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合拢的陷阱（中）
[[[CP|W:254|H:346|A:L|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512/4/3234028635848509729252367515499.jpg]]]（这两天才知道，原来苏利亚的哥哥叫尤里乌斯·库玛尼·安特里，不过这样子的话和朱利叶斯撞名子了啊，原本尤里乌斯和朱利叶斯只是翻译不一样，所以还是保留阿道夫的名字吧。） “开火！” 阿道夫·库玛尼·安特里高举着手中的指挥刀，咆哮的声音甚至改过了此刻雷声般的炮火。作为炮兵的指挥官，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轮的炮击了，巨型的火炮扬起的沙尘在他的军靴上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布幕，他没有心思低下头去看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那沉甸甸的感觉，还是让他心头有些紧张，仿佛那些盖在自己军靴、军服上的东西，不是沙子，而是时间………… 是的，时间，承传于克虏伯家族的多拉巨炮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冗长的装填时间却是一个麻烦。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情况，安特里仍旧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下达开炮的命令了。从早上的攻击到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但是他们依旧没有能够拿下这片要塞。坐落于这崇山峻岭之间的起伏山丘，仿佛就是天然的城墙一般，EU共和国在1年多以前就开始这道防线的构筑工事，巴尔克莱是打防守反击战略的老手，这一点自然考虑的很清楚。 阿道夫抬起头看着头顶那连绵数百公里的山势，心中不由恨得咬牙切齿。这些隐藏在白雪之中的山峰，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般平静。EU共和国是凿开了整个山脉来构筑了这道防线。那些看不见的岩缝和山洞之中，漆黑粗大的要塞炮口不断造成了巨大的伤亡。那是布里塔尼亚这一方，却因为地势和浓雾的关系无法对这些要塞炮进行有效的攻击，而这种暴风雪的气候下，空军的火力支援也十分有限，更何况，EU的空军也不是摆设啊………… “啧，将炮口角度调整7°，准备下一轮攻击！” 对于阿道夫心中的怨念，也是整个攻击群的每一个士兵心中的怨念。要知道，早在去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乌拉尔要塞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可是那个时候，EU方面并没有启用这些藏在山岩缝隙中的要塞巨炮，至少，那个时候，EU的防守仅仅也只是凭借着地形优势堪堪挡住布里塔尼亚而已罢了。阿道夫不由想到，这些新运来的多拉巨炮看起来的确也对EU方面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至少，他们又逼迫巴尔克莱又出了一张底牌。 “少校，安特里伯爵阁下率领的步兵师、山地师、工兵营已经进入了要塞的内部。指挥部来电，命令我们立刻开始推进，所有的火炮加快攻击速度。” 阿道夫听到手底下的人报告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份报告事实上非常地不准确，因为他的父亲安特里并非是进入了EU共和国防御的要塞壕沟之内，而是单纯地进入了山谷而已。因为EU空军的阻挠，他们只能够勉强从一些远距离的观测仪知道这个要塞如同一个锲子一样横在整个乌拉尔山脉的截断之处，整体的外形与其说是一段要塞，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拦河水坝，阿道夫不由想到荷兰的拦海大堤坝，这个乌拉尔要塞的修建者简直深得其精髓。 呈现一个巨大的“日”字型的要塞将布里塔尼亚庞大的军队硬生生地阻挡在了欧亚分界线之外。对方的EU共和国军队到底有多少人，这一点从间谍发回来的情报可以大致估计出来，因为EU共和国的制度和传统等因素，这个时间上，他们实际动员的军队驻扎在乌拉尔的数量最多只有布里塔尼亚的两个集团军的数量，而且大部分都是原本西伯利亚的卫戍部队，也就是说，他们缺乏机动部队。一旦被布里塔尼亚突破了这道防线，那么俄罗斯平原，将是布里塔尼亚装甲部队驰骋的天下。 可是………… “父亲他们似乎太过深入了，这道山谷这样狭窄，我们无法为他们提供火炮支援啊…………” 他当然知道这个传令兵所说的进入了要塞内部是怎么一回事。EU人的抵抗要比想象中要虚弱很多，在早上11点左右的时候，在要塞外围丢下了无数具步兵尸体的布里塔尼亚终于浴血拿下了最外围的第一道防线。这让原本有些崩溃的士气一下子差点没哟跌落谷底。因为他们在用巨炮轰开了那一扇巨门之后，见到的是遍布着壕沟和碉堡工事的“日”字要塞的第一片防区。第一个走进去的步兵甚至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就因为踩中了地雷而损伤大片。士气在瞬间跌落至谷底，如果不是身为指挥官的安特里伯爵亲自上前压阵，这道敞开的大门巨虎就成了布里塔尼亚士兵心目中的鬼门关。 地雷阵、机枪眼、碉堡、要塞炮，所有的一切都让打头阵的安特里感到一阵恼火。这个代替巴尔克莱的指挥官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要塞会失守，这些数不胜数的陷阱虽然造成的伤亡没有之前那么巨大，但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和时间的拖延却更加致命。安特里放下了手中军刀，靠在一处刚刚被夺下的战壕下，就在他头顶不到数十米开外的地方，安装在要塞内部的堡垒中探出了榴弹炮的炮口，巨大的浓烟从山谷的上方痒痒飘起，仿佛盛大的筵席。飞散的沙石打在安特里的脸上，厚重的尘土几乎都被他吸进肺里去了，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感觉到那些仿佛附着着烈火的沙尘在自己的肺泡里燃烧。他抽出了腰间的水壶，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它已经被流弹击穿了，里面空空如也。 “呵，这也算是大难不死了吧…………” 他轻哼了一声将那水壶扔到了一旁。感觉到了腰腹下一阵轻微的刺痛。看起来，穿过水壶的流弹也擦伤了他的腹部，他是一个老军人，光是从出血量上就能够看出，这个问题其实不大，只是擦伤。但是，作为一个有眼光的军人，他更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连作为指挥官的自己都开始负伤了，那么至少，当进入到要塞内部之后，布里塔尼亚军的伤亡就开始直线飙升了………… “立刻去联系克雷多骑士，必须要拿下那些要塞炮，否则我们寸步难行。” 他一把抓过了自己的参谋，这种炮声连天的环境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开始不自觉地产生了耳鸣。这个时候也管不上什么风度不风度了，他贵为伯爵都亲自上了战场，难不成还要在意自己是不是因为说话太大声而有失体统吗？参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整洁的军服上到处都是浓烟熏出来的乌黑的印迹，就连安特里伯爵也是，他乌黑的手上，那双白手套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漆黑的爪印留在了参谋的肩膀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阁下，现在炮火太猛了，敌人要塞内部发出了干扰电波，无线电受到了干扰，我们根本到不了第8骑士那边…………” 参谋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爆炸，安特里伯爵听出来了这是又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踩中了地雷，他不由咒骂了一声EU人的无耻，这些家伙恐怕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事后排雷的工作，这些大小不一的地雷被扔到密密麻麻，就仿佛是草原上的牛粪一样。他们打得完全就是要让布里塔尼亚的士兵来躺雷的打算，偏偏现在战事紧急，分秒必争，这种时候根本来不及派出工兵扫雷，没有办法，只能拿枪逼着他们不断往前，哪个地方发生了爆炸，反而越加要往那个地方走，为什么？因为那里的地雷已经被踩过了，这真是TM的一个好消息！这已经完全不是什么战术的优势了，安特里看了一眼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南方集群的临时指挥部，心中的怨恨更是让他低声咒骂着。 瑟曼，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这已经不是打仗了，你这完全就是拿我们的命在填这个坑。通向你荣光的道路上，需要我们多少人的尸骨呢！？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联系上第8骑士部，我们已经太过深入了，这个时候被挡在这里停滞不前的话，如果遭到轰炸或者包围，那就一切全完了！” 巴尔克莱的计策虽然目前还没有多少人察觉到，但是，逢谷莫入这样的兵家常识，安特里还是清楚的。这样修筑在峡谷之中的要塞，如果没有绝对的后防安全保障是极为危险的。因为，就如同守军可以在山谷的两侧对中央突围的敌军进行交叉集火一样，如果能够绕过这个山脉，那么峡谷中的守军同样面临着被夹击的危险。可是，EU人就仿佛受到了上帝的眷顾一般，连绵的乌拉尔山就是一道天赐的铁桶防线。而在它的最南端，就是中华联邦的国境，而它的北方，则是数千公里的漫漫极地，根本无法行军，安特里不由在心里赞叹这要塞的得天独厚，无懈可击。 参谋官最终还是咬着牙接受了命令跑了出去，战壕中到处都是数之不尽的尸体留下的残手断臂。安特里靠在仿佛被火烤熟的土堆边上，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直接顶着山崖上那多达几十门的大口径火炮冲上去把第二道大门轰开，而在那之前，他自己可能就成了马蜂窝了。 这个时候又传来一阵地动山摇一般的轰鸣，他猛地挣开了有些昏昏欲睡的眼睛，他看见了，原本修建在山崖一侧的山间通路被炸塌了，安特里可以肯定那并非是因为自己这边多拉巨炮的炮击造成的，那种从下而上的坍塌，更像是有人使用了高性能的炸药直接将整个山体都炸塌了。原本登上了那些连通的通道准备一举攻入山体之内的布里塔尼亚士兵有不少在惨叫与绝望中被埋在了那对废墟之下，这让安特里大位震惊。 “EU人疯了吗！？” 他不由大声喊道，EU人这等同于是自己将这个要塞给毁掉了，现在除了被布里塔尼亚占领的第一道关门，两侧的岩壁都被事先埋好的炸药轰塌了。整个要塞放眼望去，还在EU人手中的只剩下了一个“口”字，这让安特里大为不解，就算是一时处于了劣势，按照EU共和国之前的一贯作风，哪怕是在撤退途中，他们也没有拆毁西伯利亚大动脉铁路，但是这次，他们炸得毫不犹豫，这座费尽了无数金钱和人力的要塞，简直就像是垃圾一样在发挥了最后的价值之后，被付之一炬。 【难道EU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再夺回来吗？】 安特里脑海中莫名地冒出了一个想法，随即他深深打了一个冷战，因为发生战斗，这片区域覆盖的大雪早已经被武器散发出来的高温融化了，但是，安特里转过了头，注视着身后，那被自己这方的士兵掩盖住的白雪的尽头，他依旧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阁下，我们英勇的士兵已经夺下了第二道关卡，最后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手下负责攻坚的士官沿着战壕爬了过来，安特里听到他的报告，麻木地探出头去张望了一眼正在缓缓开启的第二道巨门。看见了那些手舞足蹈欢呼着“AllHailBritainnia！！！”的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山崖上那些刚刚还在吞吐着火舌的要塞炮似乎都沉寂了下来，是因为克雷多他们已经攻下了那些碉堡吗？安特里不知道，艰难地从战壕里爬出来，连续几个小时的攻坚战让他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有些吃不消，但是一转眼，安特里就看见了，脚底下死去的EU士兵怀中露出来的小册子。 他颤颤巍巍地掏了出来，一旁的参谋以为他是激动，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安特里连续扯了好多次都没有能够拉出那本小册子，最终他只得疯狂用嘴扯断了那个士兵的衣襟扣子，拿出了那本用法语写的册子，那是一本日记………… 安特里只是草草地翻阅了一点儿东西就顿时感觉手脚一阵冰凉，全身上下的血液此刻都仿佛凝结了，他呼出一口气，在这个战火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瞬间凝结成雾。手中的笔记本他都没有拿得稳，任由它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干涸的血渍。 这个日记的内容有很多，但是，安特里只是草草扫了一眼，上面的法语安特里会的不多，但是，他得到了他最需要的信息。这个士兵的户籍是巴黎，他是从巴黎被征召的士兵。而从过去的两年中他们和巴尔克莱作战俘虏的士兵来看，防御乌拉尔山的部队大多都是俄罗斯本土的居民或者北欧的士兵。因为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冰雪。而现在，安特里看见了什么，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来自巴黎的士兵。 EU的反攻准备已经就绪，这是安特里此时此刻浮上脑海的一段话，他们已经动员了足够他们反攻西伯利亚的士兵。那么，原本防守这里的士兵呢？那群跟他们对抗了两年，经验丰富的老兵呢？巴尔克莱的部下？ 阴谋…………安特里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混杂着空气中刺鼻的硝烟，下一秒仿佛变成了腥风血雨。 巴尔克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要塞，安特里此刻心中无比肯定这一点，因为他闻到了，那来自风声中，食尸秃鹫的嘶鸣。安特里感觉到一阵晕眩传来，那些手舞足蹈的士兵们还在向着最里面的内门进发，但是此时此刻，安特里快要嘶哑的嗓音根本不足以传到给每一个人，那是地狱，是死亡之门，绝不是胜利。 彭！ 嗡………… 又是一发榴弹落在了安特里的身旁，这一次，他再没有掩体去遮挡他的身躯，脆弱的血rou之躯在那一瞬间被巨大的气浪掀飞到了十几米的高空上，混着那些被烧焦的泥土，伯爵在麻木中感受到了风霜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肺中，在他的眼中凝结，最后成为一道天路一般的景色。 “快逃，阿道夫…………” 他似梦呓般呢喃着，身体重重地摔在一旁的山坡上，攻击，仍然在继续，毫不知情的布里塔尼亚帝国的骑士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还差一点了，还差一点了，伴随着这样的希望，他们用自己的鲜血，用自己的生命构筑了这一条壮烈的胜利之路。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了，他们一步一个脚印，在雪地苔藓上，印上遍地的红花。 瑟曼终于下令全军发动最后的猛攻，阿道夫下令炮兵开始移动，他回过头去，看向身后连绵的风雪。一道被拉长的天梯，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如同洪流一般，瞬时击穿了安特里的心理防线。 那是一支部队，一只为数众多，完完全全由钢铁构筑的洪流，仿佛从天际上飞落下来的星河一般。在漫天的雪地中扬起巨大的飞雪。而为首的，正是一台装配有16盏大灯的两栖装甲指挥车，上面绣着暗红色的秃鹫标记，如同干涸的鲜血。 冰雪荒鹫——巴尔克莱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