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战
位于圣玛丽医院远处的一栋高楼下，一群人正在快速地将路上的废车移动位置，构筑最简单的缓冲带。 西装笔挺的管家站在路口用望远镜看了看医院黑洞洞的大门，那里异常安静，似乎并无异常。 圣玛丽医院总共14层楼高，除了主楼还有两栋稍矮的副楼，三栋楼中间是一片大花园。 灾后因为没有人照看，那些树木生长得不太好，也很是杂乱。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正在车里坐着的伯爵和于成海，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着蹲在身边的姜可求说道： “里面那个怪物到底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你问我我问谁？”姜可求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的靴子重新扎紧鞋带。 “你以前不是进去过吗？” “我那次还没到楼梯间就被尸群逼退了，根本没看见那个怪物。” 管家捏了捏手里的望远镜，犹豫着问道：“你估计一下，里面有多少活尸？” “不好说，几百几千吧，它也许可以招来更多。” 再次远眺了一眼那栋建筑的洁白外墙，管家低声嘟囔了一句：“希望能顺利吧......” 粗糙的防御工事构建得差不多，于成海和伯爵带着各自的枪手走入道路两边的房屋，上到二楼占据高点。 剩下的五十多人，排成四列站在汽车搭成的掩体后面，各自提着刀枪棍棒。 见众人做好战斗准备，站在近战编队里的姜可求看了看两侧楼房窗口的于成海和伯爵。 两人各自对姜可求点点头。 “上！”姜可求对着边上一辆摩托车上的两个汉子挥了挥手。 坐在后排的那人立刻点燃手里的两个燃烧瓶，拍了拍负责开车的同伴的肩膀。 摩托车缓缓启动。 姜可求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个负责将活尸引出来的‘敢死队’。 摩托开到医院门前大概七八米的距离，车手打横停下摩托。 机车引擎在街道上轰鸣，原本安静的医院内部似乎出现了一丝躁动。 “嗬嗬嗬——” 一连串低沉的嚎叫在医院内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摩托接近。 一如自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片刻之后，一张青黑色的面孔自阴影中出现出来，他的的双目圆睁，冲着门外的挑衅者张开了那张丑陋的大嘴。 “嗷吼——” 摩托后座的那个汉子，强忍着恐惧，奋力抛出手里的燃烧瓶。 瓶口燃烧着在空中飞旋，准确地砸在那只活尸的身上，随后爆开。 “嘭~” 瓶内的燃料瞬间被引爆，火焰在大门后的地面蔓延开来。 明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屋内的黑暗，照亮了里面那一个又一个如同恶鬼般的身影！ 汉子甩出手里的第二只燃烧瓶，随后不等它落地，飞快地揽住同伴的肩膀，大吼道： “走！” 早就一直准备着的车手一扭油门，摩托立刻往来时的方向飞驰。 “吼吼吼——” 就在摩托刚刚启动的刹那，医院内的活尸咆哮着冲出大门，最前面的几只浑身燃烧着烈火。 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如同恶鬼般疯狂追逐着摩托车。 摩托骑得很快，片刻就回到了众人构筑的防御内。 等到摩托车穿过那个唯一被放开的口子，站在姜可求身边的管家立刻挥了挥手。 “快！堵上缺口！” 一辆卡车倒了过来，直接用后半截车厢堵在了缺口上，几名壮汉迅速地扛起放在一边的沙袋，将车身边上的缝隙也堵上。 于成海的副手罗格竖起自己手里的一根长矛，转身对着在场的刀手大吼一声： “一队准备接敌，二队掩护！三四队待命！” 早就分成四队的人马立刻在掩体后面紧张地准备着。 罗格见所有人都在待命，便爬上了卡车车头，跳到了露在外面的一截车厢上。 他身边的几个手下，同样拿着长矛爬了上去，和他一起站在车厢上。 看着已经冲过一半路程，进入了提前设置的缓冲带的尸群，罗格攥紧了手里的长矛。 道路上那些零散的废车缓解了尸群的势头，放缓他们冲击速度的同时，也减少了可以同时靠近的活尸的数量。 尸群咆哮着逼近靠在掩体后面的众人。 看着那一个个犹如恶鬼般狰狞的怪物，已经有几人两腿开始发软，额头冒出了冷汗。 “吼吼吼——” 冲在最前方的几十只活尸，带着身后的千军万马，一如山呼海啸般涌来！ 车顶上的罗格最后调整了一次身位，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吼道： “怯战者就地格杀！” “杀！” 伴随着他的怒吼，第一只活尸冲到了跟前，一头撞上了堆在一起的废车上。 “嗤——” 废车后刺出一柄长矛，扎进了他的胸口，再拔出来时，已经带起了一篷腥臭的黑血。 “杀！” 率先杀掉第一只活尸的汉子狂吼一声，挺起长矛再次刺向后面的活尸。 刹那间长矛、刀剑如雨点一般刀剑落下，将后面的活尸一一刺死在掩体外。 偶有两只幸运的活尸或爬过障碍或钻过车底，刚冒出个头来就被后面一直在等待的人解决。 这些活尸似乎没有死亡与恐惧的概念，争先恐后地朝着众人扑来，想要用爪子或者利齿撕开人类的血rou。 他们庞大的数量甚至撞得充当掩体的汽车都有些位移。 刀手们一次又一次地挥动武器，收割着这些曾经是同类如今已是怪物的活尸的生命。 乌黑的鲜血从掩体底下蔓延进来，沾到了最前面一批人的鞋子上。 姜可求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按着自己腰间的‘罗刹’，一直没有动作。 两侧楼上的枪手也是一枪未开，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啊~” 一声惨叫自人群中传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不小心被从车底下钻进来的活尸划伤了小腿，摔倒在地，此时正汩汩流着鲜血。 他身后的一位队友飞快扯着他的衣服将他拖走，让他免于被车底那只活尸再次抓伤的命运。 “噗嗤~” 一柄长刀砍在了那只行尸的颈椎上，结束了他的生命。 年轻男人的位置立刻有人补上，杀戮仍在继续！ 站在卡车顶上的罗格拔出刺在活尸胸口里的长矛，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周围一眼。 此时掩体前已经堆起了一整排尸体，一如修罗地狱。 有几辆车已经被冲得偏离了原位，而街道上，仍有无数行尸朝着这边涌来。 看了看那些顺着尸堆爬上掩体的活尸，罗格收回长矛，转身对着后方窗台上的于成海和伯爵挥了挥手。 一直关注着战场的两人立刻给了他回应。 罗格带着车上的几人从车头爬下来，落地之后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喊一声： “一二组后撤到第二防线，三四组掩护！” 得到命令的众人立刻变换起了位置，几个杀红了眼的刀手根本就没听到命令，仍然顶在第一排。 后面的队员不得不上手将他拉到后面。 两拨人交错而过的这个当口，防御出现了短暂的真空，一连七八只活尸冲了进来，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罗格没有去看这些已经死去的队友，只是默默地看着一二组后撤到位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吼道： “有序退回第二道防线！枪手！掩护我们！” 得到命令的人立刻放弃眼前的活尸，快速掉头往后奔逃。 防线失去控制，活尸们纷纷咆哮着翻过掩体，追了上来。 “开火！” 二楼的窗后同时响起两声怒吼，霎时间，雷鸣一般的枪声在两侧的窗台后爆发。 三十多把长枪的枪koujiao替亮起了耀眼的火光，子弹在高燃火药的加持下，交织成一张金属巨网，扫平了掩体后正在冲来的活尸。 刀手们在火力掩护下，快速向后逃窜，场上却有一个人没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众人越过自己。 那是按着腰刀的姜可求。 火力没有覆盖刀手们身前的区域，因为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已经冲过的掩体的那十几只活尸，要交给地面上的人自己解决。 但是他们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因为他们的队长或者上级交代过他们，撤退的时候只管跑，不要被活尸缠上。 最后一名刀手越过姜可求时，他隐约听见那些震耳欲聋的开火声中夹杂了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似乎是刀剑在出鞘。 是那柄罗刹吗......他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想见识见识那柄传说中的魔装。 他看见一抹银亮的刀光在姜可求腰间的刀鞘中泼洒而出，那柄古朴的腰刀似乎正在肆无忌惮地对这个世界宣泄着自己的森寒杀意。 那把刀的主人姜可求反握着它，斩向身前的一只活尸。 他没看清姜可求的刀势，就见到那只活尸的咽喉处裂开了一道黑红色的细线，一抹鲜血瞬间喷射而出。 姜可求手腕一转，凌空将‘罗刹’翻了过来，正手握刀冲入尸群之中。 此时二楼的枪手已经停火，掩护队友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必须节省子弹。 狂暴的雷鸣停歇，现场只余下众人错乱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罗刹’切开血rou与布帛的声音。 刀影翻飞，姜可求每一次出手都快如闪电，他的目标不是被切开咽喉就是被刺破心脏，刚一个目标还未倒下，他就已经冲向了下一个。 那柄‘罗刹’在他手中，似乎有了魔性一般，疯狂收割着那些活尸的生命。 好快......刀手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随即收回目光，跟着队友闪身进了第二道掩体。 “堵住缺口！” 见到最后一人进来，站在防线后的管家立刻下令，他似乎没有在意场外的姜可求。 直到靠在第二道掩体的废车后，看着姜可求解决掉最后一名活尸，那位刀手心中的震惊仍是不能平静。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认为那个叫姜可求的年轻人是勘佩最强的刀手！ 不，不是最强的刀手，是最强的人才对！也许只有拿着‘捉刀人’的于成海才有机会跟他一较长短......他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赶紧回来！” 在刀手走神间，听到了侧面楼上传来的一声怒吼，是个女孩的声音。 姜可求听到了于辛的呼唤，看了看身前全部倒下的活尸，按下心中正在升腾的暴戾杀意，快速收刀入鞘。 他跑到掩体前，踩着一辆废车破损的车窗，纵身一跃跳进了第二道防线内。 身后的活尸再次涌来，似乎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