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当真是你所思所想吗
自那日打栖霞楼回来后，姜衍每日心惊胆战，仿佛失了神一般，时不时的谴胖果去外面探听消息。 此时已近年关，天气异常的寒冷，姜衍觉得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更要凛冽。 姜明衡见她近日有异，问了只道是身子不舒服，便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是受了惊。 “受了惊？每日在这府中，怎会受了惊？” “呃...”大夫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怎么回答。 “难道是这阵子将她禁足太久？”姜明衡心道。 于是又解了姜衍的禁足。 姜衍第一件事便是和胖果在长邺城最好的铺子里，买了一堆最昂贵的礼品，给齐国公府送去。 毕竟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常言还道，拿人的手短。 谁知到了齐国公府门前，家仆却对她说齐小王爷今日出门了。 “出门？他去了哪？” 莫不是又去栖霞楼见那貌美如花的花魁娘子去了？ “小的不知，只是小王爷今日一早便匆匆出门了，乘着马车一路往城外去了。” 姜衍和胖果相顾无言，在国公府门前停了半晌。 “小姐你说他能去哪呢？” 姜衍脑子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扔下手中的那堆礼品，便往栖霞楼的方向跑去。 待她心急火燎的奔上栖霞楼七层，却发现那纱幔低垂的屋子里并不见秦绍的身影，她一把抓住一旁的小厮问道。 “秦公子呢？” 那小厮见她神色慌乱，也有些慌张，“秦…秦公子他方才，他方才不久前出门了。” “方才不久前是多久？” “约…约莫着大概走了有两三个时辰了…” “去哪了？”姜衍望着眼前吞吐的小厮更是气急。 “好像说是有些事去翟州…” 翟州！ 那齐澈今日前脚出了远门，秦绍便后脚去了翟州。 不会这般巧的… 这二人定是都去了翟州，而秦绍定是得知了齐澈去翟州的消息之后才去的。 她一时间全无头绪，怎么办？她若是此刻去翟州定会被父亲和裴若寅发现，裴郁在翟州之事无异于昭告天下，她该怎么办？ 一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国辅府内，正在书房和同僚商谈事情的姜明衡听闻女儿被人从栖霞楼抬回来时，也差点两眼一黑。 “你整日与小姐都去干什么了？”只得把火发到一旁跪着的胖果身上。 此刻的姜衍正在床上躺着还未醒来。 “未出阁的女子跑去那种烟花之地？还嫌她平日里的做派不够出格吗？”姜明衡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残渣溅地满地都是，胖果瑟瑟发抖。 “你说，小姐她为何还晕了？最近就见她魂不守舍的，你们主仆二人最近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老爷我们没有啊老爷，小姐就是受了风寒...”胖果嘤嘤哭着，一张胖脸上满是眼泪，瞧着无辜极了。 “那她今日怎在那栖霞楼昏了过去？” “小姐她今日，本是备了礼品去齐国公府找那齐小王爷为那日生辰宴的事情道歉，下人说齐小王爷好像去栖霞楼见那花魁娘子了，小姐便去寻，谁知路上吹了风，到了栖霞楼身子没撑住，便昏了过去...呜呜呜...” 姜明衡将信将疑。 胖果一边哭着，心中却暗自得意，若是小姐听到她方才这番天衣无缝的话，定是要夸她聪明的。 “你整日跟着小姐，我问你，小姐可当真是对那齐小王爷？” 胖果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姜明衡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大惊，难道这衍儿真是喜欢上那齐国公府的小王爷了？ 昨日刚给她解了禁足，今日便直奔那齐国公府。 胖果以为老爷对他刚才的言辞起了疑心，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此举在姜明衡眼中，却是这丫头在为自家小姐狡辩，更是觉得这女儿可能当真是与那齐国府家的小王爷有些什么。 一时间甚是头疼，她这女儿当初要嫁给那裴家长子，他心下无比担忧，好在拖到了那裴郁离开了长邺。 这日后若是又要退了与裴府的婚约嫁给齐小王爷，且不说遭到这满城的诟病，说他们国辅府趋炎附势，而他也没法和那裴侯府的那位长公主与那已故了的裴老侯爷交代。 他这个女儿，果真是在给他添堵的路上不撞南墙不回头。 姜明衡想到此处，坐在桌边，黯然叹气。 望了眼此刻床上的女儿，却见她幽幽地醒了，正睁着眼睛怔怔的瞧着他。 “父亲...” “你醒了？”姜明衡仍在气头上，语气冷淡。 “父亲，女儿确是喜欢那齐小王爷...父亲可否帮女儿退了裴侯府的婚事？”说话间，眼泪流了出来。 姜衍方才便已醒了，完整的听到了父亲与胖果的那些对话，便顺势接了下来。 “你与裴小侯爷的亲事这长邺城中谁人不知？你莫要给为父出难题了。”姜明衡沉声道。 “齐小王爷说若我与裴小侯爷退了亲，他便娶我。” “你当真以为你与裴侯府的这门亲事是儿戏？” “父亲，裴侯府已日渐式微，女儿若是嫁入那齐国公府，有何不好？”姜衍反问道。 姜明衡心中一惊，望着眼前的女儿，似是和以往不同了。 过去的姜衍无论做什么事，全凭她高兴，而方才那番话，断是不会自她口中说出的。 “齐小王爷既愿娶我，女儿也喜欢他，齐国公府甚得陛下器重，又手握这长邺兵权，女儿若是嫁入齐国公府，对父亲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至于旁人说些什么，便任他们说去。” 说罢，父女二人半晌缄默。 “衍儿，你变了。”姜明衡幽幽道。 “是好是坏，为父不想多说。”他站起身来望了姜衍片刻，眼中似有失望，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行至门边时，他淡淡的补充道。 “方才一席话，当真是你所思所想吗？” “若是真的，为父便成全你。”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衍望着姜明衡离去的背影怔怔发呆良久，喃喃问道一旁的胖果。 “你说，父亲他真的信了吗？” “老爷他应该是信了。” “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去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