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_八百一十一 奇绝药方
遍思十二名家,除姜家之外,杜奇只知谈家在济南,但却不知具体所在,现在既然不知其他十二名家在何处,又无法查知被齐飞舞夺去那几件十二名家宝物的下落,杜奇决定前往济南寻找谈家。 辩明方向,杜奇毅然舍去大小道路,仍然在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和深谷中昼伏夜行,直奔济南而去,一路上数次遇见成群结队的武林人物拚杀,幸得他见机得快,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躲避开去。 见这么多武林人物搏杀亡命,杜奇不用想也知道目前江湖的形势已十分严峻,不知早已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朝庭还能坚持几时,更不知只顾自己的皇帝老儿还能活多少天,能否坚持到他寻齐十二名家之宝再练功提升修为去处理三公子之事? 杜奇虽然心急如焚,但虑及自身的力量薄弱,而且有可能是单独作战,不仅要面对数不清的野心家,还要面对天一教、骆马帮等推拥其他人物的势力,此时就是立即赶往京城,恐也无力帮助三公子,故杜奇实在不便现身去帮助那些拚杀中的任何人,只能在暗中相机而行。 这日黎明时分,杜奇一在座大山之巅找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栖身休整,回复这一晚来长途奔波消耗之能,准备等到天黑之后再启行程。 盘膝坐在洞中,杜奇无端地觉得有些心绪难宁,无论如何收拾心情直到巳末时分也难以入定,杜奇不由失去了耐性,索性长身而起将心一横,登上山巅高处极目四望,入目皆是莽莽树木并不见人,唯正前方一小山窝内躺着一所小草屋,不知是否有人居住? 连日来,杜奇皆是昼伏夜行,早感到孤单难耐,此时看见那所孤单的小草屋,竟涌起一股亲切感来,正欲不顾一切地前往时,突见远处山底一条人影在林木之间时隐时地向山上爬,想是那草屋的主人外出归来。 见此,杜奇不惊反喜,他欲去那小草屋并无他意,只是欲感受与人相处的境地,而且相对者是乃寻常人便感足矣!略微估量了一下他们间的距离,杜奇便飞身而起,准备在那人之前到达目的地。 远远地,杜奇便放慢了脚步,只以寻常人的速度快步而行,到得近前,才发现那小草屋虽不算高大,却也并不小,一字排开有四间房屋,右边第二间房屋显是正堂,此刻房门大开,隐约可见里面的家什,却不见有人;屋外是一个略比屋长的方形院坝,四周围以用树枝做成的栅栏,外面正中的大门也是用树枝编成,可能是鲜有人出入的缘故,此刻正紧闭着。 杜奇正欲上前敲门,突然发现屋旁不远处一块高耸的巨石顶上端坐一人,正静静地望着他。 杜奇见那人须发花白,当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但那人的面色红润光洁,又显得十分年轻,杜奇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必是一位修为高深之辈。 杜奇本欲找一个寻常之人相处片刻,以慰旅途寂寥,哪知在这人烟稀少的大山中仍然碰上练功之人,这让杜奇多少有些愕然不满。 既然来到此处,行动又落入那人眼中,杜奇自不便立即掉头而去,只得抱拳施礼道:“大哥,小可途经此处,忽然感到有些口渴,可否讨碗水喝?” 望着杜奇,那人淡淡地道:“家中无人,水缸就在屋外,缸上有瓢,小哥请自便www.shukeba.com。” 杜奇满意地笑道:“多谢!”随后推开栅栏大门,跨入院坝中,径向水缸走去,惊得正在栅栏下觅食的六七只鸡乱飞乱叫。 杜奇喝完水后见那人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想多逗留一会,但见那人爱理不理的模样,又不愿再找借口留下,只得道:“多谢大哥的水,小可告退!” 见杜奇转身欲去,那人才开口说道:“此处并不当道,从无行人经过,敢问小哥从何而来,将去何地呢?” 杜奇正愁那人不说话,此刻见问,却并不感到唐突,忙回应道:“小可从九宫山而来,准备到泰山去,因贪图近道和山中美景才胡乱闯至此处,让老哥见笑了” 那人道:“哦?原来小哥竟是一位雅人!只是山中多强人和虫兽,小哥可要当心哦。 ” 杜奇现在的打扮完全是一个武者,虽然他一直习惯性地英气内敛,却难以掩饰江湖人物的身份,于是毫不在意地笑道:“小可自幼漂泊江湖,别的本事没有,但逃命的功夫却还将就,老哥不用为小可担忧。”只是在说话的同时,杜奇的眼光乱闪,忽然眸光一凝,定定地瞧着门旁墙角边一些看上去杂乱无章的花纹,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对杜奇的发现和心思,那人自然毫无所觉,仍是淡淡地道:“这倒是老夫多虑了,见笑、见笑。” 至此,两人的谈话似已陷入僵局,杜奇正拿不定主意是继续找话与那人纠缠下去还是就此告辞离去之际,突听门外远处一个声音高叫道:“袁老爷,袁老爷在家吗?” 那袁老爷似是暗叹了一口气,应声问道:“小丁,何事如此慌张?” 杜奇循声向外望去,透过栅栏的间隙,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正从山下径奔此处而来,听到那人的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用衣袖胡乱地擦了一下额际的汗水才冲着那人施礼道:“袁老爷,我家老爷遇上难事了,特命小的来请袁老爷去帮忙。” 似是沉思了一会儿,袁老爷才冷哼道:“你家老爷都无法处理之事,老夫又能帮得了什么忙?你还是赶快回去叫你们老爷另请高明。” 似早已知道袁老爷会如此言语,不等袁老爷的话落音,小丁便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方丝绢,冲袁老爷扬了扬才笃定地道:“我家老爷说了,别的事袁老爷根本瞧不上眼,可是此事,袁老爷知道后一定会感兴趣,请袁老爷过目!” 袁老爷闻言怔了怔才道:“什么东西?拿过来!” 小丁苦笑道:“袁老爷,小的爬不到您身边来呀!” 袁老爷道:“等着!”不等话落音,袁老爷便起身转向石后,瞬即不见踪影。 此时小丁已进入栅门内,杜奇不由问道:“丁大哥,你家老爷和袁老爷是什么关系?” 似是不虞院中有人,听到杜奇的声音,小丁居然被吓了一跳,不停地抚着胸口答非所问地道:“咳咳,吓死我了!你是袁老爷家的童子吗?” 听到小丁的话,杜奇不由一怔,正欲再言,却听得袁老爷似有些不高兴地道:“小哥的好奇心是否有点强了?” 原来就在这一句话的工夫,袁老爷已走下巨石,绕到栅门外。杜奇并不以袁老爷的不快为意,反而轻笑道:“如果关系一般,自然没有必要费神去帮忙;如果关系莫逆,无论如何也要倾力而为,不知前辈以为然否?” 似未听到杜奇的话,又似杜奇根本不存在般,袁老爷说过那句话后便从小丁手中取过那方丝绢,只一抖便将其展开,刚瞧得一眼便忍不住道:“奇!” 看着那方丝绢,袁老爷竟然眉飞色舞地赞道:“妙!” 妙字刚刚出口,袁老爷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好半天才费劲地道:“绝!”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方丝绢,袁老爷神色数变,最后颓然道:“难!” 似是一直在察看袁老爷的神色,此时小丁接口道:“所以,我家老爷才令小的前来请袁老爷,我家老爷说了,这世上只有袁老爷才有本事解决此事!” 一直盯着丝绢的双眼中忽然神光闪现,但只一瞬便已暗淡,袁老爷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道:“小丁,回复你家老爷,此事老夫爱莫能助!” 听到袁老爷的话,小丁不由发急,欲言却不知如何开口,因而显得更急。杜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暗叹了声,说道:“前辈,请借一步说话。” 望了望杜奇,似欲言又止,沉吟道:“小丁,你到外边路旁那棵大树下休息一会,待老夫好好想想再回复你!” 见小丁依言而去,袁老爷才道:“如果小哥还欲打探老夫与那人的关系,老夫劝小哥还是别费心机了!” 微微一顿,袁老爷忽然神色一变,警惕地道:“小哥难道欲左右老夫行事?”显然,直到此时,袁老爷才醒及方才刚到栅门旁时杜奇所言。 先前杜奇无意中瞧见屋门旁墙角边和花纹,便已知道了这位袁老爷的身份,于是才不避嫌地出言相劝,此时见袁老爷似是有些误会,但他却并不在意,只是右手一挥,五指乱闪,打出表明自己身份的手势。袁老爷见之似是一怔,紧接着急忙上前庄重而礼,恭敬地道:“第十三代丹仆袁海青参见掌门!袁海青不知是掌门驾到,多有怠慢,尚讫恕罪。” 杜奇忙还礼道:“小可胡乱至此,前辈勿须在意!” 袁海青恭谨地道:“请掌门屋内就坐。” 杜奇并无进屋之意,又不便明言拒绝,只好轻笑道:“小丁还在等着呢。” 袁海青忙道:“小丁家那位乃是第十五代丹仆顾思仁,在山下白尾镇开了一间药铺,可是我等山野之人的衣食父母啊,此时他有求于我,本待尽力相助,只是此事棘手无比,我确是无能为力呀。” 杜奇奇道:“何事还能难住我们丹鼎派的前辈?” 迟疑了一下,袁海青才将手中的丝绢递给杜奇,苦笑道:“请掌门参详。” 杜奇接过丝绢一看,见这丝绢上以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地写着两百余味药材的名称及份量,竟是一张药方!其后记载着将这些药材炼制成丹的方法、要求、注意事项及丹药的成色形状。 杜奇虽识得一些药物,又曾为风火道长炼过丹,但却少知药理,故不知这药方有何用处,倒是那炼丹之法,杜奇虽知却也不由感到奇异,因为那炼丹的要求竟与先前在山洞中那人所传有些相似,只是其法并不全面,若按此要求炼之,绝难成丹,实是超出了丹鼎派所知的范畴,只不知是何人从何处得知此法,并找到顾思仁,顾思仁无奈之下才求助于袁海青。 见杜奇看着药方神色变幻不定,且久久不语,袁海青只得小心地问道:“不知掌门以为如何?” 杜奇随手将丝绢还给袁海青,不答反问道:“前辈以为如何?” 袁海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显是认为杜奇虽居掌门之位,并无炼丹之能,但他仍慎重地道:“此方用药大胆,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方,方中各味药材的搭配可说是巧妙至极,出方人对药理的掌握更是令人称绝,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高人,能开出这么奇绝的方子,只是若欲按方将此药炼成丹,却是难上加难!” 杜奇道:“若小可看得不错,此方并非世间高手所开!” 袁海青惊异地道:“难道是出自仙家之手?” 杜奇道:“仙家岂会这般胡闹,依小可看,此方极有可能出自一个半吊子的修真者之手,唉,害人哪!” 袁海青激越而惊奇地道:“掌门识得此方?能否……” 杜奇轻笑道:“若按此方所录之法,断然无法成丹,但要将此药炼成丹,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丹的功效似乎并不强啊。” 闻言,袁海青又不由一怔,羡慕地道:“掌门年纪轻轻便具有如此高深的炼丹识药之术,实乃我丹鼎派之福也!” 杜奇苦笑道:“小可虽然知道一些炼丹之法,却并不识药理,只是碰巧知道一些此丹的效能而已。” 袁海青期期艾艾地道:“既然掌门会炼此丹,不知掌门是否愿意出手呢?” 杜奇毫不迟疑地道:“正要去瞧瞧!” 袁海青喜道:“请掌门稍等,我去收拾一下便动身如何?” 杜奇道:“好,但不能暴露小可的身份!” 对此,袁海青自是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