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牺牲（下）
[[[CP|W:272|H:266|A:L|U:http://file2.qidian/chapters/201512/9/3234028635852909650491667593133.jpg]]]（骑士时期的玛丽安娜，啧啧还是黑丝啊……好有诱惑力，难怪老皇帝也保持不住啊，咳咳……话说，这个人设，感觉就是成年版的阿妮娅啊，果然第6骑士是有些背景的…………） 皇历2013年，2月16日，史称“雨月之乱”的事件刚刚过去了48个小时，不管是此刻正惬意地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享受着美酒香烟的巴尔克莱还是焦头烂额的布里塔尼亚帝国此刻都还未能够察觉到发生在西伯利亚的变故。不，这样说似乎也有一些不太合理，因为至少，布里塔尼亚帝国本土，此刻帝国最高指挥部的会议上的人已经嗅出了一些东西。 “和秋明指挥部的联络已经中断48个小时了，但是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络吗？” 从远处传了了一个豪放粗犷的男子声音，参谋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着他们走了过来。这个男人穿着特别的骑士服，披着即便是整个国家也只允许十二人穿着的披风。宽阔的肩膀上，他的脸好似雕刻般深邃，反映出武人的精悍，配上他那一只冷冽的独目，全身都弥漫着一副彪悍骑士特有的厚重感。 刚刚从南方赶回来的第一骑士俾斯麦皱着眉头看着乱作一团的指挥部的参谋们，忽然觉得自己就跟身处于嘈杂的菜市场，各部门的命令报告在下达下去就仿佛石沉大海根本听不见任何的动静。他不由得重重地一甩身后白色金边的披风，作为第一骑士，他深知这个时候自己被皇帝陛下从南方召回的意义。 “从托木斯克基地出发的特使应该此刻已经在路上了，预计…………” 埋首工作的参谋们闻言都有些窘迫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现在手中能够掌握的消息还停留在两天以前，自从最后一次皇帝陛下下达了命令之后，所有的联络都被切断了，没错，参谋们最初还以为是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导致了临时搭建的线路不稳定，可是在24小时过去之后，参谋们就忍不住开始满头冒汗了。 这是被人为切断的。内心中闪电般闪过这样一丝想法的参谋们都有些大气不敢出。如果说不是这次的事件不是EU所为，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前线的内部发生了什么突变，不管哪一个都有可能遭受皇帝陛下的怒火。48小时失去了联络，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奇怪。 “太慢了，从托木斯克起飞的侦察机呢？” 俾斯麦不满地打断了参谋有些急促的回答，他对于这样低效率的运作已经感到一丝不耐烦。在乌拉尔遭遇了毁灭性的失败之后，国内的局势比起奥古斯塔所了解的还要紧张。俾斯麦自己心里很清楚，因为他就是刚刚才镇压了南方的叛乱赶了回来。但是就在刚刚却又接到了加勒比群岛地区民众示威游行的报告，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罢了，对于此刻的布里塔尼亚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因为突然到来的暴风雪，飞机要起飞十分困难，能见度太低了。而且，秋明的机场似乎也遭受了不明原因的破坏，暂时无法降落，恐怕是EU方面派出的轰炸机。” 他说着递上了使用高空摄像头拍下的照片，俾斯麦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指着照片中那些坑坑洼洼的弹坑说到。 “这些爆炸地点都太过集中了，而且，如果连侦察机都难以在这种天气中起飞的话，你认为EU的轰炸机能够长途跋涉轰炸秋明吗？” 参谋经俾斯麦这么一说不由变了脸色，他们只是注意到了自己这边，却忽略了EU那边肯定也是相同的情况。和秋明的联络中断时，暴风雪还没有停，那么，这件事情………… “看起来，有人不希望我们和前线取得联系。如果不是EU的策略，那就是秋明一定出事了…………” 俾斯麦异常笃定地点了点头，将那张半页都覆盖着雪花和乌云的航拍照片扔到了桌面上，啪的一声，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诸多的参谋脸上，可是此刻，他们除了面面相觑之外真的毫无办法。他们远在万里之外，实在鞭长莫及。 “要向皇帝陛下报告这件事情吗？” 有人带着一丝惧怕颤悠悠地说道。众人闻言都不由的在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时候，给皇帝陛下带去这样的消息，少不了又是挨一顿骂，所有的人都埋着头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俾斯麦，在第8骑士阵亡，第2骑士坐镇帝都的现在，只有第一骑士出马了。 感受着来自参谋们的热切视线，就算是稳重如俾斯麦也忍不住轻哼了两声。他在心里面暗骂着这帮家伙的无能，同时也在心底里面咆哮着。 “报告给皇帝陛下又有什么用？陛下现在恐怕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隐藏季克西的遗迹，哪有心思来管这些个‘俗事’，看来还是要我亲自跑一趟…………” 他强忍着想要爆发出来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陛下已经将最高指挥权全权交给了我，不过，因为我马上要动身前往西伯利亚，坐镇指挥部的责任，陛下已经决定…………” 俾斯麦忽然住了口，因为他骤然间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的气息。以他的武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声无息地接近到他的身后还不被发现，来人的实力可以说更在他之上。这让他忽然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 “玛丽安娜殿下…………” 曾经的第六圆桌骑士，如今的帝国第五皇妃，在时隔十二年之后，再次穿上了圆桌骑士的特有的骑士服。此刻收敛着凌厉的气息立于俾斯麦的身后。 英姿飒爽的第六骑士，其容颜和气势，丝毫没有随着十二年的时间而消逝。反而如同归鞘的宝剑，其收敛的锋芒，随着多年的休养和沉淀，变得更加璀璨。 “真是好久没有看到您身穿骑士制服的样子了，这不由让我想到了十二年前…………” 俾斯麦一改刚刚有些烦躁的心绪，仿佛就如同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也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开起了玩笑。玛丽安娜依旧保持着她在白羊宫的时候那一副安静的笑容，但是俾斯麦却感受到了她手扶着剑柄所隐藏起来的锋芒。 “娜娜莉和尤菲那两个小家伙天天都跑来问我鲁鲁修的情况，正在阿拉斯加学习的克洛维斯也是一日三来电地打听，我总不能一直敷衍他们。” 所以您就来敷衍我们啦？俾斯麦在心底里面好笑地说道。他知道玛丽安娜没有说实话，她自从嫁入皇宫之后，已经有十二年的时间没有再出现在这个帝国最高指挥部。如今鲁鲁修殿下所在的前线失去了联络，俾斯麦心想，终归做了母亲之后，她还是有所改变了，这份关心子嗣的温柔，是天底下每一个母亲都避不开的弱点。 他忽然有些担忧起来，不再冷血无情的玛丽安娜，有了牵挂的她，还能够发挥出那样强大的实力吗？ 想到这里，他终归还是不忍让这位母亲伤心，不管是作为过去的同僚，还是挚友。他转过身去看向了某个因为玛丽安娜的到来有些呆愣的年轻参谋，后者与俾斯麦的视线相撞，顿时恍然大悟地拿过一份报告。 “数日以前，鲁鲁修殿下和隶属于中央集群的指挥官安德烈·法尔内斯进行了一次军事演习，按照报告，他们应该没有参与到乌拉尔的战役中，目前…………” 那参谋本来想说按照推断，鲁鲁修殿下的部队应该在第一时间已经撤退到了秋明一线，不需要太过担心。但是玛丽安娜却出乎意料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冲着俾斯麦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现在前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俾斯麦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惊，作为多年的挚友，他听得出来，玛丽安娜并不是在开玩笑，那一对冷淡的眼神到底预示着什么？她根本不在乎吗？自己的孩子？所有的参谋齐齐噤声，默默的低下头，开始分析电脑上传来的情报。机器运转的声音，显得如此冷飒，指挥部的空气，似乎都要被冰冻了一般，凝重而冷漠。 忽然，一声惊呼，打破了沉寂………… 玛丽安娜一个箭步从参谋的手上夺过了那一页还沾染着新鲜油墨味的纸张。那是从EU军那边的间谍截获的情报。 “布里塔尼亚北方大军似乎有大举南下的迹象，加大监视力度…………” 俾斯麦和玛丽安娜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虽然之前他们一直都在争论前线到底是出了什么原因才导致了联络中断，但是此刻看着EU军中的情报，他们开始明白一个重要的事实。前线的联络中断并不是什么天气因素，而是人为地切断了联络，而且，做这件事情的人，正是布里塔尼亚自己的人。 “俾斯麦卿，就麻烦你坐镇帝都了，我要立刻赶去西伯利亚。” 留在帝都？这个时候留在帝都有什么用？皇帝陛下根本就不在帝都，留在帝都的话………… 不等俾斯麦开口，玛丽安娜就疾步走了出去，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了玛丽安娜走在回廊里的身影轻轻一滞。他那一只略带着一丝疑惑的独目猛然一缩，因为玛丽安娜只是轻轻做了一个动作，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臂，作为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争中的一员，他明白，玛丽安娜作为骑士唯一的一次重伤就是在那一次，在那场“血之纹章”的叛乱中，被三名背叛的圆桌骑士的夹攻下，差点被斩断了右臂。 路易大公的残党………… 俾斯麦不由得心头一阵骇然。与外界所了解到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地粉碎了那一场叛乱有些许的不同，那是一场并不完全的胜利。因为作为粉碎路易大公叛乱之中最重要的一环，已经怀孕的大公的儿媳并没有被找到，而且，叛乱的不少人也隐姓埋名地藏了下来，叛乱的9名圆桌骑士，也有3名潜逃，不知所踪，至今仍然威胁着查尔斯皇帝的统治。俾斯麦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如果在没有任何圆桌骑士镇守的帝都被路易大公的余孽攻陷，这个国家的未来，简直无法想象…………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对着指挥部下达了指示。除了加快将新训练的士兵送往托木斯克之外，还要立刻想办法与前线取得联系。他不知道前线现在到底是谁在指挥，但是，仅仅从他调动北方集团军这一点来看，EU军的进攻看起来已经开始了。他看着地图上那一连串连绵的山丘，仿佛一层从北冰洋连绵至里海的铁幕，已经缓缓降了下来………… 白羊宫的夜晚，没有了鲁鲁修作为唯一的男主人，只剩下了孤身一人的娜娜莉盯着手中怎么也穿不起来的花环心里面有着说不出的失落。这一点上，尤菲米娅倒是不失为一个jiejie应该有的担当。照顾着有些寂寞的娜娜莉不说，还将同样因为鲁鲁修的离去而再一次对外界抗拒起来的阿妮娅拉了过来一同在白羊宫为鲁鲁修祈祷。 咔嚓！ 尤菲被一阵刺眼的闪光灯闪回了神，转过头去，正看向阿妮娅一脸惶恐的托举着手上的手机，那是鲁鲁修送给她的礼物，让她记录下他不在的每一天，白羊宫发生的点点滴滴。阿妮娅对于鲁鲁修交代的事情一直都放在心上，尤菲看见了照片里，自己满面的愁容和思念。 “尤菲……鲁鲁修的要求……照片……” 她连说话都还是断断续续的，仿佛得了失语症一样。阿妮娅似乎是觉得自己打扰到了尤菲，她在白羊宫的生活已经不算短了，但是时至今日她仍旧对于外界有着不同程度的抗拒。这也多半和教导她宫里规矩的安娜有着不小的关系，阿妮娅知道自己身份的低下，对于自己擅自拍下尤菲的照片一事，她还是由衷地感到害怕。 “我没有生气啊，阿妮娅…………” 尤菲就坐在白羊宫的草坪上，手中的花瓣已经四分五裂了仍旧不知道。对着一旁有些胆怯的阿妮娅摇了摇头。这个季节，彭德拉贡的夜晚已经感受不到寒冷，来自加尼福尼亚湾的暖风吹拂到皇宫之中，尤菲感受着这一阵怡人的晚风，却感受到自己浑身已经冰冷地麻木。 “鲁鲁修……不在……” 阿妮娅断断续续地说道，她又冲着尤菲拍了一张，高清的摄像头将她通红的双眼写意地格外的凄凉。她们都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对于他们而言，战争是一件极为遥远的事情，她们甚至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小家伙们从克洛维斯的来信中听出鲁鲁修的危险。小尤菲，就是其中之一………… “尤菲…………” 米蕾从身后走了过来，她原本应该是待在自己的家中等待消息的，阿什福德大公在接到前线战败的消息的时候就立刻变得沉默起来。但是米蕾还是在第一时间搬进了皇宫里面，她知道，此刻她应该呆在那里，带替鲁鲁修照顾他的那些弟弟meimei，因为，她已经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说了那件事情………… “米蕾jiejie……” 仿佛终于看见了能够依靠的人一样，尤菲婆娑着泪眼靠在米蕾的怀中，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其实米蕾其实一脸困倦的神情，那是因为担忧，她每隔半个小时都会去电给自己的父亲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消息，但是，拖得时间越长，只是更加令她自己感到绝望。和尤菲她们这群完全不懂军事战争的公主不同，她的父亲本就是一名军人，她很清楚失去联络的意义代表着什么。失踪、死亡……那些死亡名单上的名字很多都是这样确认的。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懊恼起来，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没有阻止他，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和他，已经，已经是………… “尤菲，是喜欢鲁鲁修吧？” 米蕾别过头去轻轻擦拭了她自己的眼泪，玛丽安娜皇妃都已经离开了，偌大的白羊宫，现在她成了这群孩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谁都可以哭，谁都可以任性，但是，只有她不行。因为，她是鲁鲁修的婚约者。 “米蕾jiejie……你早就知道了吗？” 尤菲轻轻靠在米蕾的怀中说道，对于米蕾的模棱两可的话语根本没有心思去辩解什么。这个大小姐总是那么聪明，就算是鲁鲁修也时常被她捉弄。她能够看出她对于鲁鲁修那超出了兄妹之间的感情，对此尤菲只有轻轻苦笑了两声，扑在米蕾的肩膀上轻声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能够对皇兄他……坦明……可是……为什么……” 米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这个女孩儿实在是太瘦弱了，或者说，因为这些日子里的担心，让她变得太过憔悴。此刻米蕾拍着她的肩膀，轻轻揉着她的柔发，忽然间有些嫉妒起来。虽然尤菲表现地总是那样开朗，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儿总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像鲁鲁修那样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对她呵护备至吧。米蕾这样想着不由有些心酸……她好后悔，没有能够在尤菲之前，向鲁鲁修表明心迹………… “鲁鲁修皇兄他，会不会…………” “不要瞎想了，尤菲，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米蕾轻声安慰着有些患得患失的尤菲，她心里此刻多么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整理此刻的心绪。但是，作为最年长的孩子，她有那个责任区照顾她们。这让米蕾的心中有了一丝难过，明明担心的要死，却要表现的最为镇静，这种想哭却哭不出的悲哀，仿佛一口浊气堵在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呼吸。 她低下头去，听着尤菲米娅睡梦中的梦呓，不由得苦笑起来。看着远方朦胧的星光，心智成熟最早的米蕾不由第一次虔诚地祈祷着。 “一定要平安无事啊，鲁鲁修，就算是和尤菲要争，但是，至少，请让我看到你平平安安，只要你平安…………就好…………” 而就在星空的另一端，中华联邦和EU共和国的边境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袭风尘仆仆的队伍，他们驾驶着身躯庞大的钢铁巨人，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地平线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