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地下世界（中）
如同木偶一样被玩弄于观众眼中的，是只一眼就能够让人窒息的气质型美人。 鲁鲁修略微带着一丝惊讶的目光，缓缓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子只不过16、17岁的年纪，被精明的拍卖商刻意套上的宽大衣袍，似有意无意地展露着美玉般肌肤。鲜红的丝带仿佛cao线木偶的道具一般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拉得粉嫩，仿佛受惊的雏鸟一般的少女吐气如兰，俨然是一副坠落凡尘的精灵。这些该死的拍卖商的确知道怎么样能够勾起男人的yu*望。充满了古色香味的会场仿佛一瞬间就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仿佛只要她勾一勾手，这些男子就能够甘愿为她而死一样。 叫卖声？不，那样污秽的喊叫仿佛都会令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meimei惊慌失措。这些已经被迷惑的男人们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嘴角得笑容仿佛满足了贪婪，也仿佛做着美梦。 鲁鲁修有些错愕地环顾着四周，仿佛每一个人都被那少女的惊艳给迷住了一样挪不开眼睛。这才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那一举一动恰似不经意的“gou*引”到底是熔炼了多少的技巧和心机呢？鲁鲁修冷冷地从座位上起身离开，高台上，俨然不是木偶，而是cao纵着这些男人们的傀儡师的女孩儿，她眼中的琥珀封存了人心的冷暖，那美丽的外表雕琢下，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危险…………】 鲁鲁修侧过身躲开一个像是毒*瘾发作的家伙的狂呼，有些作恶地瞧了瞧刚刚还一副道貌岸然样子的这群中华联邦本土贵族。刚刚那个才被教训过的公子哥俨然也在这群拜倒在魔女裙下的风*流*鬼之列。只不过以鲁鲁修的眼光来看，这群人更像是中了迷药一样。这让鲁鲁修觉得异常得诡异，联想到从刚刚开始这个大厅中就弥漫的异常熏香，鲁鲁修只好赶紧捂住了口鼻离开了这里。 “1300万联邦币！” 听到这个异常清冷的声音，鲁鲁修离开的脚步顿时顿了一下。这个报价是从右侧的包厢上传出来的，而以鲁鲁修的记忆，他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刚刚那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子。那样的客人，在这一群身着这汉服风味的中华联邦人之中毕竟是显得过于扎眼，整个包厢都用上好的斑竹帘幕虚掩着，从这会场朦胧的火光中，只能依稀从那窈窕的身影中，垂涎那女子的美色。 “1300万一次！” 拍卖师提高音量，环视全场。很明显，这个女人看不惯这群男子被这个少女迷惑的丑态，亦或者，她只是对于这样的表演感到厌倦。绿发的少女只是连一丝被拍卖的觉悟都没有。她略微抬起头看了看那一侧的包厢，嘴角的笑容仿佛老鼠对猫的嘲弄。 鲁鲁修停了下来，看向那边的包厢，仿佛在看一场谁更有女性魅力的战争。绿发的魔女的身价被她下了一个定义，1300万，仅此而已。台上的女子轻微笑了笑，在那一张布满了紫色锦绣的帷幕下，是一方汉式的长椅，她完全放弃了刚刚那副楚楚可怜的气质，神色淡漠而高傲，却像是一个享尽了繁华的贵妇。刚刚的形象仿佛只是那千万用来诱*惑男子的面具之一。 “2000万！” 包厢中的女子又一次开口了，甚至还没有任何一个买家跟她加价，两个同样任性且捉摸不透的女人就开始上演了战争。 这一次换台上的女孩儿，不，那充满了“兴趣”的眼光和慵懒的神情，令鲁鲁修只想要用女人这样更加准确的字眼来形容。仿佛被什么新鲜事物勾起了兴致，还在台上的女人，完全没有在意台下如狼似虎般窥伺的雄性生物。她慵懒地舒展着腰肢，每一次衣袍摆动，台下都犹如狼嚎。但是这个目空一切的女人却只是呆呆地冲着那包厢笑着，带着若有若无地嘲讽。 “5000万！” 终于，台下有人开始叫价。与跟那个王家小姐同样夸张的出价方式。但是，绿发的女子连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她冷冷地撇向了那个喊价得男子，一瞬间那慵懒贵妇的雍容华贵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狠手辣的女王。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鲁鲁修自问，在女性骑士也并不少见的布里塔尼亚也很难能够看到这样性格复杂的女子。就算是他的母亲，被视作女性偶像的“闪光的玛丽安娜”也是在长时间的环境中历练出来的手段。而这样的女子，要么心智极高，心机极深，要么经历极为复杂，看淡人情冷暖。但是这两样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仿佛都有那么一点儿，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看她的样子，仅仅是只有16岁多，这样的女子，还是一个非中华联邦人，这就不得不让鲁鲁修对她略微产生了一丝兴趣。 啊，他似乎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混进来这里其实是想要摸清楚毛被关押的地方。按照那几个被鲁鲁修要挟的小混混的话来说，这里是本地势力最大的黑帮经常使用的交易场所。像毛那样的孩子，如果不是有疾病，多半会被当做劳动力来压榨。当然，那一头的白发，在一些爱好特殊的中华联邦人眼中，也会是商品………… 可惜，鲁鲁修现在也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或许可以称之为少年。即便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但是少年好奇的天性还是没有完全泯灭。对于这一场交锋的兴趣显然大过了对毛的关心，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心里会作何感想。 “8000万！” 场面上的叫价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许许多多原本已经在之前的藏品中花费了不少贵族老爷、达官贵人们开始低头切切私语起来。显然这场意外的竞拍已经引起了这些行中老人的注意。不仅仅是这一件不同寻常的藏品，也包括了那一个藏身于包厢，如同军阵中的国王一样指挥着战争的女子。 “我账户上的零头已经出完了，现在，我们开始竞拍吧！” 王家女人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会场的喧嚣。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自己咽下一口口水的声响。王家以它无与伦比的实力捍卫了家族的威名。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能够压过一头的实力。更何况，他们或多或少已经注意到了，能够继续竞争，靠的已经不完全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东西。 王家对这个女人势在必得。所有的人都心如死灰地放下了手中的号码牌。他们在王家怒涛一样的金钱攻势面前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力。这已经不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意气之争。绿发的魔女眼中完全没有任何的笑意。她当然不会愿意再回到王家去，无论是为了谁，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砰！砰！砰！ 被严格看管的会场大门毫无预兆地被敲响了，距离最近的鲁鲁修首先回过了神来。 中华联邦特有的步履不像如今在布里塔尼亚和EU流行的皮鞋一样有着硬邦邦的鞋跟。鲁鲁修在刚刚来到中华联邦的时候也穿过这种鞋子，只不过实在有些不习惯。而与皮鞋最大的不同在于，穿这种鞋子，即便是走在木地板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声响。就好比现在一样，依旧面色沉重的老板在听到助手的几句附耳语以后，立刻开始安排顾客们离开。身后的巨大木门外，依旧发出隆隆的声响。因为在这里出卖的商品大多都是可以排的上号的禁*物，所以基本上关于拍卖的时间，拍卖的商品等等都是只有老顾客之间的口头相传。但是即便如此，这间店内还是保留了用来给顾客们临时躲避搜查的其他通道。但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征兆就要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很显然让许多的顾客们非常的不愉快。 “怎么回事，你们想要干嘛？” 在拍卖行里面也是有这样的手段的，在接受了买家的货款以后，却假装事故无法将货物转手给买家，而是直接转卖到其他地方。这样的手段，在一些小型的拍卖行里面屡见不鲜。但是，这里却是上海，也是整个东亚都赫赫有名的地方。这样的小伎俩，显然不能入大佬的法眼。 那么结果往往更加糟糕。 砰！ 站在木门之后的一群人，那是浑身雕纹着不知名的青面獠牙的毒蛇猛兽的彪形大汉。俨然就是电影故事里扮演反派的存在角色。但是他们既不抢劫，也不跟任何人交谈。就像是一支军队一样，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在里面。他们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长条沙发冲撞着这一道形同马其诺防线的木门。古老而有效，冲城锤般的进攻，溅起了成堆的碎屑，更加让人不敢靠近。伴随着比之前还要更加沉重的重响，木制的巨门在一声哀嚎声中碎成了千块万块的碎屑。 鲁鲁修在门破的前一瞬间向左侧一跃躲过了被碎渣的波及。这一预感就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已经不止一次挽救了鲁鲁修的生命。 “青面鬼，你想要干什么！” 作为时常从帮派那里接收货物的老板，他当然认识这个领头走进来的只穿着马甲扎着红色头带的彪悍男子。与他四周的足足能用百斤来形容的打手相比，这个男子显得异常的精壮。如同用最为原始的建模软件编辑出来的肌rourou块，彰显着长久锻炼出来的精悍实力。鲁鲁修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的力量足足能够撂倒门外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守卫。 他的名字是青面鬼，因为左侧的脸上长着一块青斑而得名，是上海最大的帮派——青龙帮的大头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这个拍卖行最为稳定可靠的货源之一。老板当然会怒不可遏，谁会来砸自己的场子呢？ 但是，鬼面冷峻的男子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仍然仿佛女主人般坐在台上的女子以后，就完全没有了理会老板的意思。 啪！ 青面鬼从怀中抽出了一沓支票本，随手写了一个数字扔在了老板的身上。这是之前买下这个少女所得到的报酬。拍卖商知道如何将一个商品的价值挖掘到最大，就好像他们为这个少女量身定做的这一套木偶剧一般，楚楚可怜、花容玉碎，他们能够靠她榨干今晚所有人的钱袋。但是，这样算什么，退货吗？ “这个女人，是王家的东西了…………” “王……王家…………” 惊愕的老板甚至连手中的支票掉在地上都未曾察觉。鲁鲁修凭借着暗影和瘦小的体型藏身在了桌椅后面。心中不免苦笑着。 【王家，又是王家…………】 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包厢中的曼妙身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竹帘后的带刺玫瑰，暗香残留。 【王家的囊中物？难道说！！！】 猛地，鲁鲁修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这应该是一早就被发现的事实。那个绿色长发的异国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毛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名为C.C.的女人。鲁鲁修之前没有想到，一来是因为这个女子实在太过年轻，不，说是年幼也不例外，单是想到她这样一个年纪的女孩儿要照顾毛那样的小孩子好几年，就足以写成一本故事集。偏向于现实主义的鲁鲁修显然无法接受。 “原来如此………………” 这个女子必然有着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王家必然是发现了她以后，却被她给逃掉了，这样的结果却是被不知情的部下当做了上好的商品给运送到了这里。这个女人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姿态，心里的鬼胎比这里的谁都要多。 【那么，毛也肯定就在这里…………】 对于青面鬼的追捕，C.C.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能够令鲁鲁修刮目相看的技艺。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来抓她的几个汉子，用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铁链套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女子却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这个女子已经刻意习惯了那样的淡然，麻木。鲁鲁修看着她投来的眼光，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悲伤………… 【这下子，你可欠了我不少人情了，毛…………】 从一旁的果盘中，鲁鲁修偷偷摸来了一个苹果。他当然不是因为肚子饿了什么来着，对于这样的房屋来说，即便是装饰的再富丽堂皇，但是对于紧急用的防火警报而言却是不可避免地要裸露在显眼的位置。 哼……………… 鲁鲁修冷笑着，将手中红彤彤的苹果，掷向了一旁的火警警铃。 触电般的感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