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今别离

    “谁急了！那些大腹便便的公子哥我才看不上呢！”

    看着直跺脚的小姨，沐灵毓心里估摸着她喜欢往外跑原因，一是逃避相亲，二就是单纯的不想待在家里。

    “我就随便说说，小姨别放在心上。”看见情况愈发不对沐灵毓连忙安慰道。

    沐灵毓牵起林诗诗的手将她领回椅子坐下，“姨姨，你在这坐会，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回来我们就走。”

    林诗诗平复好心情说道：“没事，我又不急，你好好跟他们聊聊，聊够了我们再走也不迟。”

    “嗯”沐灵毓点头答应。

    沐灵毓走出门看向隔壁徐家虚掩着的房门，想着回来的时候再去。

    走过几条街，望见醒目的旌旗高高挂起，杨老头的药铺过完年也开了业。

    轻叩门板，沐灵毓迈过门槛，“杨爷爷在吗？”

    柜台后的杨老头从躺椅上立起身子，“呦，这不灵毓吗。咋的，身体不舒服？”

    沐灵毓双手撑在柜台上说道：“杨爷爷我要走了，去京城。”

    “京城好地方啊，咱灵毓傍上富家千金啦？”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啊，回我娘亲的家。”

    “那感情好啊，你们娘仨在这也没个人照顾，回去了到也好。”杨老头摸着花白的短胡须说道。

    看着一脸愁容的男孩，杨老头又安慰道：“送药的事大不了我在雇个人，再不济他们自个来拿，多大的事。”

    “京城人多，医生也多，指不定有人能医好你这纸片身子。”

    “我这药方你带上，到时候抓药也方便。”杨老头提笔将药方写在纸上。

    杨老头讲纸推在柜台前，“干嘛哭丧个脸，别人上京乐得开花，到你这怎么跟上坟一样。”

    “去，去，去。别在我这磨蹭了，去别家叨唠去。”杨老头挥手驱客。

    沐灵毓接过药方，“那我走了。”

    可还没走几步就折返回来。

    “还有什么事？”

    “小吱呢？”沐灵毓问道。

    “天气还冷不知道搁哪个洞里睡觉，等开春暖和些便回来了。”

    “放心吧，我会和它说的。”

    沐灵毓继续在街上走着，不时和街坊们打着招呼。

    走过桥便是下棋的算命摊子了。

    “沐家小子，来这干什么，打今天起可没地方给你下棋喽。”王屠户说道。

    正月的大冷天里，这姓王的屠户依旧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毛巾。沐灵毓印象里他似乎一直都是这副打扮，也不免得从心中感叹王屠户壮硕的身体。

    “没事我就逛逛，我马上就走了。”

    王屠户一脸不可思议，“走了？去哪？不会是京城吧。”

    “嗯，去京城。”

    王屠户一拍脑袋，“那假道士道士总算算准了一次，那个沐小子你等着，有东西给你。”

    王屠户蹲下身子在一旁的框子里搜寻着什么。

    “在哪来着？这个？不是。有了！给！”

    “这是什么东西？”沐灵毓接过米黄色的锦囊。

    “好早前那牛鼻子给的，说是你哪天要走了就给你。要不是你今天提了一嘴，我迟早给忘了。”

    “我能拆开吗？”沐灵毓问道。

    “给你的你就拆呗。”

    解开锦囊上的系绳，沐灵毓从里边抽出一张纸条。

    北行，闻钟声而止。

    什么意思？沐灵毓抬头看向王屠户。

    “看我干什么，我不识字的。”王屠户摇摇手。

    沐灵毓将纸条塞回锦囊，重新系好绳线。

    “没其它事我就走了，王叔。”

    “好咧，路上小心。”

    怀里揣着锦囊，沐灵毓又去向林荷工作的小书局。跟里边的人打声招呼，告知众人自家娘亲离了乡镇，不来工作了。

    在镇子上逛了小半圈，想来没什么人落下，又回到了家门口。

    沐灵毓敲了一下徐家虚掩着的门。

    “宁宁，柳婶在吗？”

    屋里边，徐宁宁听到声音蹦哒着出来，“灵毓哥哥有事吗？”

    “那个……”看着徐宁宁扑闪着大眼睛沐灵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你就说呗。”徐宁宁拉着他的手往里屋走。

    沐灵毓止住脚步，带着徐宁宁也停下来。

    徐宁宁看着一脸严肃的男孩，感觉到了事情的不一般，松开了手。

    “我要去京城了。”

    徐宁宁抬头看着他，小声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沐灵毓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娘！”

    徐宁宁的眼泪决堤，哭喊着陈春柳，希望有办法能留下他。

    厨房里，陈春柳听到哭喊声来不及擦干浸湿的手便跑出门。

    “怎么了？”陈春柳边跑边把手在围裙上蹭干。

    看到徐宁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陈春柳蹲下用衣襟擦着她的花脸。

    “怎么了。”陈春柳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沐灵毓。

    “陈婶，我要跟我娘去京城了。”

    陈春柳也是一愣，难怪自家女儿哭得这么伤心。

    这南方乡镇距离京城千里之远，这一去可能就是不回了，日后相见更是困难。

    徐宁宁把头埋在陈春柳怀里哭得更大声了。陈春柳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不断轻抚着她的后背。

    “宁宁。”沐灵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空我就回来玩，到了那我每星期都给你写信。”

    “不要！我不要你走！”徐宁宁抽回鼻涕，直勾勾看着看着沐灵毓。

    “我娘，我姐都不在这了。我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

    “不行！”徐宁宁扑到沐灵毓身上，两只手紧紧抱住他。

    “我也要去！你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那你娘和大哥二哥呢？”

    “我不管！我就要去！”

    陈春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屋子，拿着一个木盒出来，看颜色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灵毓，打开看看。”

    玉牌，沐灵毓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灵毓，灵毓？”

    陈春柳叫醒失了神的沐灵毓。

    “啊，怎么了。”

    “这玉牌婶就送你了。”

    “啊？送我了？”

    看着木盒子中的玉牌，沐灵毓很难理解为什么柳婶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送你了，就当宁宁的嫁妆了。”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