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为什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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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我为什么会知道 南方入冬的夜晚,天气已经转凉了,遍地可见飘落的枯叶,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着。 在回教室的路上,路明非一直低着头,尽量溜着墙根走。 在他这个“主菜”离开后,礼堂的师生也很快散会了,校园到处都是回教室的人。 从礼堂走出的学生们缩着脖子,大声谈笑着向各自的教室走去,想要赶在下节课开始之前回去。 不过,当有人看见路明非,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又和朋友窃窃私语。 路明非盯着脚下,叹了口气,飞快地往教室走。 保持着狗狗祟祟的模样,好不容易走到教室门口,路明非才暗暗松了口气。 一推门,就看到了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 他们原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路明非一进门却突然安静了几秒。 “道听途说的案子多没意思啊!都是瞎扯蛋,要说真实的,还得听真材实料的。”一个男生看着路明非笑道。 大家一下子来了精神,随后便迅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路明非,校长说的事是真的吗?” “啊……是。” “你真的从杀人犯手里救了一个人?” “……真的。” “杀人犯长什么样啊?是不是满脸横rou那种。” “不是,看上去是个很老实……” “你是用剑道制服歹徒的吗?有没有什么速成的诀窍啊?” “没……” “公安局给你多少奖金啊?” “太走运了!发了一笔横财!要不要请客吃饭啊!” “你救的人是男是女啊?该不会是英雄救美吧!有没有以身相许啊,嘿嘿。” “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被堵在门口,一个个地问个不停,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最开始还可以回几句,但很快根本插不进话,只能尬笑着摇头点头。 直到他们问的问题越来越过分,路明非嘴角的弧度才悄然消散。 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张张写满好奇的脸,突然想起自己被叫上台去讲话的一幕。 到底在说什么啊? 可是有人差点死掉啊! 为什么你们能说得这么……轻松? 尽管照进教室内的阳光依旧灿烂,但路明非却仍然感到了阵阵阴冷。 他们并不关心任何人的痛苦,也不会在意当时情况的危险。 别人的生死,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寻求刺激的谈资而已。 听着耳边的聒噪声,沉默片刻,他扫视了一眼人群。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路明非的嘴角牵出一丝笑容,还是平时那种干笑,他讨饶道,“哥哥们,等下就上课了,快让我回去吧。” 准备听到内幕消息的听众们失望地发出“切”的一声,几个刚才还躲在男生身后的女孩也不甘心地怂恿着他:“别这么小气嘛,说来听听啊,多刺激啊。” 面前的学生们依然吵闹嬉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够了!”路明非的心里再次涌出一股烦躁,大喊道,“让开!” 说罢,便直接伸手拨开了挤在面前的人群。 感受到那种不容质疑的力量,挡在前面的同学都愣了一下,一些人更是被吼得吓了一跳,几个女孩都被吓得脸色煞白,然后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直到路明非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们才回过神来不满地小声嘟囔:“装什么啊?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不讲就不讲,吼什么吼啊。” “他该不会真以为自己多牛逼吧?” 路明非没有搭理他们,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把后背对着他们。 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几人就只能尴尬地杵在那里,感觉心里憋闷至极。 “好啦。”坐在前面的柳淼淼小声打着圆场,“既然他心情不好,那就别打扰他呗。” 那几人瞪了一眼路明非,也没有再找什么不自在,嘟囔着什么就走回去了。 “呼。” 路明非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头向后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柳淼淼看着路明非的脸色,迟疑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道:“副校长也真是的,让人家上台发言,好歹也得给点心理准备啊,就那么上去,多尴尬。” “我谢谢您的安慰啊。”路明非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过请您别和我说话,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 “哼,狗咬吕洞宾。”柳淼淼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但也没说什么就转回了头。 很快,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课堂里弥漫着兴奋而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不时地偷偷小声议论着,彼此交换迷惑亦或是恍然的眼神,又会不约而同地看向后面的位置。 而路明非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闭着眼趴在课桌上假寐思考。 如果以前听到柳淼淼帮自己解围和安慰自己,他恐怕会直接乐得开出花甚至开始脑补了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感觉什么枷锁解开的同时,又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 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收紧细长的躯体,让路明非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和恐惧感。 …………………… 叮铃铃!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结束。 在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就离开了教室。 见状,不少站起身来的人都露出了遗憾和不忿的表情。 “搞得好像自己多宝贝一样。”徐岩岩撇了撇嘴,不屑地小声嘀咕。 一旁的徐淼淼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样对路明非的行为表示不满。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同学。”他探头看了眼教室内,又叫了声徐淼淼问道,“请问哪位是路明非?” 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刷地一下聚集到这位陌生的闯入者身上,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警服。 在以黑白配色的校园中,他身上的警服显得很扎眼。 徐淼淼愣了一下,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警服,错愕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不是,他刚刚出去了。” “路明非应该是去剑道社了。”靠窗户的一个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显然是看到了路明非离开的方向。 “谢谢。”男人道了句谢,风风火火地正想离开,却突然顿住脚步,转头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很衰……呃。”徐岩岩脱口而出,但想起路明非今天的怪异表现,他又突然顿住了。 单单从今天表现来说,一向逆来顺受的衰仔,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一旁的陈雯雯放下书,笑了笑说道:“现在剑道社应该没人,如果看到有人的话,那就应该是路明非。” “好,谢了。”男人点了点头,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而他一离开,教室里就响起了兴奋的嘈杂声。 走在半路上,男人才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去剑道社的路,索性拉住一个抱着篮球的小个子男生,问他剑道社怎么走。 小个子男生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便非常热心地给他带路。 剑道社的位置位于篮球场的西南角位置,男人依次走过这些聚集着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的场地。 这些正值十七八岁的男孩在球场上不惜体力的奔跑着,争抢着,不时发出兴奋地尖叫,时而为一个动作是否犯规、一次得分是否有效大声争论着。 看着这些精力充沛的男孩,男人也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读书时的日子,嘴边渐渐浮现出一丝微笑。 就在这时,小个子停住了脚步,指了指远处道:“就在那里,您自己去吧,我就先走了。” 男人点了点头,很快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而且越是接近深处,那竹剑敲打的声音就越清晰,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竹节爆裂时蹦出的竹纤维。 足以见得挥舞竹剑的人力气有多大,仿佛不是在练习而是在厮杀和斗殴。 而往往在竹剑发出碰撞声的时候,都带着一阵有力的低吼和踏步声。 竹剑的碰撞声总会响起,并且要比上一剑更激烈。 走到了那扇门前,男人已经确定了门后便是自己要找的人,隔着门上的窗户他几乎都能看见里面站立的身影了。 咔嚓。 男人推门而入。 看到那个男孩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举起,挥动,停滞。 扬起的竹剑像鞭子一样挥下,就只能看见近乎弯曲的黑影,狠狠砸在自己面前的……空气。
原来那并不是竹剑的碰撞声,那只是男孩挥舞竹剑的声音。 每一下挥剑都是全力。 浑身汗如雨下,手脚都在发颤,动作却没变形。 不断重复着标准的素振动作,利落得像是刻在DNA里一样。 但男人看着那个男孩的挥刀动作,感觉对方是在宣泄着内心的什么。 猛地,他想到了篮球场上那群没心没肺的男孩们,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其实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但又莫名感觉他与那些同龄人泾渭分明。 “呼。”直到做完最后一个,路明非脸色潮红地放下竹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鼻尖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先是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才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皱着没精气神的眉毛问道:“有事吗?” 说完,不等男人回答,就径自走向场边的长椅。 “嗯?”男人有些猝不及防,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过去坐下,清清嗓子笑道,“咳咳,你叫路明非吧?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蒋阎。” “是,我是路明非,警察蜀黍。”路明非叹了口气,肩膀酸得厉害,伸展开四肢,向后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是谢婉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的?” “怎么样,收到表扬信了?学校表扬你了吗?”蒋阎的语气欢快起来,发现路明非并没有看过来,准备拿出表明身份的警官证就悄悄塞回了口袋。 “……”路明非不想骂脏话,万一判个侮辱罪咋办,只能没好气地说道,“我谢谢你啊,警察蜀黍,所以还有什么事情吗?救人应该不犯法吧?” “嘿,怎么感觉你不高兴呢?”蒋阎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看看他,感觉一番好心都被当作了驴肝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小姑娘口中翘出你的名字的。” 而听到蒋阎最后的那句话,路明非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只要不是谢婉主动泄露的就行。 毕竟谢婉应该知道他是不想出名才会选择逃走的。 “对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蒋阎从皮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路明非解释道,“奖金申报需要填写你个人的详细信息,我还要问一下你当时制服歹徒的细节。” 路明非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接过了那沓文件。 蒋阎最初还耐心地摆出随时准备解释的姿势,但时间久了,也不等路明非问自己,也开始不耐烦起来,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着。 个人信息很快就填完了,但当路明非下意识翻到后面,看到那份文件愣了一下。 只翻了一页,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杀人案的卷宗。 接案纪录、验尸报告、现场勘验报告、现场图片、走访笔录…… 路明非愣愣地低垂着头,眼睛始终盯着那张图片。 广场中央的草皮被压得东倒西歪,一个白粉画就的人形静静的躺在那里。 另一张是套着人皮的模特仰面在草皮上,双臂展开,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一瞬间,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 四周摆满竹剑的木架,还有坐在身边的警察蜀黍,窗外散落的红色枫叶,墙上的大幅字画都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景象。 周围那些轮廓逐渐模糊的事物一件件围拢过来,木架、窗户、树木、甚至是墙壁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越来越浓重的夜色中变得扭曲。 一个人仿佛在他胸口慢慢浮现,伸出长长的,如藤蔓般的双手,慢慢将路明非的全身紧紧缠绕,之后便悄悄嵌入他的皮肤,不留一丝痕迹。 只是那刺痛般的触觉开始在全身蔓延,有种感觉在体内渐渐苏醒冷静而清晰。 灵视?这就是灵视吗? 路明非直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喉咙无意识地咕噜噜响了几声,心想自己的脸一定比身后的墙还要白。 低垂着头的女尸仿佛在嘲笑他的恐惧,而那具穿着人皮外衣的塑料男性模特,看上去简直是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了。 “他……好像在缝娃娃……”路明非垂着脑袋,无意识地呢喃道,“玛德,我为什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