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进化线路和科技树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安德烈这世界上有一种体型摩天大楼一般却不需要进食就能生存繁衍的巨兽，他一定会以为那是别人在拿奥特曼的搭档跟自己开玩笑。可当他真正的见识过了这种他认为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物以后，他才发现德鲁伊告诉自己看似荒谬的言论其实很可能才是真实的。 荒凉的魔界没有那么丰富的出产能够养活这样的巨兽，就如玛瑟里恩所说的那样，只有重云之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雷电——这样的自然伟力才蕴含足够的能量去驱动它们那庞然的躯体。要不然整座碎空山大概也不够那两位吃几天的…… 只是安德烈早已形成体系的知识让他无法猜测出巨兽体内具体的构造，他们的消化系统到底是已经退化萎缩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过那种构造？抑或是被 “电池”一样的器官所取代！？ 据说魔界的大部分荒兽、也就是精灵口中的魔龙都可以不需要摄取任何的正常食物而就能够存活，即使偶尔有一些异类也大多也只是将进食当做一种爱好。这种神奇的特质完全区别于嘉兰迪雅的巨龙，安德烈觉得这种神奇的能力应该和魔界的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个荒凉的世界可没有富饶的森林和海洋这样能够孕育出足以养活这种庞然巨怪的生态系统。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魔龙都有着这种神话传说般的体型，它们之中有的甚至不比蛇魔更高，当然成年的魔龙体重比炎魔轻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至于为何这些形态千奇百怪的生物都被称作“龙”？德鲁伊的回答是，但凡拥有传说般超凡力量的、拥有一定智慧的魔兽都可以被称之为龙。例如苍蓝深海之中的九头蛇蜥“许德拉”，北地冰原之上的白色魔狼“芬里尔”它们一直以来都被称作龙或者龙兽。“龙”这个词的意义所代表的是一种超凡的层次，与“龙族”具体的形态和血脉并没有绝对的关系。 至于吸引雷煌鲸到此一游的陨铁，在巨兽眼中这大概就是个类似玩具一般的玩意儿。在云层中遨游的荒兽偶然间发现了远处的陨石坠落的火光，靠着它们对魔力的超绝感知一路找到了安德拉芮……然后熊孩子发现这个玩具并不怎么和自己的胃口，于是跟这个东西原主人打了个招呼就这么潇洒的离开了。 以后谁再向他灌输什么龙是神圣的生物之类毫无科学根据的迷信学说，安德烈一定会嗤之以鼻并在心里加以严重的鄙视！ 玛瑟里恩倒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解读了这件事情，既然连以魔力为生的魔龙都对这块陨铁产生了兴趣，那它一定是一件价值非凡的珍奇宝物！ 左右下雨天也干不了什么大事，深渊之子也就以“顾问”的名义参与了矮人工匠们和炎魔的锻造实验。这一旁观才让他以异界人的眼光发现了许多十分明显的问题。 “要是有足量蕴含火系魔力的晶石就好了！在故乡的时候我们矮人不需要会施展火焰法术也能够锻造这等魔铁的！”几个灰岩氏族的铁匠苦恼的抱怨着，在嘉兰迪雅，随便哪个矮人氏族都有着丰富的矿石积累，只要锻造出来的魔铁拥有足够的价值，活生生的用宝石来堆也能堆出大师级的传世之作！只是魔界的火系魔晶大多掌握在领地中拥有熔岩洞窟的强大领主们手中，灰岩氏族几百年来累积就算全都供炎魔来恢复魔力也只够给那块陨铁多敲上几锤子。 要知道碎空山可是神力所“移”过来的山，早在魔界入侵战争爆发还要更悠久的岁月中，灰岩氏族的先祖就已经把这座大山之中的珍贵矿藏开发得差不多了。 矮人们试过了他们几乎能够找到的所有的燃料，原煤、木柴、木炭，甚至都从精灵那儿尝试了好几种不同质地的木头所烧制木炭的效果，却比最为理想的魔力火焰都差了许多，甚至都不能把那块陨铁给完全烧红。 安德烈已经在矮人工匠们重复、毫无建设性的争论声中度过了大半个上午，他仔细的查看过几遍炉灶的构造，的向工匠学徒请教了不少比较深入的问题，欲言又止的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们不尝试作个风箱呢？” “风箱！？那是什么？” “……往火炉里面鼓风的工具呀。”安德烈温柔的回答着因为烦躁而脾气暴躁的矮人们。 “你这不是添乱么？本来就温度不够还把热量都吹跑了……”直脾气的矮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安德拉芮的领袖，深渊之子莫名其妙的建议让他把敬语都给省了。 所有的工匠都一致的认为外行人就不该来凑合这件事情，要知道连那名对火焰魔力掌控纯熟的炎魔一样是在虚心的学习着我们矮人悠久的文明传承。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直肠子的矮人不习惯像精灵那样使用温和委婉的语气说话，但这并不代表克罗德长老就看轻了安德拉芮的深渊之子。在老矮人的印象中这位深渊之子在烹饪和其他一些方面都拥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智慧，从平常的一些交流中他就能看出安德烈绝对不是那种不懂装懂的肤浅人物。 “这……，你们没听说过火借风势么？” 看到所有的矮人都十分默契的摇了摇头，矮人长老的问题倒是真把深渊之子给难住了，他总不能跟这群大胡子说增加氧气的流通量能够有助于氧化反应也就是燃烧的激烈程度吧！？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矮人们点歪了科技树，对于嘉兰迪雅大多数文明来说，魔力的应用——魔法，就是整个世界的第一“科学”！在这个冶炼工艺还很原始的年代，矮人们还无法大量的提炼熔点足够高的特种金属。偶尔机缘巧合的获得一块这样的珍贵金属，用他们更为擅长的火焰魔法就足够解决问题了。 在嘉兰迪雅的原始文明中，生火的过程更是比安德烈所知的钻木取火要简单得多，即便对仅仅拥有一点施法者资质的门外汉来说，释放出一个小火苗也只是最为简单的基础戏法。安德烈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从伽楼达那儿学会这种还算方便的能力。 而魔法火焰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 简单的说就是火元素或者说火焰魔力直接转变为高温火焰的过程。如果非要同平时煮饭烧菜的火焰区分开来的话……魔力转变为火焰的过程是可以完全不需要氧气和可燃物参与的。只要有足够的魔力和控制魔力的技巧，就能够释放出足以融化任何金属的致命高温！ 而这样的例子在安德烈所熟知的知识体系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最常见的例子就是火药。**中的硫磺和硝石就替代了氧气在燃烧过程中所充当的角色，它们组合起来的效果要远比正常空气中的氧气激烈得多！比火药更为骇人听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核爆炸以及热核发电的过程中更是不需要氧气来助燃，但其所释放热量甚至连嘉兰迪雅的魔法火焰也无法匹及。 于是火借风势这句话在矮人和精灵们的经验中就变成了风会吹灭火焰这样的观念。基本理念的差异让安德烈无法向矮人们解释风在帮助火焰燃烧的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最后他只能祭出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实践既是真理。他向精灵们定制一个能够与火炉搭配使用的风箱，然后用事实来向矮人们证实自己正确的观点。 精灵木匠的效率和工艺都是那么的出类拔萃，仅仅半天的时间，深渊之子就像矮人们证实了风对于凡火来说非同一般的意义。 当他们看着比往常更为旺盛的火焰从炉中升起时，受限于往日中“常识”的矮人们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而炎魔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他们提供了充分的信心。 “殿下！我感受到了更为活跃的火焰魔力！”伽楼达最初就曾经认为他尊贵的殿下懂得冶炼钢铁的秘法，现在看来他的当时那似乎不切实际奢望其实只是一种保守推测，殿下对于凡火的掌握远远超过了自己和精于锻造的矮人！陶罐的制作、水源的净化以及食物的烹饪无不说明了殿下于此之道上的深厚造诣！ 只是实践不光再次证明了安德烈殿下的英明，还让诸多矮人铁匠以及炎魔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加上风箱的炉火仍然只能将陨铁加热到微红，几锤子下来，他们又不得不把它继续放到炉中加热上十分钟，这样的效率让精于通过锻打祛除金属中杂质的矮人铁匠们无法忍受。 百炼成钢的俗话可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的！ 这个时候深渊之子又提出可以先将粗煤和木炭初步加工以后再当做燃料让其充分燃烧，虽然同样是全新的理论，但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安德烈这一次得到了矮人们毫无保留的信任。 然后对于火炉的大改造，以及新建炼焦炉的工程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开始了。 虽然这些工作对于一块魔铁来说不免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安德烈的理论却为矮人铁匠们打开了一扇风景完全与不同于以往的窗户。窗外的路径很可能通向了代表锻造工艺突破式发展的全新巅峰！ 矮人们的传统手艺主要是靠反复锻打来实现对金属冶炼和锻造过程中绝大部分加工流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热衷于火温更高的冶炼炉，这会大大的提高他们在锻造过程中的效率。以往单纯靠手艺都难以打造出来的精品现在仿佛变得不是那么难了，新式熔炉对于所有的铁匠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抵抗的诱惑。营地里但凡会一点儿锻造的矮人们都争抢着想要加入魔铁锻造的队伍之中，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魔族领袖理论中的新玩意儿到底能给传统的锻造工艺注入怎样的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