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零章 尾大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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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也想做一个明君,奈何心比天高,却志大才疏,不懂权术运用,对臣下刻薄寡恩,根本就笼络不住人心。 且为人刚愎自用,生性多疑,又急于求治,结果就是不治。 作为一国之君,其实这人还是蛮值得同情,登基之后就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他不好女色,生活也很检点,从不怠政,绝对没有昏君的那些毛病,却把国家整成了这个样子,说白了,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皇帝虽然不成器,但却很恋权,一心想要牢牢抓住手中的玉玺。 在他的脑子里,治理国家就是玩一场权力平衡之术,就像是玩跷跷板,谁冒头就打压谁。 所以在皇位不稳之时,就有意扶持几个节度使,来制约这位劳苦功高的叔叔,这也是‘帝王心术’的基本cao作。 本来凌若虚就无意皇位,为了避嫌,很干脆的交出了手中的军权,一心治理江湖事宜。 不过,这同时也导致了一个恶果,那就是失去了这位强势王爷的弹压,各种外部势力趁势崛起,就此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在朝廷的纵容之下,原先权臣之间互相制约的格局就此荡然无存,却导致了权力过度的下放,最终形成了执政真空。 节度使乃是封疆大吏,一方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大权在握,在自己封地妥妥的就是土皇帝。 掌握了辖区的全部,掌政令,领属县,审讼案,征赋税,约官兵…… 最后两条尤其厉害,这就相当于钱粮和兵权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手中,在本地区他们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比皇帝说话都好使。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若是不知道节度使的大名,根本就活不到天黑。 诸如此类的节度使,足足有二十四个之多,还有其他坐大的势力,朝廷根本就难以兼顾。 沈家鑫虽然不是领军人物,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大约排名在四五的样子,也就是说,上面至少还有三四个大佬。 大家都是一方军阀,自然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站稳脚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壮大忠于自己的力量。 经过多年的经营,每一个节度使的能量都不可小觑,手下少则数万军马,多则数十万,要是真的惹急了眼,确实不好收拾。 朝廷也不是没考虑削权,但那比杀了这些大人们的亲娘还严重,他们也不是酒囊饭袋,绝不会束手待毙。 若是倾国之力,对付一两个还马马虎虎,可一旦打草惊蛇,三五个联盟,就足以跟老东家分庭抗礼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紧,直接走上跟当局对抗的道路。 主强臣弱还好一些,最多就是出一个暴君,臣下受苦,皇权却不至于旁落。 但皇帝太过软弱无能,掌控力跟不上,那么政权的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借助叔父的大力支持,消灭了一切觊觎皇位的力量之后,皇帝已经逐渐转变了原先谨小慎微的口风。 从高喊‘放权’的口号,开始玩起了关于价值观的问题,更加重视政策的‘性价比’。 思路决定出路,他立志做一个中兴之君,只是这一次的手段要更激进一些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再不赶紧集权,就只能让各方势力越做越大,最终自己也只能在这场博弈中被淘汰出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伤害的是帝国的根基,最终遭殃的还是皇权。 于是,最终皇帝下定决心要雄起一次,开始对这一系列顽疾动手了。 现在的局势,唯一有利的消息就是,看起来四下里冒烟,到处起火,可暂时还不能形成燎原之势。 关键在于这些势力缺少一个众望所归的带头大哥,只能各自为战,就是一盘散沙,这也给了朝廷各个击破的良机。 所以谁也不想做出头鸟,都在一边积蓄实力,一边观望,毕竟时局并不明朗。 几经推演之后,决定在这些不安定因素形成气候之前,利用节度使大爷们的势力,先把周围的毒瘤给清除干净,比如匪患,起义军,地方豪强,等等。 不削权可以,但是一定要消灭辖区内的其他势力,斩断他们‘养寇自重’的念想,同时也可以起到一个对耗的作用。 能成为一方诸侯,自然不是傻瓜,大家也都看穿了这‘驱虎吞狼’之计。 驱虎吞狼,你至少得是一只狼,若是食草动物上去,那叫送菜。 万事开头难,所以朝廷的这第一枪打在哪里,就很有讲究了。 这个目标一定要不大不小,既能吃得下,还不至于遭到反噬,同时还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杀一儆百。 斟酌再三,最终这个突破口,就选在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战略枢纽——乐安郡。 而凌若虚的这一次突访,就想着趁着他们还没拧成一股绳,抢先拿下沈家鑫,毕其功于一役。 甚至已经做好了两败俱伤的思想准备,这样的杀伐手段凌若虚从来就不缺,关键时刻需要霹雳手段,才显菩萨心肠。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强权,永远是强者独享的资格。 如果弱者也想要强势,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失败者承担不起的代价! 该战略若是成功了,就能以乐安郡为根据地,慢慢分化蚕食周围的各方势力,来一个中心开花。 一旦缓过眼前这口气来,朝廷中兴有望,未尝做不到重整江山,再振乃祖雄风。 但想要平衡各方势力,只凭皇权的影响力已经做不到这一点,要不然沈家鑫这个老滑头也不敢一再虚与委蛇,一拖再拖。 凌若虚来了之后,已经和他密谈了一夜,这个老狐狸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口号喊得山响,一点干货都没有。 一手太极玩的出神入化,一点无关痛痒的蝇头小利还可以让步,可牵扯到根本性的东西,那就免谈了。 就像一个平民说‘我如果有一百万两银子,我愿意把五十万献给朝廷’一样,看着好像慷慨激昂、十分大气。 但要是问‘如果你有十两银子,愿意上交五两给朝廷吗’,肯定会遭到断然拒绝——因为他可能真的有十两银子。 可是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吧,凌若虚又不想出师不利,第一炮就放了个哑炮,更不想真的和沈家鑫撕破脸。 这个老狐狸在乐安郡苦心经营十几年,还是有不少的底牌,若是霸王硬上弓,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 所以,狠话说说还行,可一旦真的翻脸,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乱整个布局。 困难是早就有所预料,但要如何破局,凌若虚却一直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要达成这个小目标还需要多方助力,而眼前闺女的这个救命恩人,或许就是个不错的借力对象。 经过沈家鑫和叶玄机的试探,这小子能说会道,比较上道,手底下又确实有两下子,这也让凌若虚感觉此事大有可为。 最好能把这位‘二庄主’拉入己方阵营,以后有很多自己不方便出面的脏活儿,完全可以让他去顶雷。 然后自己在旁边再小施手段,双管齐下,相信效果会好很多。 最好他能更识趣一点,配合自己唱一曲双簧,敲打一下沈家鑫,那就更完美了。 对此,凌若虚不敢有太大的奢望,按照闺女的说法,这小子一贯不按套路出牌,根本就不知道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见面之后的第一印象,感觉他除了善解人意之外,似乎并没有传说的那么邪性。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自家傻姑娘和沈家鑫这个江湖老油条,被这小子忽悠了,没有透过现象看清本质; 要么就是这厮手段高明,太会扮猪吃虎了,连自己都看走了眼,掉进坑里了还不自觉。 所以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争取最好的结果,做最坏的打算。 但是,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拿就是邬非鱼和背后的大鑫山庄,有这个实力才行。 想要借刀杀人,首先刀子必须要足够锋利,钝刀子可对付不了沈大节度使。 不过,借刀归借刀,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借一把控制不了的刀子去杀人,不小心砍到自己,也是很疼的。 邬非鱼最近名头虽响,但凌若虚并不认为他有多么强悍,能够力压沈家鑫一头。 不过,如果形势需要,倒是不介意提供一些来自朝廷方面的帮助,这样双方才能势均力敌,互相伤害,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凌若虚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即便是演砸了,也不过是再玩一招舍卒保车,反正有这个赘婿做背锅大侠。 他忍不住揽须微笑,至此,才有了那么一点‘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意思。 万一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其实就是一个另类,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呢? 那自己岂非憋到宝了?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假以时日,早晚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绝对不至于辱没门庭! 若是此行顺利拿下乐安郡,这小子又表现出色,不妨提拔一下,给他一个入赘的机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至于他会不会答应,凌若虚根本就没考虑,而之前的拒绝,也被理所当然的归为半推半就了。 即便是邬非鱼有天大的能耐,还是太年轻了,就是一个江湖小白。 虽然来历神秘,但这也意味着得不到背后宗门的支持,最终的成就不会太大。 在他看来,只要大把的荣华富贵扔下来,傻子才会拒绝,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且还有闺女这个抓手,据说他十分迷恋,还怕不乖乖就范?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美色所吸引,哪里知道这世上唯有权势,才是最美妙的东西,可见草莽就是草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