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迷乱
由冬木市的繁华街道向西直行大约三十公里处。 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国道，横穿过远离村庄人迹罕至的大山。而这条国道的两旁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一森林地带仿佛被波涛汹涌的土地开发热潮所遗忘了一般。 这片土地或许是国有的土地，但是从土地的登记名簿上看却是属于一家外资企业的私有土地，而这家外资企业是否真正存在尚无法确定。如果非要对这块土地进行调查的话，那么第一个让人费解的就是这个神奇的都市传说了。 传说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处，有一个神话之城。 当然.这个传说只是一个无聊的怪谈。虽说这片森林尚未有人开发，可是从冬木市区驱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可抵达这里。如果真的有一座那么奇异的城堡的话，一定会众人皆知。实际上，过去也曾经有人数次在这片原始森林进行土地测量，可是一次也没有发现过人工建筑物的痕迹。 可是每隔数年，总会有人重新提那个传说。 一群孩子们怀着一半游玩一半探险的心情走进了这片森林，还有一个迷路的徒步旅行者。他们看见在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古城，这个城堡由岩石砌成，十分壮丽。城堡中没有任何人居住，好像一座弃城。可是城堡中设施齐全，一切都井井有条，让人不由得产生似乎有人居住在这里的错觉，据说是一座异常离奇的古城。 当然了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传说，它充其量也只是苦于没有新闻素材的三流杂志，在夏天的怪谈特辑中用一页纸的版面来讲述的一个故事。 只有极少数的魔术师知道这个城堡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城堡每隔六十年才迎接一次为参加战争而进入城堡的主人，总之是一座魔道的城堡。 这个城堡被多层的幻术和魔术结界所笼罩，除了极为偶然的情况之外，决不会显露在外。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知道这个城堡存在的人们都把这片茂密的森林叫做艾因兹贝伦森林。 彼时正值在冬木市举行圣杯战争，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觉得在死对头远坂家的直属领地上设立据点，是不妥的举动。所以他充分利用家族的财力，买断了距离冬木市最近的灵脉之地，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根据地。那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那个剑拔弩张的时期。 这片广阔的原始森林被结界笼罩，与外界完全隔离，艾因兹贝伦家族把自己原有的城堡全部转移到了这片森林里。由此可见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庞大财力和对追逐圣杯的执着非同一般。当时远坂家为了在冬木购买土地进行了种种交涉，并为在当地的隐蔽工作而劳碌奔波，这些与艾因兹贝伦家族相比，只能是令人发笑的举动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庞大的家族，在面临着一些生活上的事情的时候，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因为爱丽丝菲尔将前来照顾的女仆全部赶回了德国的缘故，这座恢弘的城堡实质上也就是只有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鲁鲁修和Saber在，当然，如果还要算上此时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的久宇舞弥的话，一共也只不过有5人而已。 “吉尔斯·德·莱斯吗？原来如此，那个英法百年战争的法军元帅吗？哼哼……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你当做是贞德…………这可真是讽刺啊…………” 鲁鲁修放下手中的刀具，用围裙擦了擦手上因为解刨鱼rou沾上的水滴。因为完全没有仆人的缘故，原本按照卫宫切嗣的想法吃的东西只要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为了避免让Saber和爱丽丝菲尔怀疑，鲁鲁修和卫宫切嗣在救回久宇舞弥的回程上，还是顺手带上了鲁鲁修事先买好的新鲜食材。 此刻艾因兹贝伦偌大的城堡中，Master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不知道去了哪里，Saber在闲逛中不知不觉来到了位于可以说是地下室的厨房，撞见了穿戴着围裙做着饭菜的鲁鲁修。Saber当时瞪大的眼睛简直和第一次见识到鲁鲁修使用现代器械的表情一样，看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君子远离庖厨”这样的道理都是被普遍接受的存在。鲁鲁修他作为联军的领袖，居然还会自己动手下厨，真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个Caster简直是莫名其妙……我都报上了名号了，他还是自顾自地把握当成另外一个人…………这真是对我，对不列颠王的侮辱。” 鲁鲁修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说呢，虽然Saber生气时候的样子自然有种男儿一样的豪气，但是看着她有种类似嘟嘴似得的动作，鲁鲁修还是觉得她就像是遭遇了老**，在跟男朋友抱怨撒娇一样。 “呵呵………………” 鲁鲁修轻轻笑了两声，Saber立刻就炸毛了。 “鲁鲁修，这没什么好笑的吧！” “不……我只是在想，你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真不知道卫宫他会怎么想呢…………那家伙从来没有笑过，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你气得哭起来呢…………” 听到鲁鲁修近似调侃的话，Saber的脸腾地一下就熟透了…………那个时候她简直都快要被那个神经质的Caster给气疯了，哪里还想到要保密的事情，只觉得报上名号以后，大不了打一场就好了，哪里想到对方直接一个遁地跑了，这真是让Saber和爱丽丝菲尔哭笑不得。想到这里，Saber只觉得有些抱歉………… 看了看鲁鲁修还放置在一旁没有切过的牛rou，Saber突然也有了尝试一下做饭的乐趣。 “鲁鲁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充满了激情的声音，倒是让鲁鲁修差点忘了，她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对这一类的事情有兴趣也是天性吧。 鲁鲁修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满脸黑线………… 『你拿着Excalibur是想要切牛rou啊还是想要切我啊…………』 不过，这种话鲁鲁修最多也就是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要他说出来，是不可能的。而且………… 『真像啊…………』 鲁鲁修一手搅拌着手中的调味料，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一旁制造破坏的Saber，心中顿时浮现出了当初在阿什福德学园学生会时候的事情。作为学生会成员之一的夏莉，明明是个女孩子，但是在这方面却是出乎意料的笨拙，有好几次都能够将鲁鲁修弄好的菜品给玩成**。但是，鲁鲁修一次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也许，这种笨拙对于鲁鲁修而言反而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就好像现在的Saber，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宛如战斗，却把rou当成了恶龙一样给剁成了碎末，鲁鲁修不禁哑然失笑。 “鲁鲁修！” “哈哈，抱歉抱歉，因为实在是…………” 鲁鲁修做了声告罪，也不含糊就走到了Saber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真的是手把手地交，对于鲁鲁修这种扯弥天大谎都面不改色的家伙而言是没有什么，但是对于Saber而言，心思哪里还能够放到学习做菜上。被鲁鲁修握住的双手只是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提弄着，心里也仿佛有一根线，将彼此紧紧相连。 在厨房外的爱丽丝菲尔庆幸般笑了笑，没有打扰他们，悄悄离开了。 “切嗣，你还好吧…………” 沉闷的空气使爱丽丝菲尔数次叹气，卫宫切嗣保持着那样沉默的姿势站在城堡顶部平台的边上已经快要一个小时了，艾因兹贝伦的城堡虽然因为魔法的缘故并不显得太冷，但是仅仅只是眺望着四周围的空荡荡的景色，也会让人心生寒冷。这是艾因兹贝伦家的孤独………… “你累了吗爱丽丝…………” 切嗣并没有回过头，是他要求爱丽丝菲尔陪他来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是为了支开Saber和鲁鲁修。 爱丽丝隐藏起忧郁的神情，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不累。切嗣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爱丽丝催促着切嗣，她能够感觉到切嗣出现这个情况是跟此刻正昏睡在客房里面的那个小姐有关。她并没有多问，但是也能够猜到那是卫宫切嗣工作上的助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卫宫切嗣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憔悴，但是那双无时无刻精明的眼睛此刻却是颇为复杂的看着远方。爱丽丝菲尔猜想也许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情况。鲁鲁修和丈夫绝对没有提前回到城堡，爱丽丝菲尔这样猜测着。 “舞弥的情况怎么样…………” 卫宫切嗣并没有回答爱丽丝菲尔的提问，而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 “呃……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最近的几天可能都会行动不便…………” 爱丽丝菲尔第一次知道了，那个女人名叫舞弥，看切嗣的口气，他们已经公事很多年了。爱丽丝菲尔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果然还不了解她的丈夫。 “是吗…………那么，爱丽，她醒过来以后就把她手上的令咒转移吧…………” 卫宫切嗣忽然伸出手去，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尽管爱丽丝菲尔其实知道他抽烟，但是卫宫切嗣却从来没有在她和依莉雅苏菲尔面前抽烟。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漆黑的眼眸，像是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属外膜，映出这世界的黑暗。 切嗣那个好似带着面具的冷漠表情，让爱丽丝菲尔厌恶不已。 那个人不是她所了解的丈夫。 爱丽丝菲尔的鼻子中飘进了一阵微弱的香气，那是烟草的气味。爱丽丝第一次见到切嗣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就存留着那种烟草的味道。爱丽丝还记得当时对这种气味很是讨厌，但是现在，爱丽丝菲尔闻到这个味道，却是感觉到溢满了苦水似得，心酸不已。 与切嗣结婚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现在切嗣身上再次散发出烟草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战场硝烟的味道吧。 现在的切嗣毫无疑问已经变回到了九年前的切嗣，那时阿哈德为了获得圣杯，收留了切嗣，切嗣犹如一只冷酷无情的猎犬。 而且那时的爱丽丝菲尔也只不过是看守圣杯的人偶而已。爱丽丝菲尔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包括那个永远处在冰雪中的城堡，暗不见天日的礼拜厅，想到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想到了…………堆积在地下工房中…………成片成片的尸体………… 『等到了圣杯战争后期，这样的时间不管怎么样都嫌不够了呢…………』 爱丽丝菲尔有些惨然地笑着，想到不久之后的分别，好似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九年光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爱丽丝菲尔心中开始焦躁不安，她没有再去想自己有多讨厌这阵香烟的味道，她快步走上前了两步从卫宫切嗣身后揽住了他的腰，将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在德国时候的平静。 卫宫切嗣在那一瞬间猛颤了一下，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脸上仿佛噙满了泪水。烟头在城堡的高空划过一道流火一般的影子，美得像是一道流星。 爱丽丝菲尔缓缓松开了搂着卫宫切嗣的双手，倔强地迫使他转过身来，准备直视切嗣的冷酷眼神。可是当她看到切嗣转过身来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切嗣的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强忍着泪水，好似被人逼上了绝路。现在站在爱丽丝菲尔面前的切嗣，与那个实力不凡的魔术师杀手形象相去甚远，只是一个无力怯弱的男人而已。 “切嗣，你…………” 切嗣一言不发，抱紧了迷惑不已的爱丽丝菲尔。他的胸口在颤抖。在爱丽丝菲尔眼中，丈夫的臂膀总是强劲有力，让人可以依靠的，可是现在的丈夫就像依偎在慈母怀中的孩子一样无助。 “舞弥她，已经不能再信任了………………” 卫宫切嗣的声音里仿佛有针刺着咽喉一样，梗咽的感觉，让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舞弥小姐她…………” 爱丽丝菲尔靠在卫宫切嗣耳边的脸有些止不住地颤抖着，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涌现出莫名的罪恶感。 “恐怕是……暗示的魔术或者精神的控制…………对方会把舞弥放回来，一定做了不会被检测出来的准备，所以…………” 『到了万不得已…………只有杀了她了…………』 这是卫宫切嗣没有说出来的话，但是爱丽丝菲尔却能够想到，她又想到了那个丈夫时常在睡梦中惊呼的名字………… 娜塔莉亚…………那个被卫宫切嗣亲手杀死的女子………… 而现在，卫宫切嗣却又不得不做出同样的事情……………… “如果，我……” 爱丽丝菲尔觉得丈夫抱得更紧了，甚至使她感到了疼痛。这时耳边传来了丈夫微弱的疑问声。 “如果此时此刻，我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丝，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像卫宫切嗣这样的男人提出这种问题.大概爱丽丝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她大惊失色，竟然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伊莉雅那孩子还留在城堡之中，怎么办呢” “我们返回城堡，把她带出来。所有阻挡我们的人，格杀勿论。” 那是简短利落却又充满了绝望的声音。毫无疑问，切嗣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 “从此以后我会为了我们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伊莉雅。” 现在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走投无路的心情。身为她人生伴侣的切嗣，面对着一生中最大的战役.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他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切嗣了，不再是那只冷漠无情的猎犬，不再是那个无止境地磨练自己的杀人机器了。 切嗣已经变了，变得十分脆弱，为了实现那个十分残酷的理想，竟然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的境地。让切嗣发生改变的关键，别无他物，就是爱丽丝菲尔。 妻子和女儿，她们本不应该卷入卫宫切嗣的人生。 原本，卫宫切嗣没有任何东西可失去。他甚至不会感到痛苦。正因为卫宫切嗣是那样的男人，所以才能变得异常坚强，才能追求着拯救世界的远大理想，毫不犹豫地为此牺牲一切，成为一个残忍无比的战士。 现在的切嗣想回到过去，做回过去的自己。可是在回顾过去岁月的同时，现在切嗣的灵魂深处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九年的光阴彻底改变了切嗣，切嗣仅仅为了保持过去冷酷无情的形象，就承受了相当多的压力和痛苦。 切嗣对于Saber的无视，说到底就恰恰暴露了切嗣的软弱。现在的切嗣为了保存自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他已经没有精力接纳Saber，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与骑士王交流沟通。 爱丽丝菲尔心中痛苦万分，她所深爱的男人饱受煎熬，可是自己却爱莫能助，因为让切嗣痛苦不已的人就是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卫宫切嗣这样说，哪怕是明知道不可能，爱丽丝菲尔已经满足了，哪怕是让她现在死去………… “你在说谎…………” 爱丽丝菲尔指出了这一点。温柔地，残忍地。 “那是不可能的。卫宫切嗣，你是不可能逃走的。” “放弃圣杯、放弃拯救世界的理想，你是绝对不会饶恕那样的自己的。你自己一定会作为最终的审判者，为自己判下死刑的。” 切嗣终于哭了出来。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我很害怕…………” 切嗣一边哭泣.一边像孩子一样吐露自己的心声。 “舞弥除了事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我可能会输掉战斗，我牺牲了你，还把伊莉雅丢在一边，可是到了现在，我反而越来越没有赢得把握…………” 卫宫切嗣，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武士，而是一个杀手。他没有用生命与别人竞争的勇气和傲骨。他是一个懦夫。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小心谨慎地，用最小的风险确保取得胜利和生存的权利。对于猎人来说，最大的恶梦就是成为他人的猎物。 可是尽管如此，如果是九年前的切嗣的话，肯定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静下心来专心思考最佳对策。这就是没有爱人可失去时，切嗣的厉害之处。可是如今害怕失去爱人的切嗣，再次面临着战斗之时，害怕失去心爱人的恐惧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的。” 爱丽丝菲尔一边抚摸着丈夫颤抖的后背，一边温柔地说道。 “我来守护你，Saber和鲁鲁修也会保护你。” 爱丽丝并没有提舞弥，她想要成为能够被卫宫切嗣所需要的女人，而非仅仅是被保护的对象。 而如果说爱丽丝菲尔还有力所能及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拥抱切嗣，让切嗣可以得到短暂的安慰。爱丽丝菲尔在心中暗自祈祷着，祈祷着最后会像童话故事一样美满。 “关于鲁鲁修…………我打算除掉他…………” 冷不丁的，卫宫切嗣伏在爱丽丝菲尔的身旁，冷冷地说道。 “呃？为什么？” 爱丽丝菲尔惊讶地问道，对于他们这一组Master跟Servant不合的组合而言，有一个能够跟丈夫个性相符的英灵在丈夫身边她才比较放心。她不懂为什么要放弃这一优势………… “舞弥的事情，鲁鲁修身上有太多疑点…………我不放心他，只有除掉他了…………” 爱丽丝菲尔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丈夫因为久宇舞弥一事在迁怒鲁鲁修。可是，她却能够预想得到Saber在得知丈夫的决定之后的反应。脑海中浮现了之前在厨房中看到了鲁鲁修和Saber一同围着围裙做着晚上的饭菜的光景，鲁鲁修的脸上尽是被Saber剁得乱溅的碎rou，Saber脸上则是沙拉酱、番茄汁一类的，但是那样的笑容，爱丽丝菲尔顿时举得Saber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少女。 “恐怕，已经太晚了。Saber她，恐怕已经喜欢上了鲁鲁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