能为。吾等三人，连同吾主奥格帝洛兹，探索十年，竟全无头绪。”

    “泰坦族耗资无数，却见吾等迟迟未有成果，本已失去耐心。幸有泰坦皇全力支持，研究才未被中断。”

    “可叹天有不测风云，泰坦皇在与异族强者一战中重伤陨落，举世震惊！吾主奥格帝洛兹悲痛欲绝，亦明白失去父亲之支持，圣器之研究再难为继，逐决定乘泰坦族新皇夺位之际，猎杀泰坦图腾神兽泰坦巨猿，以其血骨、兽魂锻造圣阶之器，或可令之升华……”

    听到这里，便是两界环也再难淡定：“猎杀泰坦巨猿用以炼器？真是一群疯子。”

    从莫上苍的言辞当中可以听出，其实他们早已推断出，要想成就圣器，少不得使用神兽血骨做材料，而神兽行踪难觅，在当时，能确切知晓神兽所在的，唯有奉泰坦巨猿为守护神的泰坦族，这或许也是奥格帝洛兹找到泰坦族合作的真正原因。

    但即便是父子，泰坦皇也不可能逆泰坦全族之大不讳，同意去猎杀族群守护兽，所谓“十年全无头绪”，只怕是为这等难得的材料所限制罢了。

    奥格帝洛兹从小远离泰坦族独自生活，未受过泰坦文化的熏陶，并不信仰什么泰坦守护兽，且因为泰坦族人对他的歧视，他对泰坦族其实恨意多过情义，为数不多的感情，仅靠泰坦皇勉强维系着。

    既然泰坦皇已死，奥格帝洛兹便失去了最后的顾忌，加上铸造圣器所需的资源又可能随时断绝，猎杀泰坦神兽的念头，自此果断付诸了行动。

    可神兽乃是超脱世俗的超级生命，既有堪比人类的智慧，又有强于妖兽的能力，还有无法预见的特殊异能，要捕杀谈何容易？幼兽或有机会，若是成兽，哪怕是排名最垫底的存在，其强大恐怕也不是凡俗力量能望其项背的。

    传说泰坦神兽为泰坦族世代供养，泰坦族历史悠远，可见泰坦巨猿必然早已成年，似这等神物，若无充分准备，纵是偷袭，也未必能得手。

    先辈们是如何对付神兽的？韩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只听莫上苍继续说道：“然猎杀神兽绝非易事，何况还在泰坦族的领地之内？吾方强者虽逾数十，且皆持斗器，还有数位高阶炼金术师压阵，却仍无必胜之把握……”

    以奥格帝洛兹为首的盖代强者有数十人，还有至少三位圣霄炼金术师压阵，这般阵容，放到今天，怕是能横扫全大陆了吧？韩尘心中暗叹道。

    “时不我待，新皇未登基，已对吾主奥格帝洛兹下达驱逐令。吾等再无谋划之余地，唯有选择硬攻！吾方以大军佯攻泰坦皇城，吾主与吾等共计十二人，悄悄前往了泰坦禁地巨神山，所幸泰坦族人未料及吾方之真意，吾等一路竟未受任何阻扰，顺利地进入了巨神之路。”

    “安拉斯山是泰坦族为泰坦巨猿专门开辟的栖息空间，此神兽便居于魔镜之湖畔，吾等虽从未至此，仍轻易感应到了神兽独有之气息。”

    “纵然以前千般想象，直至亲眼所见，吾等才明白，神兽之强大，已不是吾等凡人所能理解。然正是如此，更坚定了吾等以其血骨促成圣器的信心！”

    “七名身怀天阶斗器的矮人强者，外加吾等五位当世最强炼金术师，连战八天，竟对此兽无可奈何！不得已之下，吾等只能使用人海战术耗其体力……”

    七名手持天阶斗器的矮人族顶级强者，加上几位圣霄炼金术师，打了八天竟还拿不下泰坦巨猿？那自己一个人来找它麻烦，岂不是送菜的？

    来找泰坦巨猿是两界环的提议，韩尘脸颊抽搐了几下，向两界环挖苦道：“你丫还真看得起我啊，那个时候就敢让我来找泰坦巨猿。”

    “额……这个……”两界环支吾半晌，讪笑道：“那会儿我不是说了么？都过了那么多年，成兽万一不在了，留下幼兽或者只剩尸体，你还是有机会的嘛……”

    韩尘没好气地道：“有成兽我就死定了！”

    “惹……你来了起码还有机会，不来半分机会都没有，风险肯定也是与机遇同在的嘛，再说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便找到这里啊。我原本计划着你实力会再高一些才能来的……”两界环狡辩道。

    韩尘啐道：“三个圣霄炼金术师加七个矮人祖宗都没辙，我一个人水平再高有毛用？”

    “好吧……”两界环终于说了实话：“其实当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那时就是个渣，我压根儿就不认为你能来到这里……”

    “你……”韩尘很不爽，却无言以对。

    气恼地打了个哼哼，韩尘不再搭理两界环，接着听莫上苍讲故事：“吾等早在十数年前开始此项计划时，便于全大陆收集了数量庞大的剧毒妖兽，更将其中几类佼佼者培养成了妖蛊。吾等几位炼金术师施展召唤之阵，将这些毒兽统统召唤到了安拉斯山……”

    两界环忽然插口道：“噢……原来外边那群妖兽尸骨是这么来的……”

    韩尘斥道：“闭嘴！安静听他说。”

    两界环嘟嘟嚷嚷不说话了。

    莫上苍的声音继续在韩尘脑海里回荡：“寻常妖兽原本极为畏惧神兽，但经由吾等蛊化培养，这些妖兽已是厮杀成性，神兽气息非但没能威慑它们，反而成了它们吞噬的目标。”

    “泰坦巨猿再强，也扛不住这连绵不断的群攻。苦战三天三夜之后，泰坦巨猿终是显出了疲态，吾等抓住时机，果断祭出三件圣阶斗器，再战三日，方将之重创！而吾方十二人中，也只剩下了三位矮人强者，以及两位圣霄炼金术师，其余皆同那成千上万毒兽，化为了枯骨……”

    雷神祭坛外那层层叠叠的厚厚骨骸历历在目，成千上万的顶级妖兽，加上数位绝世强者和炼金术师的性命，连战半月，才搏得一头泰坦巨猿！这是真真正正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成年神兽的强大，岂止是变态？

    莫上苍对战斗的描述只有简短几句话，但谁都能感受得到，那场猎杀之战是多么的惨烈。

    韩尘听得心潮澎湃，却不无郁闷地道：“泰坦巨猿已被他们杀了，这趟虽不算白来，吸收神兽血脉的计划却是铁定落空了。”

    两界环道：“莫上苍不是说有圣器的研究成果吗？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

    “同上！”玄冥言简意赅。

    韩尘不满地嘟起了嘴：“自私，你们咋就不为我想想……”

    “闭嘴！”话未说完，两界环和玄冥异口同声打断了韩尘：“安静听他说！”

    “靠……这是报复刚才……”韩尘嘀咕嘀咕着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