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敞开心扉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若她当时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让月影把人救下来，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声音因为自责变得沙哑，苏清悦缓步上前站在窗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素羽，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及时救你，才会叫你遭受这些，对不起。” 见苏清悦落泪，素羽顿时顾不得自己的恐惧，从床脚爬到苏清悦身边，跪在床上抓着她的手连连摇头。 “不是王妃的错……” “是素羽太没用……” 说着又想起庄mama的嘱咐，抓着苏清悦便往外推：“王妃你不能来这里，如果被人发现了就完了。庄mama和天邑大人说过，你现在很危险，你绝对不能来这里。” 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肩膀和胳膊上被拖拽在地上碰出的伤痕。 顿时刺痛了苏清悦的心。 伸手握住素羽冰冷的小手，将她抱在怀中，不让她再乱动。 “别乱动，别碰到伤口。” 庄mama见素羽打从回来便一言不发，不让人触碰，此刻却因为担心王妃主动忘记恐惧，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打湿了手中的帕子。 听着苏清悦唤她拿药，这才哽咽着应声，转身去拿药。 月影跟在旁边帮忙，瞧着素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即便没去现场，也能预见到她遭遇了什么。 腿侧的划伤格外显眼，那是亵裤被扯掉，在地上挣扎蹭出的伤。 她不敢想象，一个柔弱的女子遭受这些，心里会是怎样的。 看着她受了那般多的屈辱，心中记挂着的，还是公主的安危。 月影心中百感交集，难怪公主那般在意她。 苍亟站在门口，看着苏清悦小心翼翼替素羽上药的背影，恍惚间觉得一切似是都没变过一般。 她还是三年前的她，是会对素羽温柔关切，会看着她眼角含笑的她。 目光轻颤，贪念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愿错目。 庄mama见要给素羽脱了衣裳，清洗身子，只能欠着身上前：“王爷，劳烦您在外面稍等，王妃需要给素羽擦洗身子上药。” 苍亟这才点点头，一言不发走到院子中间站着。 从主屋出来的齐深，看了眼关上门的耳房，神色复杂的叹了一声。 吩咐药童将药箱收好，经过苍亟身边时，轻声道：“你与她这段缘中，终究是你伤她过深。” “好在你当初留下素羽和庄mama给她留了个牵挂，如今你们之间好歹也还有个羁绊，不过感情之事一切随缘，你有负于她，伤了她的心，再想与她重续前缘定会困难重重，你要早做心理准备。” “当年天苍王府，沂蒙山庄，你伤她至深，这些伤是要用一辈子去愈合的，若你想不明白做不到，就别再去招惹她。这孩子，够苦的了……” 齐深说着见苍亟没动，也不知他听进去与否。 摇着头离开。 整整一个时辰，苏清悦才轻手轻脚的开门出来。 天邑见状当即上前：“王妃，素羽她？” “已经睡下了，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庄mama在里面陪着。” 说着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她本就单纯，从未经历这些，如今受此欺辱，心中只怕会落下病根……” 天邑闻言心紧了紧，看了眼苏清悦，眸中的神色从一开始的犹疑转而变得坚定，转身跪在苍亟的面前：“还请王爷应允，让属下迎娶素羽。” 一言出，顿时院子里的人都看向天邑。 月光之下，天邑挺直脊背没有任何犹豫。 他虽是苍亟的贴身侍卫，却也是天苍王府的副都指挥使，若说迎娶寻常的郡主许是门第不够。 可迎娶素羽却是足够的。 天邑见苍亟没说话只是看向苏清悦，知苍亟是在询问苏清悦的意思。 当即跪在地上转了个身。 “王妃，天邑虽官爵低微，却愿意护她一世，一世只娶她一人为妻，相携一生，绝不负她。”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叫苏清悦红了眼眶。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少女子的期愿。 她不知道天邑何时对素羽生了这情分，却知道天邑的性子，开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想着素羽眼下的处境，虽说有个郡主的身份，可当街被人掳走，坏了名声，还遭遇了这些。 即便有苍亟撑腰得嫁高门，也不见得日后能安心顺遂。 若能跟了天邑自是最好不过的。 她相信天邑即便做不到两情相悦也一定能善待与她。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耳房们，苏清悦点点头：“若能嫁你自是良配，只是婚姻大事还需尊重她自己意愿，她若不愿强求不得。” 说完示意天邑起来。 对待素羽她是真心希望她好。 也正因如此，才不想盲目的去定下她的亲事。 苍亟站在一旁，看着苏清悦月光下清冷的侧颜，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的意愿…… 当初他与她之间，是她没得选。 若可以选，她应当不愿嫁入天苍王府吧。 心沉入谷底，生了叫人无法忽视的酸涩。 见苏清悦要走，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要回行宫吗？” 看着突然挡在身前的苍亟，苏清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蹙眉眸中却是冰冷一片。 “他将素羽伤至如此，我怎能叫他好过！” 苍亟闻言顿惊：“你要去找长孙期颐？” 说着见苏清悦眸光冰冷没有应声，直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今天承恩殿你也听到了，此事现在已经交由三位阁老主审，若你现在伤了长孙期颐，一定会横生枝节。” 苏清悦闻言对上苍亟的双眸：“你还要跟三年前一样拦着我吗？” 只一句话，顿时叫苍亟浑身冰冷跌入寒潭。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悦，你相信我，素羽的仇我一定会报，也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说着一把握住苏清悦冰冷的手：“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苏清悦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只能皱眉看着苍亟：“去哪？” 见她不再挣扎，苍亟轻轻松了口气，拉着她顺着王府后院进了一个最为偏僻的小院。 院门口有天苍王府的侍卫把手，见着王爷过来当即让开，苍亟牵着她径直进了屋子。 胡叔带着人守在门外，天邑和月影紧随其后。 进屋之后，苍亟移开柱子上的油灯，正对着门的墙上，一道暗门打开。 天邑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苍亟牵着苏清悦紧跟其后。 过了一条甬道，苏清悦这才看到，这密道之后，竟是一座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