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进了看守所
考试结束后,学校马上要召开毕业会,送学生要去实习了。就在我考了试的第四天早上九点多,我在校园溜达时听到有人说赵元的儿子出事了,被公安局带走了。出事原因,好像糟蹋了88班一个叫肖婷婷的姑娘。那个女生我认识,是个云南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我当时吃了一惊,心里想,他好歹是教师的儿子,怎么会弄这个事呢?想到赵元平时对我们的管教,我信不下去,到其他人跟前一打听,确实有这回事,是昨晚十点多发生的,早上四点公安局就来人了,把他儿子拉到校内小招待所,审讯了一个多小时,录取口供后,又带到县看守所了。 知道这个情况后,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要利用这个机会,愚弄一下赵元。因为,自从我拒绝给抄写告状信之后,他处处刁难我,我在他跟前受的窝囊气太多了,这次,我要出了这口恶气。按理说,如果一个人的头受了伤,再给那伤口砸一斧头,是不人道的事。但是我没法在这个机会上无动于衷,谁让他刁难我呢?为此,我故意在与赵元关系比较好的学生跟前放话,说不知赵老师的儿子在那里关押?如果被关在县看守所,我多少能帮点忙,我的一个亲戚在公安局工作,是个副局长。 那时候,议论这事的人比较多。我放出去的这个话很快就传到赵元的耳朵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一点多,我刚下课回到宿舍,准备去打饭,赵元就来找我了。我一看他进来了,故意抓起床头上的琼瑶小说,看了起来。见他走来立到了我面前,说道:“李小峰,还没吃饭吧?” 我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他拿开我手里的书,叫我出去跟他去吃饭。我就问:“有事吗?”赵元顿时低声说道:“就有个事。” 我说:“有啥事你说嘛。”还没等他开口,又接着说道:“那个机械制图补考的事,教务科让曾老师给补考了一下,我考得还可以,得了92分。” 他说:“不是这个事,不是这个事。” 我说:“哦,我以为你把我92又弄成0分了。” 他又重复道:“不是,不是。” 我说:“那是啥事,你说!” 他说:“你可能已经听说了。” 我说:“啥事?我考试不及格,为补考搞得叫焦头烂额的,正自卑着哩,心里难受得跟啥一样,没有心情听别人的事啊。” 他说:“听说你的一个亲戚在公安局?” 我说:“哦,就是啊,是个副局长,时间长了,好多人都知道哩。你找他有啥事吗?” 他一听,立马要叫我到他家里吃饭,说到家里了再细说。我不去,他非要去,又是拉,又是扯,硬要拉走我。这时,正好陈睿斯进来了,见此我和赵元在拉扯,就说道:“赵老师找你有事,你去嘛,又不是吃你,怕啥?”陈睿斯身后的那个跟屁虫赵志涛立即说道:“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叫我出去,我跑得比驴都快!” 此刻宿舍里同学出出进进的,人不少,见大家哄笑,我只好跟着赵元走了。到了他的家,他老婆给我抄了四个菜,提的酒,他本来不抽烟,还给我买的烟,我们在吃饭喝酒之中,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我故意淡淡地说道:“怪不得你来找我,这是个大事。虽然我的亲戚是个小领导,但把这个事能办到啥程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说上话,这个没一点含糊。” 赵元顿时巴结起了我,饭后送我回宿舍,还给我送了酒和面包等吃的,我不要他送,不要他的东西,我俩在楼口推来推去的,他就是不肯,硬揣到我怀里,并要求我选个时间,带他去宁县看儿子,我答应了。 第二天,我俩就到了长庆桥车站,等待通往宁县的公共车。由于车少,等了一个多小时车才来。上这辆车的人很多,赵元先跻上车,像我当年在火车上给我三大抢座位一样,给我抢了一个座位,霸占了起来,我上车后,他朝我招手:“过来过来。”我一过去,他就赶紧站起,让我坐下。 我心里想,按理说,你是我老师,我该给你让座,现在你倒是在我跟前卑躬屈膝的,何必呢?还不是你这个德行害了你。自然,在他没找到坐位之前,我是不会坐的。但我也没让他坐,宁愿让那个坐位空着。 到了宁县县城,公安局在一条坡上面。到了坡下面,我让他在这里等着,说我先去找我的亲戚。 其实,我压根儿没有什么亲戚在公安局。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忽悠赵元。在赵元上了钩的这一刻,我脑子就盘算好了,至大让他去一趟看守所。听说在看守所见人,随便花点钱就能见到。见一见儿子,问问情况,他也不亏。所以,为了别露马脚,我就让他在这里等等。 我在公安局的院子绕了一圈,然后出来说:“我亲戚不在,出差去了,但他给看守所人说好了,咱们去看守所。”然后,我让他买两条烟带上,赵元就赶紧买了两条。
我俩到了看守所,我让他在院子等等,说我去和人家先说一说。赵元信了,就在一边等。到了门卫室,我将两条烟给了执勤的干警,说:“我们要看一个人,只说几句话就走了,再没啥事。” 干警问:“看谁” 我就报出了赵元儿子的名字。那时候,看守所看犯人,不像现在这么严,除了重犯,一般作风问题的犯人,是可以见到的。得到批准后,我就把赵元叫了过来,进了看守所。那看守所是个土房子,矮院子,院子里是窑洞,窑洞上面有岗哨。门岗也是个土房子。我们进了门房后,执勤干警进去叫赵元的儿子去了。在这当中,我看见墙上写了一条羁押通知。通知上写道: 今有XXX人于X年X月X日在宁县境内的长庆桥镇江村山后一树丛中,将一名女青年jian污。现为了防止其脱逃、串联、自杀,给予羁押。 不一会儿,看守所人将赵元的儿子带出来了。儿子一见父亲,羞愧加内疚,痛苦地低下了头。赵元说道:“你看你这娃,急啥哩?我跟你妈正商量给你娶媳妇,你看这一急,弄下这事咋办呀?” 赵元的儿子知道自己犯了逆天大错,见到他父亲后,只是哭,口里不停地说他错了,让赵元找人活动活动,让他少受些罪,说他在这里面,一天也待不下去。儿子哭,我看见赵元也泪巴巴的,叮咛儿子多写检讨,多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可能是看见父子二人的眼泪,我心软了,在返回时,我帮赵元找了座位,然后是我站在他身边,一路回到了学校。 最后,听说他儿子还是被判了,判得比较重,可能是没有取得人家女孩的谅解。反正,这个事情发生后,早上五点把人抓了,八点多学校就派了专车,派了大夫和学生工作部的人把受害人送到西安火车站,然后由两个人亲自送回了云南。 现在,每当想起我对赵元的这个报复,心里就很内疚,觉得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个做法,实在太过分了,毕竟是老师啊,尊师如尊父。因此,多年后,我试图联系赵元老师,想给他点钱,弥补一下我当年的愚弄他的行为。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