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暗访（上）

    很快，在泾州之内，迎来了一批穿着还算是比较华贵，为首的看起来是一个年轻商人，旁边的女人看起来也都非常年轻漂亮，而且充满了精明干练的气质。【】并且手下看起来有二十多个孔武有力的保镖，而和一行人来到了泾州城里面，然后找了一家不算太大的小客栈居住下来了。而这些人出手豪气，直接一出手也就包下了那家小客栈，让客栈老板大呼土豪。不过，既然有人如此大方，那他们也都不会不同意，不够接下来几天那个老板和也就当做给自己放假了。

    很快，那个女人也就说；“张御史，你可真是有钱啊，居然直接包下了整个客栈，看来你们这些官员一个个都如此富裕吗”

    这个女人也就是那个女侠，而另一个人也就是张超，手下的二十多个孔武有力的人也就是那些千牛卫了。他们现在假扮成为一个商人队伍，然后看起来是来这里做一些生意的。不过，接下来他们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不会如此单纯的也就过来了。

    “我当然没有那么有钱，我只是先包下来，然后以后回去找皇上报账销账罢了”张超说道。

    而女侠小姐马上说：“哼，你们这些官僚都是不把百姓的钱当钱，可以随便挥霍吗”

    “好了，我的豆汁小姐，少说两句好了。我这个也是为了调查那个罗艺是否背叛了我大唐，如果他背叛了我们大唐，那接下来我大唐百姓可就惨了。突厥人长驱直入，那恐怕我们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们主动的去调查，难免要花费一些，所以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张超说道。

    可是那个女侠听说了“豆汁”二字，马上怒道：“我不是豆汁，而是窦芝，我的名字是窦芝。”

    “那还不是豆汁吗”张超笑道。

    那个女侠窦芝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因为自己这个名字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到了张超嘴里居然变成了“豆汁”，这个让他非常郁闷。而她也不知道豆汁到底是什么，不过听张超所说是一种流行于民间的饮料。可是窦芝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了，可是居然没有喝过这种豆汁，让他感觉奇怪。

    而张超每次听到了这个女侠小姐的名字，居然叫做窦芝，张超都想起后世北京城那个特色小吃豆汁。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美食，张超虽然是南方人，可是在中央部委工作了多年，也都知道这种小吃，并且经常和同事去吃。可是唐朝却没有这种小吃，让张超已经日渐淡忘了。可是这个女侠居然叫做窦芝，马上勾起了张超的回忆，想起了那个北京著名的小吃豆汁。

    “改天，以后如果你去长安，我可以做一些豆汁给你尝尝。你说不会喜欢，毕竟你是北方人。”张超说道。

    当几个人坐下休息了一下之后，千牛备身钱枫主动问：“张御史，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见罗艺呢”

    “我们既然怀疑罗艺背叛了我大唐，那如果直接去，那不是直接送上门去给别人宰了吗所以，我们不能够去，不然我们肯定是有去无回了。”张超说道。

    可是钱枫却不在意的说：“我们手里面有天节军的兵符，还有圣旨，难道罗艺还敢如何只要我们有了兵符和圣旨。那完全可以调动天节军，然后免去罗艺的职位，然后一切可以慢慢调查了。”

    “哦，我的天啊你怎么如此幼稚兵符和圣旨只是一个东西。真正管理士兵的还是人。只要是人，那就有七情六欲，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所以这个兵符和圣旨，只是一个在关键时候加强我们权威的东西，并不意味和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了罗艺。毕竟我们没有证据，我们没有证据罗艺私通外敌。如果贸然把他拿下了。那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了。甚至，到时候如果我们拿下了他之后，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他是私通外敌的，那我们可真的是尴尬了”张超说道。

    张超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虽然他们有兵符和圣旨，理论上来说是可以调动罗艺手下的天节军的。可是事实上兵符和圣旨，只不过是一个“死物”，真正的管理军队的人还是军官，不是什么兵符。而罗艺长期节制天节军，所以说罗艺已经是掌握了天节军了。而如果罗艺下达了什么命令，那下属的官兵绝大多数都是会照常执行的。这个时代的军人，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文化，文化水平低自然代表了他们容易盲从。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忠诚爱国的思想。他们当兵无外乎有几种原因，要么是想要通过军队打仗去当官封妻荫子，然后获得足够的功勋获得爵位。不过，其次也就是来混口饭吃，希望能够在乱世里面混口饭吃，至于会不会死大家也都不在意了，反正没有吃的也都会饿死，早死不如晚死。至于最后一种，也都是被迫抓来当兵的。

    而不论如何，这三种人我的是没有太多文化的，文化水平低造成了他们容易盲从上级的命令，不会有自己的辨别是非的能力。所以罗艺一旦稍微的蒙骗他们一下，他们还也许恨得会被蒙蔽，然后做出背叛大唐的事情。这个是古代军队的缺陷，如果是后世的军官，根本无法能随便调动士兵造反，因为士兵都是明白文化的，都是是能够理解命令，能够明辨是非。

    “罗艺常年节制天节军，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亲信在军队里面。如果哦我么贸然去用兵符调动他们，恐怕很容易会造成被抓捕起来，甚至很多问题。所以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到底是有谁是真正跟着罗艺背叛大唐，而有哪些人是还是心向大唐，是被蒙蔽的。我们找出那些蒙蔽的，然后联合他们一起来收拾罗艺，我相信，真正愿意跟着罗艺谋反的人并不多，因为现在天下已经太平，没有人愿意打仗了。大家都人心思安，所以哪怕罗艺想要造反。也只能够是蒙蔽大家，只要大家能够明白罗艺的态度，那也就是可以让他们帮助我们收拾罗艺。”张超说道。

    而钱枫接着问：“之前那些突厥人，是罗艺让他们过来截杀我们的吗”

    “不知道。不过我猜测有七成可能。”张超说道。

    “七成挺高的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在泾州内杀死我们，不等我们到了泾州传旨之后，他才会杀死我们吗这样不是更保险而且泾州是他的地盘，如果他想要在泾州杀死我们，那我们可是以很容易的被杀死。根本逃无可逃了。”钱枫问道。

    张超马上回答：“不行，如果在泾州杀死我们，我们是朝廷的传旨御史，等同于钦差大臣，如果我们死在了罗艺的地盘上，他难辞其咎。到时候，朝廷必然会源源不断的派出钦差来调查，那个时候他恐怕根本无法隐藏秘密。所以，他不会那么愚蠢，他一定会在我们到达泾州之前截杀我们。你还记得我们距离泾州还有二十里地的是。我主动安排下车，然后你在前面走，然后我告诉你遇到了埋伏之后也就尽快撤退，然后在后方设伏吗我推测他们也许会在距离泾州很近的地方下手，这样他们也都能过撇清了责任。”

    “在泾州境外下手，那他可以避免到保护不力的责任，并且到时候也都可以装作不知道钦差到来。而且我们是死在了别的地方，那责任也都是由别的地方官府来承担，这样他们不用承担责任。可他们也都不能在距离泾州太远的地方下手，因为一旦距离泾州太远。那那些突厥骑兵如法深入我们的腹地。毕竟我们腹地不是那么好呆着的，他们二十多个骑兵一旦陷入了我们大唐官兵围追堵截，那也都琺完成任务。所以他必然会在我们快要到达泾州的时候下手，这样不但可以最大可能撇清责任。然后他可以一推六二五，完全可以说自己并不知道有朝廷的传旨御史过来。到时候，他顶多也就是会被追究一个看守不严格，然后让突厥人突破防线的责任。这个罪名并不算太大，比起截杀钦差要小了无数倍。

    “你们这些官员，真是太麻烦了。杀一人都如此麻烦。如果是我直接拿出我的宝剑去杀人，这样快意恩仇。不像我，为了给师傅报仇，直接到突厥人腹地里面去大杀特杀，反正好不快活。”窦芝说道。

    “好了，我们还是去街上看看吧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个泾州绝对有问题。我倒要看看，罗艺到底是如何管理泾州的，到底怎么样。”张超说道。

    张超很快也就来到了荆州城外面，然后开始对泾州进行暗访。他这次的目标也就是对罗艺，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调查，所以必须要隐藏身份。这里毕竟是罗艺的地盘，如果贸然的暴露身份，要么也就是什么也都查不到，只能看到罗艺给他们看到的东西，关键的东西一样也都看不到。而另一方面如果贸然暴露了身份，那说不定还会被罗艺给灭口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们自然不能够轻易暴露身份，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安全，并且调查足够需要的东西。

    “这个泾州果然是井然有序，居然好像一个大军营。”钱枫说道。

    张超点了点头说：“是的，泾州其实也就是一个大军营，他们这里是对抗突厥人的第一线，而这里驻扎着八万的天节军。也就是说泾州其实已经是一个军人和百姓人数差不多一样多，甚至更多的地方。而在泾州都是以军令军法来管理，在这一点上面比起长安还要严格，所以他们这里当然井然有序。不过井然有序的过程当中，也都会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那我们在这里能够看到什么”钱枫问道。

    张超回答：“慢慢看，要学会用数据来推理，你们可以通过很多数据来进行推理出来很多问题。”

    张超别的不拿手，可是看数据推理还是他非常擅长的。当年他在发改委任职的时候，发改委是属于宏观调控部门，负责全国经济的宏观调控，所以自然职责重大。发改委的官员经常要接触各种数据，各种工业经济等等的数据，然后他们的职责也就是通过这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数据里面去掉里面的“水分”，然后推理出当地发展水平，然后让高级领导作出决策。然后让他们决定是符合进行调控。所以多年下来张超也哦度学会了如何通过一些统计数据来分析各种的情况，然后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怎么可能能够有效的执政呢

    很快，张超马上在街道上到逛了一下。然后那些士兵看到了张超他们是生面孔，也都询问了一会。不过因为张超有完善的路引，所以他们也都没有为难他们。而这个路引是张超特意问那个万年县县尉的宋晨要的，让他以万年县县尉的身份签发一个路引，作为自己一个预备的东西。而现在也都用得上了。而古代并不是允许自由迁徙的，想要离开一定距离，都要由官府的路引然后作为别的官府盘查的依据，如果没有路引那也就是好比后世出到外地没有到身份证，肯定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而古代还没有联网，更是加重了这个麻烦。

    “我们遇到了多少批士兵了”张超问道。

    窦芝小姐马上说；“已经六批了。”

    “你们发现，那些士兵和别的地方的士兵有什么不同吗”张超问道。

    “有什么不同”窦芝马上问道。

    而钱枫也都思考了一下，马上问：“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身上的皮甲，他们的皮甲不同”张超说道。

    “皮甲能有什么不同”钱枫一时没有想到什么。

    张超马上说：“钱枫备身。你离开基层军队是不是太久了，居然连这个问题也都没有注意到你看他们身上，披甲率居然达到了十分之七，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钱枫突然惊呼。

    张超看到了钱枫明白了，马上接着说；“别的军队披甲的只有十分之二，可是这里居然有十分之七的士兵都披甲了，这个是非常可怕的。铠甲可是非常重要昂贵的，哪怕皮甲价格也都不低。别的军队能够有十分之二披甲已经不错了，并且还是以披甲不到一半的人是披甲，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布甲。而这里的士兵都是使用皮甲，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皮甲制作需要财富，制作一副披甲价格不低。并且，他们的原材料是哪里来的他们的皮甲需要的原材料是动物的皮肤。并且一般动物还不行。猪皮肯定不行，而至少要牛皮才行。可是，我们中原牛都是耕田的农家宝，甚至朝廷禁止随便杀牛，杀一头牛都要经过官府的批准，罗艺哪里来的这么多牛皮制作皮甲哪怕把附近的牛都给杀了。也都凑不齐这么多皮甲啊一头牛最多也就是能够做一副皮甲，甚至未必。如果都按照天节军百分之七十的披甲比例，那意味着有五万多人是用牛皮皮甲的，那个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牛可以制作皮甲难道，这些皮甲是大风刮来的吗”张超问道。

    “是啊这么多的皮甲肯定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从哪里来的”钱枫也都思考说道。

    光是这么一个皮甲都能说明问题了，罗艺居然能够有那么多的皮甲给士兵使用，这个可以说是让士兵战斗力大增。要知道在古代，刀具并不是绝对禁止的兵器，比如说日常的一些刀具，都可以给百姓自己使用，不会有太多的禁止。甚至，一些保护自己的长刀也都不会禁止，而真正绝对禁止都是铠甲，长枪，弓弩而已。

    弓弩是禁止使用的武器，这个是必然的。很多人以为古代的战争其实是近身rou搏，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唐朝宋朝的军队，作战的主要武器其实反而是弓弩。唐朝和宋朝遇到的敌人主要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所以弓弩是克制骑兵的重要武器。唐朝军队的战术一般来说也就是“三板斧”，首先用弓弩射击，然后用陌刀或者是一些长兵器阻挡敌人的骑兵，最后挡住了骑兵之后命令自己的骑兵绕道到对方背后去两面夹击。

    而古代战争里面铠甲的正规军，他们之所以能打败普通的杂牌军，其实主要也就是他们有铠甲和弓弩。普通没有弓弩的军队战斗力其实是很弱的，而没有铠甲的军队很容易被杀伤。只要能够有十分之一的军人装备了铠甲，那古代军队综合战斗力提高五成都是可能的。铠甲的作用是无与伦比的，所以在古代的朝廷都是严格控制铠甲，禁止百姓拥有铠甲。铠甲是朝廷正规军镇压普通百姓暴动的一个重要武器，而任何朝代都是希望能提高士兵的铠甲配备率。士兵配备的铠甲越多，比例越高，那战斗力越强大。

    可是现在全国的军队都是披甲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二十，而这个罗艺居然能够让手下士兵七成都能披甲，这个绝地是一个强大的军队了。在大唐别的军队，一副铠甲很多士兵都是祖传的，铠甲足以能够成为祖传的传家宝。可是罗艺居然能够让自己的士兵七成都披甲，这个得多有钱啊何况这个皮甲不是后世的皮鞋，谁都能穿，谁都能穿得起。古代披甲制作成本高，尤其是动物皮难得。后世大量养殖rou牛，所以自然牛皮不成问题。可是古代没有这个条件，杀牛都要获得官府批准，可想而知牛的稀少了。如此高的披甲比例，那恐怕罗艺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个动物牛皮，然后制作了皮甲给手下士兵使用了。

    “钱枫备身，你看到过没有，这个泾州为什么生意如此萧条”张超说道。

    张超感觉明显有些不正常，因为这里是泾州，是面对突厥的第一线。按照常理来说这里非常靠近边境，应该是有着非常丰富的沿边贸易。在很多国家的边境，尤其是中国北方的边境，都是有非常多的外贸交易的。这种情况从唐朝时期也都有了，而唐朝时期虽然和北方突厥有仇，可是却并不会禁止百姓和突厥交易。因为其实国家之间哪怕是敌国，可是也都不会选择禁止商人来往，除非战争时期。可是这个泾州太奇怪了，居然没有多少商人过来唐朝时期，对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商人并不会太过禁止，也都没有形成一套制度。

    如果是宋朝，那会有榷场制度专门来管理和北方游牧民族的交易，可是在唐朝却没有形成制度。所以除了几样绝对禁止的物资，别的都是可以和突厥人自己交易的，而不会轻易禁止。除非是违禁品，不然那是不会禁止查抄。可是这里居然没有什么商人在交易，实在是太奇怪了。因为和草原游牧民族交易，可以说是大有可为，能够赚到钱，互通有无。可是这里居然如此荒凉，这个让张超感觉意外。商人不都是一群苍蝇，哪里有腥味也就去哪里的吗怎么现在不去吃rou，反而看着这么一块肥rou不去动

    “我只是懂得打仗，不太懂得商业。”钱枫说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商业。”窦芝小姐说道。

    “跟你们说商业经济，那是对牛弹琴”张超轻哼了一下说道，显然这两个人都是“粗人”，都不会懂得经济问题，所以还是要靠着自己来想办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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