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8 无面人、神与我 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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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渺茫的光 在无面人的心里闪烁 微光指引着它们破碎的灵魂，指引它们暂息的躯壳，跋涉在荒漠。 —— 神没有抛弃世界。 神将我从牲畜轮回中解脱。 并说：光明黯淡。 … 那是这世界第一位无面人诞生时所说的话。 之后，它的存在变成了这地狱中微弱光明的化身。 那是第一次 第一次恶魔对它束手无策 恶魔善于歪曲的时间不再听从他的命令，没法对它那外表做出任何改变。 时间，已经没法带回它破碎的一切 … 就这样 恶魔不再折磨那怪物 但只要被他撞见，他还是会杀死它。 对怪物来说，这样的死亡……至少也比饱受折磨的从前要好。 … 无面人的存在让恶魔很纠结 他扬言早晚会将它变回原来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已经几个千年都不再管它和它们了。 恶魔一心扑在折磨新来者上面，再未管过无面人们。 … 而后，千百万年 无面人，无面人们，躲在虚假世界的尽头，以让恶魔都感到厌恶的面容存在着、等待着… 等待着剧目最后那一场，最后一场忘不到头的结局 … 脚步踉跄的无面人，从沙丘上滚落。 那如怪物一般的外表是保护它不被恶魔垂涎的壳。 没人会在意它那丑陋的壳上又填了几道疤。 也没人会替它感到悲伤 对‘怪物’自己来说，更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痛苦。 它要赶往风眼—— 然后在那里和其它无面人一起自杀。 … 玩弄时间的恶魔并不希望它们就这么死去，所以会一次次将它们重新复活，并试图重新塑造它们的躯体，试图让她们回到最初的、值得虐杀的状态。 无面人们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自愿以自身生命为代价，用以消耗恶魔的力量。 … 按他的预计 重新将无面人拉回地狱是完全行得通的 但不知为何 他做不到。 —— “剧场”后台 恶魔绕着台阶向下走去。 他用带有余温的衣物擦试着手上的鲜血。 “哼～哼——新来的那几位真棒，那种美妙的痛苦情绪，简直——堪比当年的你。” “…” “呵，不说话？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幅样子，哪里还像个天使？” “…” 牢笼里的怪物不说话，牢外的恶魔却先恼怒起来。 “我会把你变回来的…变回零号，变回凌。” 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低沉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最迟明天，我就会进入虚空……你想想，到了那里面，永寂还会为你们几个半吊子而冲进来抓我么？” “此身，乃战神安可之利刃……” 牢笼里的怪物开口了。 “呵，战神安可……” 恶魔的脸色有些不悦，他略过了这个话题接着说道 “等进入虚空，将心脏转交给那位后……我有大把的时间来处理你们。” “此身，乃万界……” 怪物呢喃着，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动摇，就像真正的怪物一样。 面对这样的它，恶魔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我们回头见～无面人。” … 恶魔编织的世界还会继续存在下去 噩梦还在继续 地狱还在燃烧 —— “长予…” 披甲持剑的战神回到了神国 可神国已是满目疮痍 天使声嘶力竭或痛苦或绝望的祈祷，回荡在神国的废墟中久久不能平息。 眷者们与神界失联已久 天上地下，千百万年，恍如隔世。 “……” 回荡在神国中的，夹杂咒骂撕声裂肺的祈祷声，渐渐衰弱… 战神垂下了头，手中剑却燃起烈火。 “……” “此身……乃战神安可……之利刃…… 为之……斩尽邪魔…戮恶扬善……” “…我听见了。” —— “安可！神主有令，让你领军抗击虚空，你不去调军，要往哪儿去！” “…” “神域危急存亡之际，将军是想苟且偷生？当初主张反攻，现在手握大权却想逃了？” “…” “还是说神主调你回来，你心有不满，将军…是想脱离永寂神系呢？还是说——” “…死” “你要干什么？我是督军！我是督军——！！” —— 心脏跳动着 不断向外散发着恶意 “心脏在这，请您过目。” “嗯。” “那在下的神力…” “呵呵呵…当然，这是你应得的。” 漆黑的子弹，迸入他的额头。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给你力量。”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准备了分身！你要害我？！你要害我！！！” “慢慢享受。” “嘿嘿嘿嘿～我要把你，我要把你做成我的收藏品！！收藏——” “再会。” —— 一个疯子 一个恶魔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虚空深处 等待这样的，他的结局是什么呢？ 我想你猜到了。 在虚空中漫无目飘荡的他看到了一个笼子。 一个上面写着“这是陷阱”的笼子。 —— 神啊。 您虔诚的仆人向您祈祷。 请拯救遭受苦难人们 请将视线从天边垂下 再一次、再一次看看，看看那些渴望自由、心怀善良的人们，她们心中的光，纵使投身地狱依旧闪耀。 请再一次、再一次将您的威严降下。 终结黑暗，撕碎恶魔 为此，我甘愿牺牲一切。 …… 第9125次轮回，第9125次日落 血色的残阳，向地平面坠去 无面人们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爬上了最高的沙丘。 沾满鲜血的足迹，在这片死气沉沉的虚假大地上留下一条条血线。 她们知道，就连此时此刻，所见到的太阳、所照在身上的光都是虚假的。 但她们心中的信念没有动摇。 手握住了刀具 无面人们 在如血的残阳里，在又一次日落中。 将生命献给了光芒。 —— 她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 为神献上生命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如以往。 … 微风吹动着死者的衣角 太阳终于沉没 夜幕吃掉了最后的光 她们以生命为代价的努力，对恶魔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然后，就这样步入下一个轮回。 就这样么？ 就该这样么？ —— “……” 我是神 编号250-0314 我看着面前尸骸累累的大地 感知着周围全部破碎的纯善灵魂 全知所知之事，顿时让我难以自已。 泪水决堤 可泪水也没法洗去她们的痛苦 … 人们死去，躺在这片虚假的大地 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痛苦，让我难以呼吸 —— 我是神 “对不…对不起…” 我深知这无法挽回 “对不起——” —— 我嚎哭着，抹去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