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论道
荧装傻，“听不懂啊大爷。” “听不懂也没关系——就只是这条路子走不通了。”重捧日揉了把根本看不见眼睛的老眼，“看来只能是先传你却邪功法……你可愿意？” “愿意！” “得嘞。” 重捧日干枯的老手刹那间就到了荧的额头前，给她猛弹了一记脑崩，听得荧额头“咚！”的一声震响，这传功就算完毕了。 “哎哟！” “传功就得是使着这手快准狠。”重捧日轻吹着自己指尖，白雾若烟随着小老头的吹起而散，没入天地。 荧捂着发红的脑门，正想说些什么时，忽感神识一片清明，双眼视野骤然开朗，她甚至能够轻易看到原本该是视线死角之外的视角，能穿透许多外壳看穿其中的本质，而脑海中亦有一大段的箴言正以荧自己的声音反复念诵着，有若与生俱来，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荧上手感悟了功法之后，她自己也明白了什么叫完全传授不出去的东西，自己识海里的那段玩意就是……而且她更加觉得那时自己和香菱能在那个山洞里学到一鳞半爪，也是奇迹。 而又当荧看向了那正笑呵呵的门主时，他衣襟旁系着的湛蓝色宝石是那样的夺目，可荧刚刚偏生就是没能看见，仿佛下意识地忽略了它。 【渊渟岳峙——重捧日】 【神之眼：冰】 【种族：人】 【等级：99】 【生命值：？】 【却邪门门主，重氏老祖宗。】 【{那时啊，他仅仅只需简单往那儿一立，便是瀑布停流，飞烟逆溯，万物凝滞，唯有他周身流转的寒气是为唯一。}——说到五十年前，真武门门主江岿然曾如此感叹道。】 但面前这笑悠悠的老头儿完全没点排面，荧又瞥了眼身旁拍打着大榕树试图拍下更多落叶的胡桃，这位往生堂堂主也是99级的存在，却仍也没什么排面…… 随后，荧又在原位静坐了七八分钟，让脑海中的那段文字完完全全融入了自己，起身朝着门主拱手一拜，“多谢门主传功！” “同是一门，不用客气。” 重捧日倒是豁达，“几位可有什么规划，是要离开了么？” 香菱无奈叉腰，“龙驹租借价钱要掐着时辰算，能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而且我还得回家里继续帮我老爹的忙呢。” “别回那么快啦——”胡桃抱住了香菱的腰，哭哭唧唧，“这次我向堂里要了好几天的假，可就不能这么回去……” “笨！” 香菱揉着胡桃的脑壳，“回璃月港不一样也是玩，只要小心点别被往生堂成员遇见不就好了。” 两人在一旁嬉闹，重恂静静围观着，而石桌前的荧则是从识海里取出了那一枚财神派霁荷赠来的相遇之缘，轻托在手心，略有些紧张地问道：“您认识这个东西吗？” 在被重捧日注入功法的那一刻，荧识海中的这枚相遇之缘光芒大盛，而荧也能给更加清晰地看穿相遇之缘星辰外壳纹路之内那片混沌般的星空。 重捧日又揉了下自己的眼眶，伸头盯着荧手心的相遇之缘许久，才慢慢道：“晓得，相遇之缘嘛…… 三千七百年前茅派天人荀天时收拢夜空，汇御天成，凝此宝珠，冠名曰‘相遇之缘’，称非星空外有缘者不可解其奥秘。 此珠外部缕空，刻画天蓝的星辰纹路，内中所蕴星辰，玄妙无比，地崩不坠，天雷不毁，遭数次劫难仍传承至今，不改其姿……咦？” 静了不久，重捧日又疑惑地咦了一声，陷入沉思，又过了不久，这位老者凝声道：“女娃子，你能‘用’这枚相遇之缘？” “对。” 荧捏住这枚相遇之缘，在心中默念一声祈愿，缓缓闭上眼睛。 这枚刀枪不入火烧不破雷打不动的相遇之缘化顷刻融化，化作簇簇飞烟散去。 重捧日腾然起身，双手轮转拂动，四象真气于他双手合成，再随着这小老头将这四象真气朝着天穹打去，那被蓝白云烟包裹的洞天都被四象真气给杀出个大洞来，露出了凄凄冷冷的夜空。 而这片洞天之上，最远最远之外，一枚星辰骤亮，清蓝色的流星划过夜空，朝着山峰撞来，尤为绚烂。 流星顺着缺口，穿过洞天，坠在了荧的身旁青石地上，片刻之后蓝光散去，一把通体漆黑的铁剑深深插在青石地缝隙之中，锋刃寒光凛然。 在重捧日深邃复杂的眼神中，荧拔起这把长剑，轻轻于空中抛了抛，割掉了几片落叶，代表它并非一个感官聚合体，而是个可以使用的确切存在。 【暗铁剑】 【品阶：蓝色.三星】 【攻击力：355】 【元素精通 51】 【元素充能效率 19%】 【过载：当触发超载、超导、感电、原激化、超激化、超绽放或雷元素扩散反应后的12秒内，攻击力提高6%，每触发一个反应攻击力加成独立计算，若触发相同反应则刷新持续时间。】 【看起来是一把晒黑了的铁剑。 ……嘶，铁剑也能晒黑的吗？】 旁边胡桃张大了嘴，嗖地跑到了荧的身旁蹲下，双眼汪汪，“jiejie，流星们是不是都会听你的话呀，能不能多叫些流星来实现我的愿望——” 香菱和重恂则震惊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前出现的事情实在有些超乎二人想象，只有没心没肺的锅巴还坐在满是落叶的青石地上逗弄着流风。 重捧日伸出右手往天空一攥，那被四象真气轰出的缺口便恢复了原样。 “看来，真的就是你了……” 荧微微皱眉，正襟危坐，隐隐有些担心，也又坚定地开口道：“还请门主细说。如果可以，还请将您所知道的都和我说说，我，我最近很混乱，很迷茫，我不太能理解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用急，孩子。”重捧日看向了荧身旁蹲着的胡桃还有后面站着的俩人，“那这些孩子可以旁听么？” “可以。” “好。 在约三千七百多年前，魔神战争结束……茅派的高人荀天时收拢夜空——更准确的说，是收拢夜空星辰的化身，原石，凝聚成了可以牵引缘分的奇宝，称为相遇之缘。 他推演天机，算出未来的某一天将会有世外之人入此世中来，入局者难破之，他故而留下了这枚相遇之缘，牵引此世之人与世外之人的缘分，给这片终将走入沉寂的世界，也给世外来此的旅人一个机会。 相遇之缘的合成之法，其实很简单，而亦需刚好一百六十枚原石可凝，而后一千年多年后，茅派奇才林青衿调整了凝聚手法，创出湛蓝星辰与粉黛星河交织的纠缠之缘，并将相遇之缘与纠缠之缘合成之法公布天下。 虽是公布了，但相遇之缘与纠缠之缘除了坚硬难克之外，并没有别的效用，所谓可以牵引世外之人也是个玄之又玄的说法，时过境迁，另外六国除了极古老或隐秘的传承，应都失了凝聚之法。 而到现在，世外之人居然出现在了小老头的面前……真是不枉此生啊。” 重捧日格外唏嘘，而桌对面的荧则静静地听着。 “江湖有言那世外之人堕入深渊，但你也活生生在我眼前——嘿，还真被那荀天时猜中了，缘来者双生，分别标以清晨与黄昏。 小女娃，现在的你，应是神台清明，宛若新生，方方看见这片天下不久吧？算着时日，该尚是不足一年。 是顺着过去追寻，还是走在眼下前行——都是看你自己了。 世如棋局，落子无悔！ 言尽于此，小老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